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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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宴替水落炎盖好外衣,情不自禁的又盯着水落炎熟睡的脸花痴起来,突然间想到玉央还在一旁看着,脸上又泛起红晕,抬眼看去,见玉央正望着自己,正觉尬尴之际,却发现玉央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虽然看着她这边,眼神却是失焦的,又在想些什么?
刚才玉央发呆走神只当是因那红发女人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现在又是如此,花宴就不得不在心底琢磨了。再次回想刚才红发女人丢下的那句话,当时只觉那话有些轻薄无礼,现在回想,才惊然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那话中的一个重要信息,‘待与本王成婚之后’,落炎要与之成婚的对象便是刚才那个红发女子吗?想到此,花宴心中生出一丝慌乱,快速起身走向玉央。
“玉央。”花宴轻唤一声,想着玉央会寻来此地定是有事禀告,而这事,多半便是这成婚之事了。“要与…公主成婚的就是刚才那人吗?”
在花宴朝玉央走去时,玉央就已经回了神,忽听花宴如此一问,有点没反应过来,怔了怔,然后朝花宴轻轻的点了点头肯定了花宴的说法。
“就是她,焰族的瑾王爷,也是最得焰族女皇宠爱的。”玉央如是说道,她们能回到宫中,不就是因为知道了公主成婚之事圣医前辈才放她们出槐林的吗,所以此事,对花宴姑娘是不需要隐瞒什么的,固继续道:“今早圣皇陛下已经派人到宫中传旨要为公主与瑾王补成婚之礼。”
花宴独自胡乱猜想之时心中一片凌乱,现在得知实情反而平静了许多,事已至此,自己慌乱绝非益事,冷静思之,或许还能找到出路。玉央话中的那个补字让她心中一动,心中不明为何是补礼,于是向玉央疑问道:“为何是补成婚之礼?”
听花宴如此一问,玉央这才想起花宴亦是才苏醒不久,肯定不知公主在成婚当日丢下宫中事宜前去救她的事了,于是决定把先前长依说于她听的事,择其善要,慢慢说于花宴知晓。
朝阳下,两人皆侧对着樱树下的水落炎,玉央说得认真,花宴亦听得仔细,丝毫没有发觉已然睁开了惺忪双眼的水落炎。
细碎的说话声传入水落炎的耳里,使得本还略带迷糊的她顿时清醒了。睁眼看到玉央的身影,下意识的猜到一定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否则玉央断然不敢没得她的允许就出现在这里。细细听了她们的谈话内容,水落炎却并没有恼玉央对花宴说出的这些,低目看到搭在自己身上的外衣,呆了呆,再抬眼向花宴那单薄的身子看去,水落炎心中竟生出一丝疼惜之情,遂收起这外衣起身,也没有整理下自己久睡后的衣着,便朝花宴那边走去。
“公主金安。”说话正告一段落,眼神伶俐的玉央便赫然发现向她们走来的水落炎,慌忙跪地行礼。公主是几时苏醒的她竟浑然不知,又听到她们多少谈话呢,宫婢私自谈论主子琐事可是大罪,她私自寻来这里已是有罪,现在又向花宴告知这些,若惹怒了公主,还不知道会怎么罚她……短短一瞬,已使得玉央心中惊慌不安。
“免礼。”水落炎淡淡应了玉央一声,径直走向花宴身旁,把手上的外衣给花宴披上。
花宴本是见了玉央的动作才转头一看,见水落炎向她走来就愣在了一旁,水落炎走近后的如此动作使得她更不知该做如何反应了,不自然的看了眼跪地的玉央,然后呆呆的抬手拉了拉水落炎披到她肩头上的外衣。
“……谢公主。”玉央没想到公主的态度如此平淡,不知是没有怪罪于她,还是另有打算。她嘴里回应着站起身来,刚微微抬头便看见公主给花宴披外衣的动作,又赶忙低下头,就似看到什么羞人之事一般。
“穿上吧,别着凉。”水落炎对花宴轻轻一语,也没打算待花宴回说什么,便又向玉央问道:“宫中可是有事发生?”
