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翘毛的金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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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尹重志的家,有种厚重古朴的晚清气息,中规中矩的三间红瓦房,以条石为基,青砖为墙,砖与砖之间用粘土与糯米粘合,因此,就算过了那么多年,砖头的缝隙依旧很细小。连房檐都是用上等的檀木所制,而且房梁与门窗上的花草雕刻都是精雕细刻。
按理说,如伊重志这样的败类,还能把祖屋保留完整,算是个很离奇的笑话,其实从门的朝北开处就不难想到,这是四合院的前堂的一部分,没人知道其余的房屋一夜之间飞去了哪里?
纵然伊重志的老屋局部保存完好,不过小偷也不会傻到去踩他家的点,因为他家徒四壁,穷得连盏油灯都买不起,那挂在堂前的老式年画也褪了墨色,也只有一个挂满蜘蛛网的红木柜子还能当凳子坐。
伊重志回自己的家也习惯蹑手蹑脚,跟只偷腥的猫一样鬼祟,抹黑在墙角处的草堆里掏出一支乩笔,然后就地扒开地上的稻草,露出布满灰尘的地面,将乩笔插在一个竹圈上,然后紧紧盯着乩笔,问道“畚箕姑,请问金万虎现在在哪?”,只过了几秒钟,竹圈上的乩笔在地面上急速走动。
“西村破庙。”他看着地上的文字,心道,那家伙去邻村做什么?
这里的夜空居然没有星星,月亮也被云雾遮蔽了,黑洞洞的只能隐约看到房子的轮廓。但金万虎已经知道这是一间草垛房,房子的旁边搭着一个牛棚,里面已经没有了牛,却依旧留存着臊臭味。
“原来你是在陈家村的人。”金万虎把摩托车停在外院里,车座上除了小石头与小狗子,又多了一个女人。
“你家里的长辈呢?”屋里没有灯光,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今年开春,我爹娘送货的时候出来意外,我在城里无依无靠,就回了老家。小虎,我现在没有叔父跟亲友,白天不敢出门,怕遇上坏人,只能夜里出来透气。刚才多谢你了。”
金万虎想到她被猎户的罗网悬在树上,着实吓了他一跳,以为是那个吊死鬼又在瞎闹,哪晓得这次换了个美人,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小云,我以为只能在梦里看到你,想不到见到你真人,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高兴。”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不上演一出痴男怨女,就浪费了今晚的夜黑风高。
小云听得又害羞地低下了头,细若蚊蝇道:“小虎,你会对我好麽?”
金万虎听她的意思似乎对自己也有情,顿时七情上脸,握住了小云的手,“你真的愿意?”
小云看着旁边两个孩子,然后靠入金万虎的胸膛,柔声道,“我也想与你有这样一双可爱的孩子。”
小云生得浓眉大眼,脸若银盘,西南之地很难长出她这样美丽的女孩,金万虎越看愈感觉她长得美,渐渐看痴了眼。
而一旁的小石子的眼瞳也开始变化,直盯盯地看着拥抱的两人,紧握的拳头发出一点金光。
伏在金万虎肩头的小云忽而放开了他,紧张道,“小虎,你快回去吧!”
金万虎也知道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王寿平会很担心,既然人已经送回家,那他也应该走了。
不过,他听出了小云话里的其它意思。就问道,“你遇上甚么事了麽?”
小云露出害怕的神色,朝外面看去,低叫道,“不好,恶魔出来了。”她急忙拉金万虎等人进了房间。
金万虎以为是村里的恶棍,像小云这样的柔弱女子当然会惧怕,但他是个大男人,没必要跟个女人一样躲躲藏藏。
“究竟是谁?”金万虎站在窗口,因为这里没有月光,他看不清外面的状况。
嗒嗒。好像是钉子点在竹板上的声音,难道这人是木匠?
“小虎,你信不信鬼?”小云问道。
金万虎看着她畏怯的眼睛,女人怕鬼是天性,但金万虎心中没有鬼,当然不怕鬼。
“你说来找你麻烦的是一个鬼麽?”金万虎反问。
小云面有难色,眼中有丝挣扎,忽然拉着金万虎来到自己的床下,“小虎,你快躲起来。”
她不给金万虎反应的时间,直接把他塞入了床底下,“对不起,今夜的确不该让你过来。”
小云哀叹一声,看着身后的两个小孩,眼中带了股厉色,小狗子被盯得吓晕了过去,而小石子却是诡异地笑笑,把小狗子拖到床上。最后闭上眼也睡了过去。
小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门外响起了一个半男不女的声音,“小云,你在不在?”
小云匆忙打开门,恭顺道,“伍先生,这里没有生人,你来做甚么?”
“但我闻到一股人味,你房间里真没人?”
“最近城隍庙里来了个和尚,这几天我都不怎么出门。家里哪有客人?”
床底下的金万虎想到两个孩子还在外面,看来人不善,留那两个孩子会很危险,于是又爬了出来。
“嗯?有人味。”
小云的脸立马苍白,眼神慌乱地朝里屋看去,门框上出现了三头人身的影子,阴森道,“你屋里果然藏了人!”
