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回 新仇旧恨(三)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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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无话。三人在路上走了三四日,这一日到达新泰境内。晚间,三人在客店内投宿时,何雁声向那店家问道:“不知这附近可有一座莲花山?”那店家道:“有的。从此间向西走,不过二三十里的路程,便是那莲花山的脚下。”何雁声谢了店家,将贝之远、苗剑锋二人叫到自己房中,说道:“我明日意欲前往莲花山,拜访一位老朋友,二位兄弟与我一同前去罢。”苗剑锋道:“不知是哪一位朋友?”
    何雁声道:“七年前英雄会上,我将那虚谷贼道人逐下擂台,随后又有一人走上台来,要与我比武切磋,这人便是莲花山庄的庄主卫公望。这卫庄主为人坦诚豪爽,与我比武,只是为了以武会友而已,并无争名夺利的念头。于是,我与他交战一百五十余招之后,故意让了他半招,这‘龙头’便被他夺了去。”苗剑锋心想:“原来这‘龙头’是被他得了去。”
    何雁声又说道:“这七年之中,我与卫庄主曾见过两次,虽然相见时短,但是彼此言谈甚是投机,因此交情倒也深厚。今日路过他的门前,非要去拜访一下不可。”贝之远、苗剑锋二人都点点头。
    次日清晨,三人便乘马向着西方走去。行了不到三十里,果然看见一座高山横亘在面前。只见一条宽阔平坦的山路曲曲折折,直通山上。山路两旁,都是苍翠的松柏。当下,三人下马向那山路走去。刚走到大路口,只见两边树丛中走出几个汉子来,拦在路中问道:“何方来客?且通姓名。”何雁声拱手道:“在下七星教何雁声,是卫庄主的故交,今日前来拜访,劳烦几位兄弟通报。”其中一名汉子道:“既是庄主朋友,三位且请稍等,待小人通禀一声,再来迎接诸位上山。”
    过不多时,只见山路上走下一行人来。为首一人四十左右的年纪,相貌清癯,气度潇洒,身后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正是莲花山庄的庄主卫公望。卫公望一见何雁声,忙快步走上前来,拉住何雁声的双手道:“原来是何贤弟大驾光临,快快山上请!”说罢亲自引领三人走上山去,自有庄丁过来将三人的马牵至后槽饲养。
    众人来到山顶清风殿中落座。何雁声给卫公望引见了贝之远、苗剑锋二人,彼此寒暄过后,卫公望指着那男孩道:“这是小徒,复姓公冶,单名一个俊字。”说完,向着公冶俊问道:“阿影呢?叫她出来拜见何叔叔。”那少年公冶俊应了一声,转身便走入后堂去了。
    何雁声道:“我看令高足眉宇之间,隐隐有英雄之气,待长大之后,必是卫兄的得力助手。”卫公望笑道:“贤弟过奖了,令公子有何贤弟调教,想来已是少年英雄。”何雁声摇头道:“非也!我这犬子不成器的很……”正谈话间,公冶俊带过一个女孩来,正是卫公望的独生爱女。卫公望道:“你们两个,向何叔叔行礼。”两个孩子齐齐跪倒在地,说道:“侄儿、侄女公冶俊、卫思影,拜见何叔叔。”何雁声道:“孩子们快快免礼。”看那女孩卫思影时,只见她年纪虽幼,却生得面如花蕊,楚楚可爱,十足的美人坯子。
    众人闲谈了半晌,便到中午时分,此时已有庄丁备好酒宴,款待贵客。于是众人依次入席,开始饮宴。酒过三巡,卫公望这才开口问道:“贤弟为何今日有空闲,来舍下做客?看贤弟面色,似乎心怀要事,不像是专程来探访在下的罢。”
    何雁声道:“卫兄所言不错,在下此来,确是有大事要办。只因路过莲花山下,因此顺路前来拜访卫兄。”卫公望道:“不知贤弟有何事要办?可否告知?”何雁声道:“这也不必隐瞒。”于是将庄泰如何在虚谷道人处借宿,如何被其弟子暗算,如何被虚谷道人打伤,又如何被人在背上刻了字,众人如何要前往摘星谷复仇,种种事件一一道来。