玉央脸上已泛起些红晕,只因看到公主刚才对花宴的举动,便想到今早来时看到的一幕,脑中情不自禁的联想起来,忽听公主发问,心中一惊,连忙回道:“回公主,今日一早圣皇陛下派人来宫中宣旨,欲为公主与焰族的瑾王补成婚之礼。”
闻言,水落炎的眉心不自觉的蹙了起来,沉默了半响后,淡淡的言道:“回宫。”说罢,便自顾朝回宫方向移步了。
花宴正摆弄着不知是如何系法的腰带,听水落炎说回宫,抬眼见到水落炎已经迈出了几步,玉央也正抬步跟上,她心中一急,忙把外衣一和,腰带胡乱一系,跟上她们的步伐,生怕自己掉了队,想来这便是人生地不熟的悲哀啊。
水落炎向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脚步,后面跟着的两人亦马上停步,不明所以,只静静的等水落炎接下来的动作,花宴的手指不自觉的搅动着因未系妥帖而耷拉着的腰带尾端。
水落炎转身看向花宴,一眼瞧见花宴那不修边幅的模样,微蹙的眉头顿时展开了。淡然的走到花宴跟前,拉过花宴的腰带,重新帮她系了起来。花宴绕着腰带尾端的手顺势垂到一旁,呼吸着水落炎身上的香气,又呆呆的定格了,
一旁的玉央看着自家公主的动作顿时瞳孔放大,微微张了张嘴唇,想要上前接手,毕竟这种事应该是由她来做的,但很快转念想到刚才公主给花宴姑娘披外衣时的情形,或许公主此刻亦是不会让她插手的,否则就会直接让她帮花宴姑娘整理了。思绪到此也只恼自己先前习惯性的只想着跟上公主,没有照顾到花宴姑娘,让她受窘了。
水落炎很自然的替花宴系好腰带,就像做了再平常不过之事,脸上依久没有多余的表情,亦没有再多的其他动作,甚至没有再正眼看看花宴,只把双手自然的收握到腹前,转身继续前行。
这次玉央没有再急着跟上她家公主,而是示意花宴让她先行,自己则跟在了最后。
行至浴和宫侧前方的清风园,耳朵灵敏的水落炎便听到了一些吵杂声响。这个清风园可以说是皇城的中心地带,入得皇城后,不管要去这皇城中的哪一个宫殿都必经此园。水落炎不想在此遇到些什么再生枝节,于是加快了回浴和宫的脚步。
传到水落炎耳中的吵杂声慢慢清晰起来,细听下却只是一个男人的叫骂声罢了,听着那叫骂的内容,水落炎对此突然感了兴趣,转身停下脚步,站定了等着那叫骂声靠近自己。
少时,便见一队冰士押解着一个玄衣男子走近,那玄衣男子并未被捆绑上铐,只是冰士们的站位让水落炎看一眼便知晓了其中的章法。如若不然,还以为是那个位高权重之人带着侍卫出巡。而带领那队冰士的不是别人,正是花宴的生身父亲安城将军,被押解之人正是反逆的皇叔之子,曾被她重伤过的弋由王子。
“公主殿下金安!”走近的安城将军暮然发现迎面站定似专门等着他等前来的水落炎,赶忙上前俯身行礼。经过昨日的华心殿一事,他对这个平素从未露面的深宫公主已生敬畏,何况他的爱女花宴已入公主宫中,见花宴此刻也是跟在公主身边的,心中不免揣测着公主可是故意领着花宴在此候着他,又为何事……
“免礼。”水落炎轻声应道。
“父亲大人贵安。”
“大人贵安。”
花宴与玉央站在水落炎两则,同时向安城将军行礼问安。
“凤极,有能耐你就灭了我,禁锢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灭了我……”弋由对着圣宫方向扯着嗓子的叫嚣越加放肆,虽隔着一些距离,却也明显盖过了花宴与玉央的问安声。
安城将军略带尴尬的侧头看了看弋由,先前任弋由如何的出言不逊他都没有理会,一来想着没有他人听见,并不碍事。二来弋由虽败,却终究是王子身份,他亦能理解弋由此时的心情,想着任其发泄下也算行善了。但此时公主就在跟前,弋由却更加的放肆了,不免让他忐忑不安起来,公主现下听了去还不足为惧,毕竟弋由嘴里针对的不是公主,此刻心下担忧的是万一传到圣皇那里,事态就严重了。
“将军现下欲往何处去?”水落炎抬眼瞄了一眼不停叫嚣的弋由,瞬时转眼看向安城将军问道。
“回公主,正欲前往陵清宫。”安城将军微微颔首,恭敬应道。
陵清宫?呵!原来皇兄把弋由禁锢到了陵清宫,怪不得弋由如此狂躁的叫嚣。陵清宫是这皇城中唯一可享清静之地,是皇家人皆向往的身后去处,但尚恋尘世之人到了那里却不免寂聊。换作他人到了陵清宫那种几乎与世隔绝的清静之地尚许还能过活些日子,而这一向寻欢作乐惯了的弋由到了那无聊空虚之地,只怕是会生不如死了。皇兄如此安排,不知是哪层意思。
