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生与死 第十二章:我准备重建潇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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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虽是开春,外头天气仍旧寒冷,锦苏体内寒气郁结,每日只能待在放了暖炉的屋子里。
好在锦麟行动不便,又是个懒怠的人,整日陪他在屋里,偶尔安乐轩与苏忘蝶作陪,房间里更加热闹。
锦苏颇为无奈,却也无能为力,看着苏忘蝶脸的笑脸,虽然自己吃点苦,可总算是没有白费。
见苏忘蝶与锦麟斗嘴厉害,锦苏实在头疼,趁着二人不注意,招呼安乐轩溜出了房间,在院中美女樱树下静坐饮茶。
“乐轩有心事?”见安乐轩心事丛丛,锦苏知道他担心安皓天,并不说破。
安乐轩神色担忧,“隋佐源既然对靖毅二国下手,说明他的野心不小,若我所料不错,该是四国。只怕眼下的安国,已经是危机四伏了。”
“你在担心他。”锦苏毫不客气拆穿他。
安乐轩不动声色,“生灵涂炭,非你我所乐见,何况安国一旦陷入绝境,对靖国也有影响吧。”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信锦苏看不透。
“是有影响。”锦苏伸手将桌上的茶具移开,沾了茶水画了一个四个圈,为四足鼎立之势。“我靖国居南,东西有安、毅两国,隋佐源要攻打我靖国,唯一的道路,就是渡过被称为绝境深渊的忘川河。”
锦苏在桌上标出了忘川河的位置,西连毅国、东至安境,将隋国与靖国隔开。
安乐轩看了看,摇头,从隋国画了两条线,直穿毅、安二国,“一旦两国沦陷,到时候三国联军来犯,势不可挡。”
锦苏点点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想必毅火莲也应该发现了这一点。”坐以待毙从来不是锦苏的风格,何况此次隋佐源还动了他的家人,触动了这人为数不多的逆毛。
安乐轩看着锦苏,忽然长叹一口气,“战火不休,万民不得安宁,为了他们的野心,要多少人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
锦苏挥袖擦去桌上的图,转身看着枯木上点点新芽,“只有严酷的寒冬,春天里才会有百花齐放,若四国能得大统,或许会有一个海清河晏。”
安乐轩却只看到了枝头的枯木,苦笑摇头,“这世上有多少个隋佐源,将自己的野心建立在千万枯骨之上。”
“我不知道有多少个隋佐源,我能做的,就是竭力保住我靖国的百姓,尽最大的努力,带给他们最小的痛苦。”锦苏负手而立,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从小对亲情的缺失,令这个年仅二十二的君王,更能体会那份失去至爱的痛苦。
安乐轩并不怀疑锦苏的决心,可世事无常,他们还能一如既往的保持本心吗?
这个问题,安乐轩没有问锦苏,因为他自己早已经失去了本心,连同安乐轩这个名字,也被埋葬在过去。
潇浅忧回来时,带了一只鸟,准确地说是挂了一只鸟。
不过拳头大小的雀鸟,通体雪白,头上有一根七彩羽毛,双爪死死抓着潇浅忧胸前的祥云衣襟,“潇浅忧,你个没良心的……”
潇浅忧嘴角忍不住**一下,想要将那小东西扯开,又怕抓坏了衣服。
看到如此滑稽的一幕,众人愣了片刻,皆忍不住大笑出声。
雀鸟正是解红零的捻弦。
潇浅忧回来时,带了一只鸟,准确地说是挂了一只鸟。
不过拳头大小的雀鸟,通体雪白,头上有一根七彩羽毛,双爪死死抓着潇浅忧胸前的祥云衣襟,“潇浅忧,你个没良心的……”
潇浅忧嘴角忍不住**一下,想要将那小东西扯开,又怕抓坏了衣服。
雀鸟正是解红零的捻弦。
要问这世间还有谁能够令潇浅忧露出这样无奈的表情,除了锦麟,恐怕就只有解红零了。
众人看了直乐,又见潇浅忧铁青着一张脸,不敢的大声,忍着难受,皆避开去了。
潇浅忧更是无奈,又不好和一只鸟斗气,待众人笑过了,才把捻弦放在桌上,“解红零有事耽搁去了,锦苏,这两日你先预备着,他来了便为你驱除体内的寒气。”
体内的寒气,锦苏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不好驳了潇浅忧的话,点头应下。又看向锦麟,想问问他的情况,怕勾起他的伤心,只好忍着。
潇浅忧不说,锦麟对自己的状况也了解,掩去眸子里三分悲凉,出门去了。
“十三叔的事,红零知道吗?”见锦麟出去,锦苏迫不及待地问道。锦麟调查林福的事,虽有私心,更多的也是为了靖国。
何况又是锦苏的亲叔叔,他又饱尝五年的轮椅之苦,最能感同身受。
潇浅忧摇摇头,“解红零什么都没说。”
锦苏神色暗了一下来,听着越来越远的轮椅声,心中五味杂陈。转念一想,问道:“青龙与玄武,可是奉了浅忧的命令行事?”
