归国 第一章:归国序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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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里一个男人的出现吸引了大家的视线,那是一个略显消瘦的男人。穿着简单地格子衬衫配牛仔裤,一双腿壁纸修长,本来就不大的脸被一个大大的墨镜遮去了一半,留着半长的栗色头发散在脸颊两旁。定睛一看他的手腕上缠了一串沉稳大气的锦红色珠子,佩戴珠子的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电脑包。在急匆匆的行人当中他显得极为淡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弄了几下又放了回去。正在大家都在想他是不是什么明星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出租车司机对着自己载的这位奇怪的客人问道:“先生,你是明星吗?你的外貌条件可真好啊。你得有一米八五吧?”说完还略显害羞的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男人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墨镜,墨镜后面是一双漂亮的凤眼。他挑眉看着司机,眉目含笑:“不是,我叫安遥,是警方特聘的心理学家。不到一米八五,一米八二而已。”语毕一双凤眼在司机身上游移着,唇间斥着玩味的笑容。片刻之后他从牛仔裤的口袋中掏出一个黑底白字的卡片递给司机,“去这个地方。”
司机看了一眼卡片,惊讶的看了一眼安遥,沉默了下来。出租车缓缓行驶在并不拥堵的街道上,曲曲折折的拐过好几个弯,终于停在了一栋精致的小楼之前。安遥下车,递给了司机一张鲜红的钞票,眉目中都染着一分温和说道:“你第一次出车,别找了,就当给你的鼓励了。”
司机讶异,不过看着前面的那栋小楼闪过一丝了然,边道谢边接过了那张钞票。出租车驶出了小楼所在的小巷,安遥也拢了拢风衣,素白修长的手指伸向门铃。
“老大,外面来了个男的!那脸!啧啧啧,真是漂亮死个人!”留着大波浪的杨珊拢了拢头发,对着吧台旁正准备接一杯纯净水喝的聂锦晟说道。
坐在她旁边的楚亦伸头看了看她的电脑屏幕,无奈道:“一张脸被墨镜遮了一半你都能看出来美丑?不过气质倒是不错。”
杨珊仰头看了看聂锦晟,惊异的发现聂锦晟的海拔好像又提升了。于是身高不到一米六五的她毫无形象的撇嘴道:“老大,你到底多高了?不会又长个了吧!”
聂锦晟垂眸看着一脸羡慕的杨珊,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你猜。”然后便拿着接了一半水的杯子走向了大门。
杨珊捅了捅坐在她身边看报纸的楚亦,眼睛的余光飘向聂锦晟。小声说道:“我看得出来,老大今天很开心。”楚亦不想搭理这个爱八卦的疯女人,依旧低头看着报纸。杨珊看楚亦不搭理她,于是便托着下巴,专心看起聂锦晟来。
安遥按了几次门铃之后看着依旧无人开门,不急不躁,反倒是打量起眼前的这座小楼来。小楼建的很精致,二楼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小楼前面还有一个院子,院墙上全是爬山虎,院子里有一个葡萄架和一个秋千。遮阳亭上爬满了紫藤萝。在他所站的雕花小门旁有一个信箱,小门旁挂着的门牌上写着濮阳路31号。
聂锦晟打开门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下午的日光已经变得温暖而不刺眼,紫藤萝折射着一道道暧昧的光晕,安遥松松垮垮的站在信箱旁,墨镜遮住了他漂亮的眼镜,但是聂锦晟知道他也是看见了自己的。
安遥看到的只有聂锦晟,他眼中的聂锦晟比他出国之前又高了一些,肩宽腿长,完全是模特的标准。一张清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连象征着温柔的桃花眼也在他身上结了冰。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锦晟,看到我你就是这个表情?”
