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阴与阳 第九十四章: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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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解红零耸了耸肩,并没有将潇浅忧的警告放在心上。那年初见,白衣卿相浑身浴血立在满地尸体中间,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
只是他解红零一向不信邪,当年为系音治病如此,如今以一人之力挑起四国之乱,也是如此。
骤雨急收,懒洋洋的日头滑出云层,并无多少温度的光洒满了青瓦屋顶。潇浅忧将那块玉璧收入袖中,眸中那一丝寒冷的杀意已经消散,声音一如平常的波澜不兴,“赌什么?”
“苏忘蝶和苏零都在林倾城手中,他们两人只能活一个,你救谁?”解红零拾起纸伞,抬手甩去里面裹着的泥水,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男子,“或者说,锦苏救谁?”
潇浅忧皱了皱眉,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解红零要的什么,他很清楚。那个红衣男子费尽心思做成今日的局,无非是想要寻一个留在世上的借口。但林倾城不一样,那个神秘的天水碧庄庄主,他的一切都是迷,他想要什么?解红零又为何要找上他?他们之间做了怎样的交易?这些都不得知。
唯一知道的是,他手上握着三国的软肋。
苏零与苏忘蝶足以让锦苏发疯,而那个身怀玉狐的饮君小九爷更是隋国的忌惮,有安凤息在手,安子鸣便不敢造次。
这个男人手里的筹码太多,随便挑出一个来,都可令一个国家大乱。而他利用这些人,将三国的势力汇聚在楚河岸,剩下的,应该是在等毅国。
过了好久,潇湘楼主这样说:“锦苏才脱险境,不必让他知道这些。”
解红零先是一愣,尔后笑的前俯后仰,指着潇浅忧说:“无论你选择谁,锦苏都会记恨你生生世世。”
潇浅忧自然知道,可与其让他痛苦自责,不如自己承了这份伤痛,便是让他恨着自己,也好过痛不欲生。“你若应我此事,我便如你所愿。”
解红零脸上的笑慢慢收敛,圈起双手,“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毅国臣民。”潇浅忧说完,不等解红零的回应,便转身离去。三国筹码都被他握在手中,唯缺毅国。
锦苏与安子鸣重情,隋佐源重权,而毅火莲重民。没什么比百姓更能威胁一个以民生为己任的帝王。
等潇浅忧的身影消失,解红零才低头抚了抚手上的伞,五指所过之处,千疮百孔。直到那把纸伞再无一处完好,手腕一翻便落入溪流,随波逐去。
红衣男子抬首望了望潇浅忧离去的方向,嘴角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潇浅忧,我可没答应同你做这个交易。”
比起牵制毅国,他更愿意看看锦苏的选择。
【难解仇】
解红零慢悠悠回到历府,已是月上柳梢灯火明媚。
历府大堂上,沐少卿与枕留书都还在等着他,见他迈进门槛,前者先往他后头探了探,见再无人跟来,脸色一瞬间沉下来,问道:“她人呢?”
解红零自行挑了个离二人远远的椅子坐下,似疲倦极了,懒懒地瘫在上头,“才过去一日,沐当家的急什么?”
楚河岸龙蛇混杂,苏忘蝶又最是个不知轻重缓急的,沐少卿如何能不急?眼见解红零这幅散漫的样子,他心头气急,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将那块血玉取出,重重地搁在桌上,“既然如此,不劳你费心。”说着话,拂袖而去。
解红零低眉瞧了瞧那块血玉,苦笑道:“多少人为求这东西挤破了脑袋,他倒好,白送也不要。”
枕留书气定神闲地吃了一口茶,气定神闲地看着红衣男子,“我瞧他是但真着急,你又何必糊弄他?”顿了一下,他眉眼稍稍扬起,“你该不是,另有打算吧?”
要在楚河岸寻个人,旁人或许有些难度,但对他解红零来说,却不该是一件难事。何况历府在楚河岸也算是地头蛇,只要他说一声,要一个女人的行踪还不简单?
可苏忘蝶失踪已有一日,楚河岸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不是他对苏忘蝶的生死毫不关心,就是他本就知道人在哪里!
解红零长袖一甩,将他手边的茶夺了过去,自吃了一口,咂咂舌,“粗劣!”又笑着问他:“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闲事来了?”
枕留书觑了他一眼,“说起来,当年锦苏能顺利登基,你可是出了不少力,怎么现在反目成仇了?”
解红零唇角那丝漫不经心的笑没了影,眸中盛着帷帷灯火,意味不明地看了枕留书一眼。方又将那一抹漫不经心的痞笑挂在嘴角,收了血玉入怀,起身自往西厢去了。
自十四岁掌了历府,枕留书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人得不到?唯独那个漫不经心的红衣男子,明知他若无其事下藏着的孤立,却不敢去触碰分毫。
他独身行于世,只为了一个逝去的人,这样的解红零,是那个熟悉的吊儿郎当的红衣少年,也是令枕留书感到害怕的心上人。
怕他达成了心中所愿便对世间再无留恋,却也想风雨无阻地助他成事。
怕他漫不经心下藏着的疮口一旦掀开,鲜血淋淋。
怕他有遭一日不辞而别,再无相见之时。
怕他冷心冷情却更怕他逢场作戏……
月明,风清,灯火幢幢层层叠叠。少年白发的男子端坐在清冷大堂内,有风从门口灌入,撩起一丝丝白发空中缠绕,一如主人此刻的心情,杂乱无序。
沉寂了许久,有脚步声匆匆醒来,停在门外,“龙卿离开历府后,去了四方客栈。”淡淡的一句话说完,脚步声又渐渐远去,最终留下满室清冷,和那个独坐的男子。
“呵!”一声轻笑,枕留书脸上漫着无可奈何,到底无可奈何。
苏忘蝶于苏忧帝而言,可说是软肋,他来楚河岸许久没有动静,一是因为身子虚弱,二是还未将楚河岸这潭浑水摸清。一旦他得知苏忘蝶的事,便是泥沼深渊也必定往下跳。
解红零这步棋,明是逼龙卿,实则是在逼锦苏。
或者说,他逼的是那个将锦苏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的潇湘楼主。
潇浅忧!
若真论起来,这个男人该是他枕留书的救命恩人。当年枕家满门被灭,是他领着潇湘楼肃清了参与灭门惨案的人。
可,若不是因为他,枕家如何会招来那场祸事?他未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