“我不曾见过他们。”潇浅忧摇头,“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护送十三叔至顺硕,却未曾来苏府报道。”锦苏心中有些怅然,青龙四人虽跟在自己身边,也对自己言听计从,可在他们心里,从来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潇浅忧。
尽管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却不得不承认,连这个男人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想要追上他,用上一生的时间也不够。
“许是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毕竟隋佐源如此光明正大的来顺硕,暗中不会没有准备。青龙身为探子,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嗅觉。”
潇浅忧说完,转头见安乐轩正不动声色坐在一旁饮茶,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在安乐轩抬头的瞬间,巧妙地隐去。
晚间,锦苏便接到了青龙的来信,称顺硕突然涌入了大量的隧国人,并发现毅国亚父苍狸的身影,信中询问锦苏该如何处置。
隧国的亚父,官职相当于靖国的丞相,在朝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隧国崇尚武力,这亚父是个武职。
锦苏突然想起那日随隋佐源来的那名中年男子,他的身手,在靖国也是数一数二的,莫非,就是他了?
握着信纸,锦苏在窗边站了许久,如勾的新月散着一圈圈苍白的光晕,映出那张脸上的深沉。
伴随轮椅落在青石地板上的声音,朱漆大门缓缓开启,锦麟进了屋,见锦苏只穿了里衣站在窗前,“你身子受不得寒,若是被潇浅忧知道,又要为你担心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里的酒坛子,敲了敲,“顺硕但真是个好地方。”
锦苏转头看了酒坛上大大的‘龙’字,知道这必定是从龙府来的,过去坐下,打趣道:“对十三叔来说,有酒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锦麟摇摇头,置了酒坛在桌上,又从怀中取出两只鸳鸯对口夜光杯,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
锦苏待他擦拭过杯子,拿起酒坛满上一杯,“美酒佳肴,知己三两,可惜,可惜……”
锦麟见他不吃,也不强求,自饮一杯,“你是为了这酒可惜,还是没有知己可惜?”
“二者皆有。”思绪被锦麟打断,锦苏眉头也舒展开来,取了茶杯满上,浅泯一口。
“你倒是说说,如何可惜了?”锦麟不满地挑眉,势要锦苏说个清楚明白。
“若眼前人换做旁人,十三叔也不该喝闷酒,这酒不能使人尽兴,岂非可惜?”锦苏笑道。
锦麟挑挑眉头,不置可否。“你也不要卖关子了,隋佐源的事情,你究竟想到了什么主意?”
“我虽然知道他是隋国太子,可旁人不知,即便杀了他,隋国也赖不到我头上。”锦苏无所谓的耸耸肩,轻描淡写。
“靖国和隋国实力相当,若真打起来,胜败不定。”锦麟取过酒坛,顿了一下,“只是有人未必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他话中的有人,指的是潇浅忧,锦苏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也没有和他商量。
“靖国需要的是苏忧帝,浅忧丞相早就不存在了。”锦苏双眼半眯着,一道精光闪过,手掌用力,竟是将杯子生生的捏碎。
锦麟不动声色饮酒,有些违心的话,听听就好了。潇浅忧不会同意两国开战,但现在的他根本没有立场阻止锦苏。
如果,潇浅忧重新回到朝堂,锦苏还会孤注一掷吗?
锦麟不由得又想起那个男子在朝堂上的身影,淡然,飘逸,冷傲,绝决。
那紫色,仿佛是专属他的颜色,举手投足,无不散发着潇湘楼主的霸气。
“要杀隋佐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据说那个亚父在他身边。”锦麟悠悠说道。潇浅忧内力被封,自己双腿已废,安乐轩又是个废人,眼下锦苏身边,只有青龙玄武可用。
可即便合那二人之力,也绝不是那人的对手。
“我倒并不担心亚父,令我比较在意的,是跟在他身边的小道童。”锦苏道。
“就是那个伤了潇浅忧的人?”见锦苏点头,锦麟挑挑眉,虽然潇浅忧受伤在先,又为护着锦苏在后,可这样情况下能够伤他的人,万万不可小觑。
气氛沉重起来,锦苏突然轻笑出声,“力敌不行,智取便可,青龙的情报网,也该更新了。”
青龙的情报网遍布全国,可在四国涉及不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一坛酒下肚,对锦麟来说,犹如喝白水一样,有些不满。“龙卿还与我说这酒好,诚不欺我?”
“龙府是商贾之家,生意往来皆是在酒桌上谈成,若三杯下肚便醉的不省人事,还如何做生意?”锦苏笑说道:“龙卿也并未欺你,这酒确实好酒,不过是对他而言。”
只怕此时,这个酒对龙卿来说,也是味同嚼蜡。
锦麟摇头苦笑。
“我准备重建潇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