    卫公望听何雁声说完,狠狠一拍桌子道:“这贼道人恁地可恨!当初贤弟饶他一条贱命,他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变本加厉,竟然对贤弟的门人下此毒手,该杀!”何雁声道:“那贼道当初主动登台打擂,为的是在天下英雄面前树立名声。结果反被我削了他两根手指,从此名声扫地。若是他心中不恨我,那才是奇了。”
    卫公望道:“贤弟莫急,明日愚兄与你一同前往望岳山,咱兄弟俩抓住那贼道人,好歹要碎剐了他,替庄五侠报仇,也替武林除去一害!”何雁声摇头道:“卫兄的好意,兄弟心领。不过这毕竟是在下的家事,就不劳烦卫兄动手了。”
    卫公望闻言,心下已经了然:但凡江湖中人,都要争一个面子。若是这虚谷道人真由他二人联手擒住,那江湖上定会传言何雁声并非虚谷道人的对手,与何雁声的名声大有折损。转念一想,凭何雁声的武功,加上贝之远和苗剑锋这两个高手协助,复仇之事应是轻而易举。当下说道:“既然贤弟心意如此,愚兄便预祝贤弟与二位兄弟马到成功!”于是举杯一饮而尽,众人也都干了这一杯。
    席间,二人又提起当年泰山英雄大会之事。那烈焰门的掌门独孤恒,当年也曾与会,自然不知不觉就提起独孤恒来。卫公望说道:“这独孤掌门虽然武功稍逊你我一筹,不过,他为人圆滑的很,平日只交友,不树敌。再加上有皇室庇佑,这些年来,倒也威名赫赫。”何雁声微微一笑,便将独孤恒如何前来劝说他一同前往平叛之事也说了。卫公望点头道:“这种人正该敬而远之,不可过多往来。”
    何雁声三人在莲花山住了两日。到了第三日上,何雁声急于复仇,便不再逗留,向卫公望告辞,卫公望知何雁声报仇心切,也不多做挽留,说道:“贤弟此去保重。待贤弟杀了那贼道人后,再来愚兄这里盘桓数日,愚兄为贤弟把盏庆功!”何雁声三人谢了卫公望,向莲花山众人拱手告辞,当下纵马向望岳山疾驰而去。
    次日中午时分,三人已至望岳山摘星谷谷口。只见那谷口一块约一丈高的巨石之上,用红漆刷着“摘星谷”三个歪歪斜斜的大字,显然,是那虚谷道人刻意为之。那巨石下面的一块大圆石之上,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年正抱剑而坐。那少年见了何雁声三人,也不惊讶,笑着问道:“三位可是从七星教来的?”何雁声道:“正是!虚谷道人那老贼呢?叫他滚出来!”
    那少年微笑着道:“家师正在静室中磨剑,因此叫在下在此迎接诸位,陪诸位聊一会儿天,等家师的剑磨的锋利了,自然会请三位进谷。”言外之意,自然是虚谷道人正在磨剑准备杀死何雁声三人了。
    贝之远冷冷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陪我们聊天么?”那少年仍是笑着道:“在下可不是什么‘东西’,在下是家师的第五弟子,尊姓石,大名城,石城是也……”
    一言未毕,只听“啪啪啪啪”清脆的四声响,石城脸上已经狠狠挨了四记耳光。只见苗剑锋如凶神恶煞般站在他面前,说道:“叫你师父赶快滚出来,别做缩头乌龟……”
    只听一个阴仄仄的声音从谷中传来:“是谁在欺负我的徒弟?”话音刚落,虚谷道人的身影已经飘然而至。但见那道人身材枯瘦矮小,脊背微驼。穿着一身灰色道袍,黑白相间的头发疏疏落落,勉强在头顶挽成一个发髻。他双手负在背后,气定神闲地站在谷口,虽然形象猥琐,但是举止之间却隐然有大家风范。
    虚谷道人见了何雁声三人,微微笑道:“何教主,当年泰山一别,不觉已是七年。这七年间,贫道可想念你的紧哪!”何雁声“哼”了一声,道:“做师父的油嘴滑舌,也难怪徒弟们伶牙俐齿。虚谷道人,我看你的徒弟个个武功稀松平常,原来他们只是和你学了嘴皮子上的功夫!”虚谷道人笑道:“何教主见笑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位且请到我道观中小坐,我让徒儿们煮上几碗香茶,咱们边喝茶,边叙旧。何教主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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