小云二话不说,一把关上了门,迅快来到里屋,一把扯住正要出来的金万虎,左手朝他脸上拂过,带起一股烟云。
她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金万虎,温柔的眉眼顿时破出一股凌厉。
啪!屋门被大力碎成几块,外头的怪物走了进来,地面开始震动,小云一揭床帐把金万虎包裹起来,投出窗户外,然后一个旋身,抖出一柄长剑,朝三头怪物飞身打去。
而床上本来假装睡着的小石子母募然醒来,看着那与怪物颤抖的白衣女子,咯咯怪笑了几声,而白衣女子耳里敏锐,察觉到他的幸灾乐祸,娇声骂道,“小贱人,你还不快来对付!”
小石头眼眸已经变成幽绿色,模样怪异地趴在床上,舔着自己的手指,“你偷了我的内丹,我还没找你算账,我凭什么帮你?”
三头怪物转转动自己的三个脑袋,狞笑道:“就算是茅山道士也救不了你,一只小妖精能有什么本事!”
他法力高强,一掌就把小云打飞了出去,然后朝床上昏迷的小狗子走去。
本是作壁上观的小石头忽然喝了一声,从床上弹射过去,手中变出一把一尺来长的金剑,剑身可伸缩,就见他一个扬手,剑像长了眼睛的飞箭击中了三头怪的眼睛,三头怪痛叫起来,手下的力道更加猛烈,好像要开山劈石般一掌朝小石头斩去,势必要将他劈成两半。
而被小云施术逃脱的金万虎被卡在一颗梧桐树上,腰被死死卡着,怎么也下不来。
他奇怪自己是怎么会来到这里,就记得遇到那该死的臭虫,还把那臭虫揍了一顿。
“小石头,小狗子。”他疑惑自己怎么会掉树上,跟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又跑去了哪里?
“叫什么叫啊!打扰人睡觉。”树底下出现了一个老人,手里拿着一根人的腿骨,幽幽第看着金万虎。“都好久没有人来了,你这个小伙子倒是胆子大。”
月夜星光,葱林茂树。是片精美安详的地方,头上乌鸦两三声,金万虎没有一丝放松,身后有股寒意逼来,叫他无所适从,只好对那个一直盯着他的老头说道,“大爷,我被树卡住了,你快帮帮我。”
那大爷拿着森森的骨头,笑呵呵道,“好,年轻人我帮你一回。”
他咻地一声,把骨头朝金万虎的脑袋丢去,被砸的金万虎像掉线的风筝一样摔在了地上,等他把嘴巴里的泥土吐出来,发现那大爷已经不在了。
今夜这是真是邪门了!难道是做梦?金万虎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只能寄托在梦境上。
可是额头上的包是真的,他心里有些发慌,看看周围的小路,不知道自己落在了哪里,这里晚上说不定有野猪出没,还是不能乱跑,等天亮再寻出路。
他又爬上了树,这样会比较安全。这还没睡稳,树下有来了一个人,而且是一只他熟悉的臭虫。
“快下来啊!金万虎,这树成了精,会害人性命的。”小臭虫在树底下吱吱乱叫。
金万虎怪道:这家伙属狗的麽?怎么辟近的地方也找得来?不过他出现了,那回去的路就不愁找不到了。
金万虎难得给他好脸色,“你记得回去的路么?”
尹重志拿出一只罗盘,“用这个就可以走回去。”
金万虎脸一黑,“都什么年代,你还玩这玩意!”他丧气第蹲下身,无语望天。
尹重志拨着手里的罗盘,小心翼翼第朝他瞄去,“你就信我一回吧!”
金万虎厌厌地看着他,然后郑重其事地伸出一个手指,“就此一次。”
好吧!无路可走的他只好信这只臭虫。
尹重志便带着他在林子里兜起了圈子,本来金万虎还存点信心,但这下就算眼前出现一条罗马大道,他都懒得信。
“你个死混蛋!都九十九圈了,怎么还是老地方。”金万虎跳脚大骂。
尹重志期期艾艾地缩到一旁,讪讪道,“我是按着罗盘指示的方向走,可能这里的磁场异常,罗盘失灵了。”
金万虎快要气死了,这死鬼到现在才来说这句话,让他多走了九十八圈,气到极点,他忽然笑道,“那我们再走一圈吧!”
尹重志摇头,“不用白走了,到天亮就可以出去了。”
话说完就被金万虎一脚踹地上,金万虎恨得咬牙,“你这个死家伙不会看人脸色麽!“连讽刺都听不出来。
尹重志被他怎么来了下,一个铜钱露在他的衣服外,发出一点青光。
金万虎盯着那铜钱,好像是中了邪,正个人跟木头桩子一样,尹重志从他脚下逃了出来,摸着掉在地上的罗盘,口里念念有词,“别吵,别吵,这槐树里藏着鬼,打扰他会没命的。”
金万虎不自在地说道,“你怎么还留着这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