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外焦里嫩的金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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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附近又造了个圣王庙,引走了很多香客,本来预定了几场祈福大会,都被退回了定金。
定禅气得蹦了起来,大有拆牌子不干了的冲动。
“喂——这些茶果是敬奉菩萨的,小心吃了肚子疼。”
尹重志咬着手里拇指长的甘蔗,“菩萨才不吃这些劣质的东西,这甘蔗都虫蛀了,你不怕菩萨吃了坏肚子?”
他将渣呸在地上,伸手抠着牙缝,“要不我们关门改行算命得了,现在什么东西都升值了,这块地的租期快到了。”
定禅唉声叹气地支棱着脑袋,“世道难,现在满大街的失业大学生,但他们至少投了失业保险,再不济混个剧组里当个群众演员,甲组倒了,混乙组,反正大陆拍遍地都在拍古装剧,演个小兵一天二十,外带盒饭,总之不会饿死。但我这个神职人员是为神灵服务的,听起来很高尚也吊,但其实就是在做活雷锋,既没人寿保险又没失业保险,本来山区这个旮旯里没什么油水,再来个跟我抢饭碗的,还怎么活?“
尹重志听了他这番肺腑之言,有点可怜他,原来这个胖和尚也不容易,虽然是个二皮脸,不过对自己还算不错,”要不你也去哪什么剧组混口饭吃,戏台上有文丑武丑,那挺合适你的。“
定禅噌地跳了起来,周身燃起青绿色的火焰,阴沉着脸,“像我这样高尚伟大,为百姓排忧解难,救济世界的得道法师,怎么能去干这低级的勾当。”他嗖地变了脸,顿时神光焕发,双手叉着腰,“就算真生不逢时,失足沦落,我也是幕后贯彻全场,重磅级的智多星。”
又来了这个患有间歇性妄想症与狂暴症的神经病。
尹重志嘴巴一歪,“你是哪位高僧推荐过来的?”
那高僧是不是眼瞎了,让这样一个神经病来做庙祝。
定禅脸色一正,双爪合拢,“贫僧十六岁出家五台山,与顺治老太爷有过一面之晤,赠我一件金马褂。后被五台山的主持引为知己,我与他立誓盟约,不离不弃,生死同穴,所以不管对方变得怎样,我们都会用广阔的胸怀去接纳他,容忍他,朋友一生一起过……”
喂喂——这死和尚牛头不对马嘴,又扯没边了。
尹重志抠抠耳朵,“我欺负我没读过书,但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顺治那么有名的人。你要是真见过他,怎么到现在还那么罗盘魄?”
定禅被一棒子打回了原型,颓靡道,“别谈我的伤心过往,那简直是用凿子椎着我的心。”他又是风儿又是雨儿地看着窗外,学着琼瑶阿姨办是明媚半是忧伤。
尹重志抠着嘴巴,一不小心桂圆核给吞了进去。
“咦?有生意来了!”定禅立即变身,道貌岸然地走了出去,“施主,是要解签还是上香?”
“你就是城隍庙的庙祝?”来人问道。
定禅笑道,“正是贫僧。”
“听说你法力高强,妖魔鬼怪都屈服在你手下,不知大师可不可以为我们饶家村行点善心,驱走妖魔?”
定禅高深莫测道,“庙祝的职责是解签拜神,如果施主是要祈福求签,贫道愿意效劳,不过与妖魔打交道的素来是方士,施主怕是摸错了门。”奶奶的,白高兴一场。
“大师啊!这事找道士没用,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道士到了关键时刻都逃得比兔子还快。”看着苦苦哀求的施主,定禅慈和道,“我佛慈悲,普度众生,虔诚的信徒自然会受到佛法的庇佑,那些邪魔妖道在圣光普照下必然无所遁形,无影无踪。”定禅说这些话的时候慈眉善目,一派大师风范,但到了后面有露出自己的野心,“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得让佛祖看到你的虔诚。”他五指摊开朝对方翻了翻,然后又握爪。
“这,大师放心,这香油钱我们自然不会少你,那大师什么时候行动?”
定禅喔了一声,眉梢一挑,“那我先算算你们2遭遇了什么厄难?”他口里咕噜咕噜地念叨着、
尹重志知道他的斤两,一听就知道这和尚是在匡老实的村民。
“原来是这只魔,此魔法力通天,一般方士是斗不过他,诶呀!大事不妙!”定禅连说不妙,愁眉不展道,“刚才不知道原因,贫道出于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勉力答应,只是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施主,还是另找他人吧!”
他摇头晃脑,一路叹息,且喃喃自语,“贫僧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我死了就要拖欠这到期的租地费、”
他的自言自语立马被善良的村民听到,一听还有希望,急忙道,“大师,大师,这件事我会替你解决,你只要安心除魔就可以了。“
定禅迟疑道,“施主,这似乎不大妥当吧!这是我私人之事,而且施主衣着朴素,乡野之人怎有那么多闲钱?“
真是个会替人着想的高僧,来人不知道这是定禅最擅长使用的二脸皮招数,“高僧为民解难,仁心仁又,这点小忙我一定义不容辞,况且我作为饶家村村长,钱财一事难不倒我。”
定禅送走了村长,转身关好门,然后伏地大笑,“嘿嘿嘿嘿——”笑得跟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尹重志恶寒道,“你发什么神经?”
