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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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云城外,近水楼大门内外的客流往来络绎不绝,因着冰焰两族交好往来,这本是专供来往官吏歇脚休憩之处的近水楼已然扩建变成了全民驿站。
楼内欢声笑语,杯响酒尽,吵吵嚷嚷,热闹不已。二楼转角暗处,一个眉眼含笑的年轻女子静静的看着楼中这一派繁荣景象,那容颜未施粉黛却甚是娇美,长长的睫毛盖着狭长的双眼,给娇美的脸上添了一股狡黠之气,薄薄的嘴唇弯出好看的弧度,挂起一抹满意的笑容,看来今天又能赚到不少。
突然间,女子眉间轻蹙,耳根微微一动,随即笑的更灿,露出一口整齐玉白的牙齿,继而转身朝了耳中的乐音处寻去。
近水楼的背面是一片翠竹林,林外是一汪宽广的碧绿湖水,一小湾湖水延伸进翠竹林中,近水楼便依着这湾湖水而建,湖水中立着一座竹建凉亭,一座不宽的竹桥把近水楼和凉亭完美的连接了起来。
清心悦耳的笛声便是从那湖上亭中传出,先前那年轻女子寻至竹桥头便不再前行了,停步欣赏起竹亭中那一抹灿红身影奏出的乐曲。只见亭中人披着一件灿红的斗篷,面水背楼而立,宽大的连襟帽将整个头颈部都遮盖了起来,若不是脚上那双小巧精秀的锦靴,恐难分辩出此人的性别了。
啪啪啪啪……
一曲终了,年轻女子遂含笑移开步子,一边鼓掌一边向那竹亭走去。
同一时刻,亭中人的嘴角也扬起好看的笑容,将手中的竹笛收于腰间,立刻转过身来,向后拉下斗篷的连帽,对迎面走来的女子扬声唤道:“隐姐姐。”
女子笑出了声,脚下也迈大了步子,道:“我就说这么好听的曲子,除了我的宴妹妹之外,谁还能吹奏得出来!”
“许久不见,隐姐姐还是这么喜欢笑话人家!”花宴嗔怪应道,脸上的笑容却未减丝毫。
“这是哪儿的笑话,我云隐对宴妹妹所讲的从来都是肺腑之言。”自称云隐的女子敛笑不满了,却走近帮花宴拢了拢斗篷,见花宴看着她笑而不语,便又继续笑言道:“方才的曲子倒是未曾听过,是妹妹新作的曲子吗?”
花宴呵呵一笑,心想《凝风醉隐》,你怎会听过,嘴上却只言:“哪是什么新作,即兴一吹罢了。”
“即兴一吹便是如此动听,若是用心所作的那还了得。”云隐随即打趣道。
“隐姐姐何时不再调侃妹妹了,妹妹便作一首曲子送于姐姐,以表谢意。”花宴笑言。
“若是有那一天,估计也是再也听不见曲子,看不见妹妹的时候。”云隐微蹙起了眉头,不待花宴应声,又继续言道:“先进楼去再说,湖面风大,别把你这娇弱的身子吹坏了。”
云隐言罢,也不待花宴应答,便径直拉起花宴往近水楼走。花宴些许已是习惯了此人一向的独裁风格,未再言语,只轻笑着跟上。
近水楼的后院比起前楼就安静了许多,是历代楼主与家眷的居所,云隐的房间在后院最里边靠着湖的一间,避开了前楼的吵闹,站在窗边便能看见外面的湖光竹景,清静雅致,甚是怡人。这近水楼内,花宴最喜欢便是这处了。
进到屋内,花宴便解下斗篷,云隐体贴的接过花宴的斗篷向衣挂处去,边走边道:“看你这身行头怕是刚回来吧。”
“是啊,想姐姐得紧,还未回槐林便先来看姐姐了。”花宴理理衣衫应道。
“呵呵……就你这张小嘴甜!”云隐回走笑言,“不过,以前你师父每次来时也说想我得紧,其实这楼里伙计谁不知道他是想我的‘竹清露’得紧,这一点他可有传授与你?”
听云隐提及此处,花宴脑中便回想起当初她与玉央离开浴和宫去槐林,途经翠竹林时正巧遇到云隐追着偷酒的圣医喊叫着,头发胡子都白花花了的圣医前辈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追得那般狼狈的跑路,那场面着实让花宴开了眼界啊。
花宴止不住笑意,坐下接过云隐倒的茶水,应道:“师父好隐姐姐酿的‘竹清露’,饮酒思源,师父念着姐姐酿的酒,自然也是会想到姐姐的。不过在花宴看来,‘竹清露’再埋土千百年,怕是也难比隐姐姐香醇啊。”
云隐一顿,听花宴这话怎么觉得有些别扭,道:“你这话是在抬我呢,还是在贬我酿的酒啊?!”
花宴正欲抿茶,听云隐如此一言,立马笑着止住了,乐呵道:“原来还有隐姐姐听不明白的话吗?”
“呵!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那老头的本事不知道你学了多少去,这张嘴巴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只有在这宴妹妹面前,她云隐才会有嘴上讨不到便宜的时候。
闻言,花宴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想云隐察觉什么,自顾低头抿茶。圣医前辈把毕生所知全部注入了她的脑中,即便她是个痴傻之人也定学会了所有,而圣医前辈的生命却因此而枯竭……若是她早知晓圣医前辈是用这种方式传授医术于她,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当每一代圣医找到自己的继承者,再传授其医术后,便是自己寿尽时。灵界只允许有一个圣医存在,而她花宴是在自己成为新的圣医后才知道这个不敢相信的事实,还是通过这么残忍的方法。自己如今所得,全是圣医前辈倾尽自身所有换来的。
云隐见花宴如此,怎不知道是自己提到上辈圣医触了她的心结。那医界传承的方法历来如此,灵界生灵都是习以为常的,她想不明白花宴为何对此自责不已,而且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了,为何还是如此的耿耿于怀。
“宴妹妹这次出去可有收获?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云隐动手给自己添着茶,一边自然言语着,转移话题。
花宴放下茶杯,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又带无奈的道:“一无所获。”
“妹妹寻了这么久皆是无获,灵界是否真有此物?”云隐怀疑道。已经走了这么多地方,寻了这么些年,却还是如此,她都跟着着急了,亦是心疼着花宴。
花宴垂下眼眸,再次摇了摇头,应道:“我亦不知,但是我信师父,他说有,便是有的。”
“可……若一直寻不得,你便要如此辛苦的寻它一世吗?”云隐激动道。
至净之水,到底有没有?这灵界之中是否真的有它的存在?花宴亦是不知,但肯定的是,她绝不会停止寻找。固认真对云隐应道:“和她的疾苦相比,我哪算得上什么辛苦。解她之疾,须得此物,所以无论再难我都会一直寻下去,直到她不再需要此物,身体安好为止。”
云隐听着花宴的语气如此坚定,不禁羡慕起花宴口中那个她,那个受着疾苦之人。心中对此人更生好奇,到底会是个怎样的人,能惹得花宴如此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