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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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现在都还未醒,必须先向女皇禀告此事!”
“我看还是直接回烜城比较好!”
“但现在殿下的身体不宜远行。”
“那也好过在此坐以待毙,万一殿下有何不测,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
迷迷糊糊中,霓刹只觉不远处的一阵争论声不断传入耳内,吵得她再难入眠,却又睁不开眼。
“两位大人可否去屋外商议,殿下身子还弱,经不住扰。”一个声音在霓刹耳边响起,如此熟悉。
“……炘儿姑娘所言极是,我们这就去外殿商议。若殿下醒来,还望姑娘通传一声。”
“两位大人放心,若殿下醒来,炘儿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两位大人。”
……
是炘儿?
不对啊?炘儿可没跟来灵兽岛。霓刹不再听耳边的声音。她不是在灵兽岛狩猎么?怎么…睡着了?  
霓刹开始努力回忆:为了给浴和公主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找剑、引鹰……害她消耗了太多力量,太过劳累了,所以她是有决定小睡一会儿的,而且是靠在那没良心的女人肩上睡的!霓刹用力的吸了口气,突地猛睁开了眼。
她没有闻到属于那个女人身上的淡淡香气!
睁眼后看到的景象也立马告诉了霓刹,她确实没有靠在那女人肩上,而是躺在罗帷帐中。
“炘儿!”耳边安静之后,霓刹唤道。
“在!”条件反射的应答声落,炘儿立马出现在霓刹眼前。
  “殿下可醒了!”炘儿欢喜言道。
霓刹撑起身子,手抚上还有些犯晕的头。炘儿见状很自然的上前坐到床头,帮霓刹按揉着太阳穴。
“睡了多久了?”霓刹又闭上眼,任炘儿动作。
“回殿下,殿下从灵兽岛回来到现在已经睡了三天了。”炘儿答到。“殿下可觉有何不适之处?炘儿马上去传医官诊治。”
三天?
“不用。”霓刹睁开眼,“睡了这么久,怎不唤醒我!”
“殿下失血太多,又耗费了太多灵力,以至于身子虚弱,所以才会昏睡。医官说殿下需要多休养,炘儿不敢惊扰。”炘儿回着话,手上的动作一刻未停。
霓刹回想到自己划破手臂引鹰的事,抬手制止了炘儿的动作。拉起袖管,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只有一丁点印迹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里曾经伤过。
“殿下放心,伤口用了冰族潇王送来的‘九香麟脂’,不会留疤的。”炘儿起身在床头站立着,善解人意的说道。“殿下怎会伤了手臂?景蝶和炙心两位大人可都急坏了,一直守在外面不肯离去,圣皇派来的侍臣和医官也都一直在外候着,那个潇王也来探望过两次,殿下现在醒了,要不要先告知他们一声?”
“……浴和公主可有来过?”霓刹不答反问,该来的都来了,但她心里在意的人呢?
“……不曾有公主来过。”炘儿稍作思虑言道,“不过炘儿倒是听说殿下是和冰族的浴和公主一起从灵兽岛的林中出来的,到林外和众人汇合后,那位公主又自行离去了。是冰族的潇王爷一路护送殿下回来的。”
“知道了。”霓刹起身下床,炘儿忙过去搀扶。“沐浴更衣!”
“是!”炘儿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告诉霓刹她本是还想再说什么的,换做以前她肯定会追问,因为身份有别,侍女都需要主子示意后才敢说出她觉得自己不该冒然而言的话。但现在霓刹似乎没有那个心情。
那到底是一个怎样冰冷的女人!只把她带出林外就撒手而去?自己因她昏睡至此,她竟没来探望过一次。她霓刹一出生就注定是被他人宠爱、敬畏、讨好的,高贵的她何时被人如此忽视怠慢过。
剑是她霓刹从她腰间夺过来的没错,只想为她取那稀少罕见的活蛇胆。剑是她丢的也没错,因情急之下,护她心切。所以她就不得不为她寻剑?不得不划破手臂用自己的血引开凶鹰护她周全?难道在那女人心里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又不以为然的事?