聂锦晟和安遥是多年的邻居,年少的伙伴,在他们的记忆里彼此都是不可磨灭的一部分。彼此的陪伴终止在聂锦晟二十岁,安遥十八岁那年。那一年聂锦晟当兵,安遥出国。在此之后的五年里,两人从未联系。聂锦晟像是生命中从未有安遥出现过一样,安遥也像是从未遇到过聂锦晟一样。两人就这样分别了五年,在第五年安遥二十三岁,聂锦晟二十五的时候,两个人终于重逢。
聂锦晟看着这样的安遥,好像要把时光冲淡。现在的安遥已经没了少年时的模样,变得风度翩翩也更具吸引力。同样的,在安遥眼中的聂锦晟也变了模样,年少时的聂锦晟虽然话少但也没有到冷漠的地步,但现在的聂锦晟整个人身上环绕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聂锦晟迈开步子,走向安遥,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刚刚及腰的雕花小门。安遥发现自己只能平视聂锦晟的下巴了。他想着从前还和聂锦晟一样高,感叹着岁月轮回便勾起嘴角,伸出手说道“好久不见。”
聂锦晟并未握上安遥伸出的那只手,浅浅的嗯了一声,给安遥开了门。安遥也不生气,接着接话道:“你门口的信箱里有信吗?一块儿拿进去吧。”
聂锦晟并未搭理安遥,接着走自己的路。安遥尴尬的抓了抓后脑的头发,小步跑上去想搭聂锦晟的肩膀。却更加尴尬的发现他的身高只能由聂锦晟搭自己的肩膀了。于是他拽住聂锦晟的手腕略微赌气和委屈的问道:“聂锦晟……你不会还在生我不告而别的气吧?当时我只是……”
聂锦晟并未看安遥,更加冷淡的声音传来:“没必要解释。”
安遥看聂锦晟并不买账又想要说什么,聂锦晟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重要,我们以后只是同事。”
安遥听了聂锦晟的话垂下眼帘。松开了抓着聂锦晟手腕的手,沉默不语的跟在聂锦晟的身后。在他前面的聂锦晟眸光闪烁,几度张口欲言,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杨珊一脸兴奋的看着电脑屏幕上聂锦晟和安遥的纠缠,白皙的脸蛋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楚亦放下手中的报纸,劝解杨珊道:“幸亏杨琪和徐瑾去上一个案子的受害人家里探望了,不然要是让杨琪看到你这个样子她又该教训你了。”
杨珊和杨琪是一对漂亮的异卵双胞胎,杨珊是姐姐却个子小巧可爱,杨琪是妹妹但是干脆利落的短发和一米七多的身高总让人产生杨珊才是妹妹的错觉。
杨珊听到楚亦的话本来就娇俏的脸上更是布满了与她年龄不符的属于小孩子的娇嗔。“琪琪才不会管我呢!琪琪特别的敬重我!”楚亦听后也只是一笑,目光投向了她的电脑屏幕,突然戳了一下杨珊说:“快关了!老大和那个男人进来了!”
聂锦晟打开门之后看到的就是一脸无辜的抱着电脑的杨珊。正在他准备上楼的时候楚亦叫住了他:“老大,跟在你身后的那个人你不准备介绍一下吗?”
聂锦晟回头看了一眼一脸委屈的安遥,内心冷笑了一声。安遥从小就会用这一招来博取别人的同情,他小时候不知道被安遥骗了多少次。于是他颇为厌恶的回了一句:“你们自己看着认识吧。”接着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楚亦见状赶忙赔笑着对安遥说:“对不起啊,我们老大就是这个性子,不熟的人他都是这样对待。等你们两个人熟了之后你就会发现他对人很好。”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简洁大方的钱包说:“怎么样,好看吧?这个钱包就是我去年生日的时候老大送的,就因为我多看了这个钱包两眼。老大其实为人很细心的。”
安遥眼神不明的看着楚亦的钱包,面上扯出一丝笑容来说:“这么说你们老大对人还是挺温柔的?”说完空着的一只手便轻轻转了转戴在手上的锦红色珠子。
楚亦眼尖的看到了安遥手上的珠子,脸上的震惊之色难以掩饰。然后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你这串南红不便宜吧?”听到这话安遥的脸上浮上了一丝温柔与苦涩,然后随口说道:“这是别人送的,戴了很多年了。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楚亦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安遥手上的南红珠,片刻过后来了一句:“确实是不便宜啊。”可能觉得自己失态又补充了一句说:“我本家就是干这些金银玉器玛瑙生意的,所以看到好东西难免失态了。对不住了哈。”
杨珊听了之后在一旁呵呵呵的傻笑,随即也对安遥招手说:“同志你好啊!我是杨珊,这里专门负责搞电脑文书工作的。窥伺你珠子的这个变态叫楚亦,是专门搞妹子工作的。”
安遥听后一笑,对这个活泼的女生提分不少,楚亦反倒是不乐意了,吼道:“杨珊!你说谁是搞妹子工作的!”然后接着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着安遥解释说:“你好啊,我是楚亦,专门搞走访工作的。对了同志啊,你叫什么名字?这是来报案的?”
“不是。”安遥淡淡的笑了一声,接着解释道:“我是安遥,是心理学研究工作者。以后就是你们新的同事了。锦晟没对你们说吗?”
杨珊和楚亦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会:杨珊看楚亦:他们认识?楚亦回了杨珊一眼:看着不像啊。然后两人统一而又熟练的圆场道:“对不起啊安老师,我们老大前几天失恋了,一直都没能走出来。都是男人多多体谅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