“浴和!”弋由仿佛才看到他前方的水落炎,突然尖声叫住,移动着看似没有束缚的身体缓缓向前两步,却被站在他两侧的冰士立马上前挡住了前路,制止了他的动作。
闻声,水落炎抬眼看向弋由,余光却注意到一侧的花宴受惊般往后退了退。弋由注意到水落炎看向他的眼神,立马嬉笑开来,继续喊话:“浴和妹妹,多日不见,可是越发诱人了,哥哥可想你得紧,哈哈哈……”
听罢弋由的轻薄无礼之言,水落炎脸上并无多的表情,只在心中冷笑,现在的弋由一心求死,想用言语激怒了她,好让她帮忙结果了他,这点小心思水落炎又岂会不知。倒是一旁的玉央恼得握紧了双手,却又不敢私自妄动。花宴亦是气得一张脸满脸通红,直想冲上去再吐这混账王八蛋一脸口水!再看那安城将军,脸色早已变得铁青了。
“当日,他可有对你不规矩?”水落炎没去理会弋由,而是扭头向花宴轻声询问道,比起一句轻薄之言,刚才弋由欲上前来时花宴赶紧退后的动作更让她上心。
“……”花宴的脸红得更深了,仿佛就快滴出血来,她不知该怎样回答水落炎,这猥琐男那日是有对他动手动脚的,应该算是不规矩了吧,但是,要她自己承认被猥琐男非礼过又不免难为情了。
看花宴此时的表情,水落炎心中已是确定了答案,转过头不再等待花宴回答,面无表情的移步走向弋由。
弋由自然是认出了水落炎身侧的花宴的,自己的笑声太过放肆使得他并未听清刚才水落炎问了花宴什么,现在见水落炎依旧是一脸平静的向自己走来,心中不免羞恼,嘴上继续轻薄笑言:“不想浴和妹妹身边之人也都个个色香迷人,安城将军,那可是你的爱女,凝脂玉肌,香得很啦。”
弋由一席话成功刺激得安城将军那张不算太老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抖动着嘴唇,恶狠狠的瞪着弋由。
已经走近的水落炎心中冷哼一句不识好歹的东西,正欲出手教训之时,一个身影突然冲到她前面,先她一步,对准弋由下体便是一脚。弋由前一刻的大笑声还在空中回荡着,顷刻间就转换成了一声痛苦的嚎叫。
“臭流氓,不要脸,死无赖,人渣,禽兽……”花宴对准已经倒地的弋由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嘴里还不解气的骂着,若不是弋由双手护着下体,估计她会在那里加踢几脚。
其他人似乎都看傻了眼,全是一副受惊的表情。其中安城将军惊得不轻,万万没想到她那柔弱的女儿还有如此强悍的一面,走眼了啊。
玉央是第一个看着花宴冲过去的,怕花宴生出事端,本想拦住的,但想着前面有公主和冰士挡着,也便没有行动。况且这弋由王子确实太过无礼,若是身份允许,估计她就是第一个冲上去教训他。想着挡在弋由前面的木头冰士们竟然非常默契的给花宴让开了道,玉央就忍不住偷笑起来。
任花宴发泄了一下,玉央连忙上前去制止了。弋由虽犯下重罪,但圣皇陛下还留着他,想必也是顾恋血亲的,若真被花宴打出个好歹来惹出麻烦就不好了。
还未尽兴的花宴被玉央拉到边上,一脸气鼓鼓的模样,任然还在不爽中,却看见她老爹安城将军很赞赏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愣了一下,遂又不好意思的扯出一个笑容。
水落炎看着痛在地上打滚的弋由,已经没有亲自动手的欲望了,只对弋由冷冷的言道:“想本宫出手相助,先找到自己的价值。”
言罢,水落炎又转身对安城将军道:“将军,弋由王子的手想来已是无用,就别留了,日后有何不妥,皆由本宫担待。”
“……是!”安城将军怔了一下,随后颔首应道。公主如此贴心给了他一个出气的机会,他又岂会不要。
“陵清宫向来静雅,莫要浸染了污浊之气,倒是清风园素来是集福之地,定可清压污浊之物。”水落炎对安城将军继续如是说道。
“谢公主提点。”安城将军听明了公主之意,再次恭敬应道。
水落炎没在言他,却是一转身牵过花宴的手,轻道:“回宫。”说罢,也不待花宴反应过来,拉着人家就走。
玉央来不及多想,习惯性的跟上,路过安城将军时,匆忙的屈膝行过礼,继续疾步。
半响之后,水落炎的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她的嘴角顿时牵出一丝邪魅的笑容,牵着花宴踏入浴和宫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