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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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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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柳粼已经帮锦书包扎好了伤口,只是锦书从楼上滚下来的时候弄破了额头,柳粼说可能好了以后也会留下疤痕,也就是说锦书破相了,他们的脸也是精贵无比,毕竟都是靠脸吃饭的,这一下
锦书算是倒霉了。
楚陌一直在锦书的屋子里守着他,只怕他醒过来发现自己毁容了情绪不稳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楚陌坐在桌边浅浅的喝着茶水,发现桌上放着一把折扇,好奇心使然楚陌便拿起折扇
打开,雪白的扇面上唯独提着两句诗: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楚陌回头望着昏睡中的锦书,只叹一句痴人。
黄昏的时候锦书才幽幽的转醒过来,看见楚陌正坐在桌边捧着一碗酸梅汤小口小口的浅尝着,神态甚是惬意,锦书艰难的爬起来道:“是你?你怎么在我屋子里?你来——嘶。。。。。。。”
一伸手触碰到自己额头上的伤口锦书便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指尖触碰到额头上包裹着的纱布时锦书忽然瞪大了眼睛。楚陌捧着碗转过身来,冷笑道:“老子是来看看你死没死的,
呵,没想到你小子倒是命硬啊,失足滚下来都还没死,真真是你坟头上冒青烟了呢!”
锦书顿时大吼:“是有人推我下来的!”
“谁?谁推你下来的?没证据的别胡说八道,仔细被沾露听去了有你好受的!”
“我没胡说!真的是有人推我下来的!”锦书一着急伸手便拍脑门,这一拍可不得了,直疼得他哇哇乱叫起来。
楚陌连忙起身抓住他的手腕怒道:“你想死啊?”
“我的额头。。。。。。。”
“毁容了,柳粼说可能会留下伤疤,你的第二头牌的位置可保不住了哟!”楚陌一向都是实话实说,向来不曾隐瞒,因为他知道当断则断是最难减轻痛苦的,拖沓的越久痛苦便越是加深。
“毁容。。。。。。”锦书愣了好一会,像是还没解过味儿来,只定定的望着楚陌的眼睛,眼神有些迷离,但更多的是不安。失魂片刻,锦书忽然像是发狂一般的尖叫起来,抱着头缩在床上
尖叫:“滚——你们都滚!”
楚陌放开锦书的手腕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几乎疯狂的锦书,冷笑道:“你就算把眼睛哭瞎了你破相的事实也无可逆转!”
“你们都是来嘲笑我的!楚陌,你满意了?!你满意啦——”
“你毁容了老子满意个屁啊!呵呵,你该不会真以为老子是嫉妒你的脸啊?”
“那你还在这干什么?你滚啊!”
“好像谁爱理你一样!”
楚陌一声冷哼后便推门出去,此时繁英阁里的灯都渐次亮起了,融融灯火照得一栋阁楼辉煌无比,楚陌站在楼上看着下面的灯火辉煌只觉得这灯火再温暖也暖不了这冰冷的人心,值得叹了一声
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屋里已经点上了烛火,红鸾在房里手脚麻利的帮楚陌整理了杂乱的衣服,一回头便到:“师傅回来啦?”
“老子回不回来的,你有那么关心吗?”楚陌一个旋身坐在软榻上,单手支着额头,暖黄色的烛火在楚陌的脸上跳跃着,明明暗暗,摇曳不明,看不清楚陌此时脸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神情。
红鸾舔了舔嘴唇,连忙倒了刚刚泡好的茶水过来奉给楚陌,楚陌只让他放下,自己却好整以暇的望着红鸾说:“今个儿一整日我都没看见你,去哪了?”
“没去哪啊!”红鸾敷衍道。
“小兔崽子,你还敢跟你老子我隐瞒啊!”楚陌嘿嘿一声坏笑,一把抓住红鸾的领口将他拖到自己的面前,稍稍扯开一些衣服便能看见红鸾雪白的肌肤上印着几点红印,楚陌道:“那你到给
说说,这东西是什么到你身上来的?嗯?!”
见自己的事情被楚陌识破,红鸾顿时脸颊一红,似是火烧一般滚烫,只垂着头不说话,楚陌放开他说:“那个人是谁?”
“是书院的教书先生。”
“那人待你可好?”
“霁哥哥待我自然是极好的。”红鸾一副护食儿的模样,看着真真好玩,红鸾上前几步拉住楚陌的袖子小声的问道:“师傅,你会怪徒弟瞒着你吗?”
楚陌斜了他一眼,想着逗逗他:“欺瞒师傅,自然是该罚的!我不但要罚你,我还要罚那人!把我徒弟都给勾走了。”
“别,别,师傅,你要罚便罚我,此事与霁哥哥无关的!”红鸾连忙说道:“我和霁哥哥的事情我还没想好如何跟师傅您说,怕只怕师傅您生气,您别去找霁哥哥麻烦好吗?”
瞧着徒弟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楚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嘟着嘴,微微扬起尖尖的下巴,敲了敲红鸾的脑袋说:“老子便是如此不通情达理的人吗?只是怕你被人骗了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是
天底下最幸福的哪一个!”楚陌坐直了身子也一同拉了红鸾坐下说道:“他待你是否真心也知道你自己知道,反正我是不相信那些床第之间的甜言蜜语了,总之呢,你自己得多长个心眼才是,可千万
别被人给骗了。”
红鸾重重的点点头,楚陌揉揉红鸾的小脑袋,苦着一张脸,像个怨妇似的抱怨着:“唉,这好不容易养大的小羊羔居然被大灰狼就这样叼走了,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师傅!”