定禅咬着牙齿,眼角向下,像个傻子一样六折哈喇子,“我要发财了,哇唔!今天肥羊真真好~处处被我耍~被我耍~从来没见过怎么好骗的羊~”
尹重志捂脸,探爪,“这里还有人,你把尾巴起来好不?”
“讨厌~”定禅数着手里的钞票,朝他甩了下帕子。
尹重志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勉力镇定道,“看你那么胸有成竹,那一定是有本事治服那只神魔了?”
定禅脑后挂下一滴汗,握拳咳嗽了几下,然后把钞票塞到裤带里,阴暗着眼睛望着尹重志,亮起一排小白牙,“这件事当然要我的亲亲好徒弟出马咯!”
尹重志头发一竖,连忙喊停,“谁,谁是你亲亲好徒弟?”这死和乱攀什么关系,让老子送死,当我是傻子。
“耶!”定禅嗔了一声,眼带桃花地瞄着尹重志,“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当初不是我把你从河里拖出来,你早到阎王那里报道了,你欠我那么的人情,就算以身相许也不够还。”
尹重志胃里翻江倒海,蜡白着脸,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从城隍庙回来的尹重志在小镇上买了盒香蕉糕打算当晚饭吃,刚才把上午的饭也吐了出来,胃里空空。
定禅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干活,自己数钱,果然是一只被封建主义与资本主义熏染下的老狐狸。
尹重志一路上翻着把定禅的十八代祖宗拉出来轮骂,骂他祖先是个阉臣,就撞上一个自己很想阉了的金万虎。
“你来做什么?”经典的怨妇质问薄情郎的语句,“你个没心没肺的负心汉,枉我对你一片痴心。”
金万虎要痛哭流涕,身心具裂道,“我卑鄙,我无耻,我狼心狗肺,我不是人,我是禽兽,我是畜生,求你饶过我一次,饶命啊!”
尹重志一脚把他踩地上,仰头大笑,水发一勾脖子,嘴里含着一把刀片,杀气腾腾道,“当年你负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的下场,哈哈哈——贱人,去死吧!”
噗!暴爽的鲜血解了心头压抑的恨火。
金万虎猛地摇晃着一动不动的尹重志,“喂喂——尹重志!”
被爆喝大醒的尹重志颤了颤,倏然变色,“你,你要做什么?”
金万虎眉头一皱,看他那么害怕自己,感觉到了别扭,推开了他。
尹重志火了,真把他当垃圾了捡来就扔。
“这几天村里发生了很多事,你最好别乱跑。”金万虎拿出一叠钱,“这点钱当做我的赔偿,你拿去可以做生意,不做也可以吃几年。”
尹重志咬咬牙,“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就那么贱,为了钱可以把自己卖了!”
金万虎急忙摇手,“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那件事。”
尹重志怪异道,“那你也不用赔我那么多啊?”他看看那钱的厚度,够他买十来条金链子了。
金万虎纠结着该怎么说,支支吾吾道,“我把你当朋友才关照你的,你别太多想、”
尹重志耳朵红了下,“朋友?”
金万虎把钱卷起来放进他怀里,推着他的手,“别傻愣愣地站着,天还不黑啊,我们回家再说。”
“家?”尹重志缩了下身子,木纳地看着他。
金万虎掐掐他的脸,“你家啊!”
关于五神通的事,尹重志没有跟金万虎说,两人鸡毛鸭血地说了一潭,然后各找各妈。
金万虎早就发现尹重志带回来的布包里藏了秘密,问他藏了什么都被他天马行空的语言转糊涂了,妈的,这小子忽悠一套究竟是跟哪个人学来的。
金万虎转过屋子的时候就躲了起来,然后从窗格子里往里看去。
四周开始暗下来,黑洞洞的屋子里居然点了一支蜡烛,尹重志打开布包,里面居然藏了一套女人衣服,金万虎吓得下巴脱臼,急忙捂住嘴,趴在窗户上作死。
烛火也开始淫,荡了起来,金万虎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欢欣鼓舞,那双一向温厚正直的眼神也开始流露淫,光。
尹重志没有发现墙外有一双窥探的眼睛,把衣服脱了以后,慷慨地露出自己的小鸟,金万虎感觉自己好像在看A片现场,登时兽血沸腾。
好吃懒做也有一个好处,就算皮肤又白又滑,是化妆品代替不了。纤细的骨架穿上裙子,有种清逸的味道。
尹重志穿了件天蓝色的针织开衫,内里是一件白色体恤,下面是一条长及脚踝的深蓝色长裙,再垫上一双平底凉鞋,活脱脱地一个正点小妞。
他把头发盘了起来,用青花瓷筷子别在脑后,随意在耳边勾出几缕发丝,最后掏出一面镜子照了照,嘟嘴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容。
啪!金万虎垂死挣扎地半跪在地,好像被一万道天雷轰炸过。
这时关门声响起,金万虎虚冷地擦了把汗,又冒出头看着朝老屋正北方向的走去的尹重志,喔,不是,现在是尹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