“真是笨死个驴了!”
隔了一日,楚陌让红鸾去看看锦书的情况,去了小半日红鸾才回来说锦书没什么精神,饭也吃得少,话也不说,整日只呆呆的坐在床边捧着一把扇子望着外面乱飞的鸽子,情景好不凄凉。
楚陌点点头便叫红鸾去忙了,自己则敛了敛衣衫准备去一会故人。
作为繁英阁的头牌蕙桐的屋子地理位置既然是极好的,其中的装潢也不是别人屋子里所能不得了的,那些个想要巴结蕙桐的都是一个个毕恭毕敬的,他楚陌可不是那种见风使舵的主儿,
款步来到蕙桐的门前也不敲门,一脚一个踹开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后便一脚踹开房门。屋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得不轻,纷纷回头来看,屋子里不但有蕙桐还有个脸生的男人在,楚陌倒是也
不怕,只兀自走到那蕙桐的面前,蕙桐站起来颔首:“师傅好。”
“别!我担不起这一声师傅!”楚陌伸手止住他的动作,道:“今儿个我来是想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可得仔细了!”
蕙桐太碍眼温温和和的看着楚陌,不解:“师傅这句话,蕙桐不知从何听起。”
“哎哟喂,聪明得跟什么似的你居然给我装傻充愣啊?”楚陌上前一步走到蕙桐身边垂下眼睫道:“我什么意思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锦书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去被摔死你是不是心里很不
高兴啊?”
“怎会?再怎么说大家都是繁英阁的人,锦书出了事儿我自是担心不已,又如何会暗自窃喜?”蕙桐抿着唇一脸委屈的模样:“是,我承认自己是嫉妒锦书,因为他才来没多久就能仅此于
我,可我并没有害他!”
“是啊,所以你得找一个替死鬼啊!”
“是那个贱蹄子胡乱吹风了?师傅万万不可相信此等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楚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拍拍蕙桐的肩膀退后数丈笑得花枝乱颠:“是啊是啊,都是流言蜚语!你蕙桐方才是这世界上真真正正的大好人大善人呢!”
大笑数声楚陌便转身甩门而去。
蕙桐外表看似温和善良,实则生性阴狠,颇有手段,他知道锦书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然是想除之而后快,可却又不动手,找了个秋意来做替死鬼,秋意性子浮夸张扬自然是要比锦书更容易
控制,如果换做是自己他也会选择秋意来控制。
这繁英阁从来都不是什么看似平静的水面。
看似清澈的潭水很有可能便是毒液,五彩斑斓的蘑菇却能置人于死地,这世间一切都是——眼见,不为实!
这几日红鸾见自家师父老是闷闷不乐的,也不似素日里那般爱耍了,自己便灵机一动在后院的莲池畔扎了架秋千,又往秋千上引了一些翠绿的丝萝藤蔓,青翠欲滴,甚是好看,最上面还
挂着一串风铃,随风荡起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响,楚陌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便领了徒弟的这一番好意用秋千来消磨辰光。
秋千坐落在琼花树下,头顶的老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淡金色的阳光穿过树冠照射下来也只落得个斑斑驳驳的光斑,楚陌双手挽在秋千的绳子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蹬着地面,轻轻的
荡着,人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午后的阳光很好,落在楚陌白净的脸庞上,甚是安详静谧。
忽觉有人伸手大力推了一下秋千,秋千晃动的幅度即刻增大,原本昏昏欲睡的楚陌离开惊醒,紧忙用双手握紧秋千的绳索,秋千向前高高得飞起来,夏日里的熏风用力拂过楚陌的面颊,用以
束发的银色发带顺着发丝滑落,一时间黑发飞舞,美得迷离。
“红鸾你找死啊!”楚陌大惊之余还不忘骂人,可身后的人却未曾答话,只是低垂的笑了数声,这不像是红鸾的声音,楚陌回过头去只见莫寻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笑盈盈的,楚陌黛眉一蹙
接着吗:“你丫也是在找死啊!”
莫寻一推秋千笑道:“岂敢岂敢啊!你若是怕了,便跳下来,我接着你便是了。”
“滚!谁说老子怕了!有种的再给老子推高一些!”
楚陌心中腾起一丝怒火,奶奶个驴的,他楚陌打小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怎会屈服于一架小小的秋千呢?身后的莫寻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莫寻满目皆是笑意,走近秋千,更大力一把往前推去,楚陌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吹得头发飘舞起来,趿着白色梅花短靴的脚绷得紧紧的,手也死死的挽着秋千的绳子,生怕自己
一个不注意便飞了出去。秋千直往那棵色白如雪的珍珠梅上飞去,楚陌玩心大盛,竟然伸足去踢那开得正好的珍珠梅,足尖过处,花枝摇曳,落花纷纷,雪白的花瓣如同细雨一般簌簌落下,搅乱了
斑驳的天光。
“够高了么?”莫寻细声问道。
明明很高了可楚陌的性子就是鸭子死了嘴巴硬,死不服输的,口中道:“再高,再高一些!老子若是怕了便是你孙子!”
花雨漫天,呈铺天盖地之势,每次秋千跃上花树时楚陌便用脚去踢,落花时节又逢君,仿佛前人便是如斯写道。
可是,落花时节是谁逢了谁?
谁有是谁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