她只是为了一物,有目的的接近那个浴和公主而已。可又为何会因浴和公主只把她带出灵兽岛林外而耿耿于怀至此?又怎么会因她没来探望过就感觉如此的挫败,如此的不快?
“殿下,有一事…炘儿不知当不当讲。”炘儿屈膝跪在浴池边,替霓刹梳洗着那一头鲜艳的红发。
“……”霓刹闭眼运功调理着自己的身体。
“……是关于浴和公主的。”炘儿又补充道。
“……说吧。”霓刹轻言,就知道这丫头心里是憋不住事的。
“炘儿听宫里传言,从灵兽岛回来那晚,那位浴和公主突然狂性大发,提剑到御乾宫把她王兄潇王爷刺伤了。后来为了谢罪,又到圣皇面前刺伤了自己。”炘儿如是说着,霓刹的心情较之前却有了些许舒展。心里暗想着,那女人不是对她无谓才没来探视,而是她也受伤了?
“伤得如何?”霓刹睁开眼睛问道,她开始担忧起那个没良心的冷傲女人!
“潇王爷来探视殿下时,炘儿见过,生龙活虎的,想必并无大碍。”炘儿回道,“浴和公主…不知道伤势如何,只听说她从圣宫回浴和宫的一路上手臂都滴着血,想来或许也是伤了手臂。医官一直跟着却不敢上前为她诊治,回到浴和宫后也再没见她出来过。”
其实炘儿心里是很想问她家殿下到底是在意谁伤得如何,只是每当提到那浴和公主时看她家殿下的反应就不难猜出她到底在意的是谁的伤势了。但一向机灵的炘儿又怎会不知侍女岂能轻易揣测主子的心思这一忌讳,固把两位伤者的情况都回禀了,她家殿下自会择了在意的信息听。
“想说什么就一口气说完,憋着不难受吗?”霓刹此刻是真想去浴和宫一探究竟的,只是炘儿可不像其他闲着没事就嚼舌根的侍女,炘儿可不是会平白无故的说传言来给她解闷的。
“炘儿放肆了,炘儿只是有些担心殿下起先提议的与冰族和亲之事。若那位浴和公主当真是此等性情,那日后殿下真和她结了亲,炘儿怕她会对殿下不利。”
“呵呵呵呵~~炘儿多虑了,这是断然不会的。”闻言,霓刹居然笑出了声。这个亲她可还从未有过丝毫能结成的期望和信心。
“可那公主连自己的王兄都敢伤了……”炘儿可是真担忧啊。
“你不也说了是传言吗!”霓刹起身边说边步出浴池,炘儿又岂会了解她上句话中的深意。
炘儿见状也赶紧起身去取了衣服来,不再多言,适可而止才是聪明之举。
“先别告知他人我已醒来,等我回来再做通传。”霓刹对炘儿言道。若让那些人知道了估计又是好一阵吵闹,消停不了。
殿下要外出?又是去哪儿呢?
“是!”炘儿虽满腹疑虑,却也不敢逾越发问。  “但炘儿担心殿下的身子,外出前可否先传医官诊视。”
“不必了,已经调理好了,毋须挂心!”霓刹安抚道,“况且只是去浴和宫探视下浴和公主伤势而已,看下传言是否属实,不会有危险。”鬼丫头!想知道就直接告诉你咯,还担心身子…有侍女机灵至此不知是幸与不幸啊。
“那炘儿可否与殿下同往?”还不顺杆爬。
  
“不可。”霓刹很肯定的言道,“你得留这儿应付外面那帮人。”
“是!炘儿知晓了。”炘儿心中虽有失落,但殿下让她去应付外面那帮人,又让她看到了殿下对她的信任,心中也安慰了不少。
知道了殿下欲往何处,炘儿心中疑虑虽解,担忧却更甚了,万一那公主又狂性大发伤到她家殿下可如何是好?殿下之前的伤说不定就是那个公主害的!
++++++++++++++++++++  我像不像栅栏  +++++++++++++++++++
浴和宫  ,  乐音悠扬
落樱阁的阁楼之上,金灵儿端坐其中,正抚琴吟唱:
今兮何夕兮    拨弦于阁
今兮何日兮    得予佳人吟和
佳人何思兮    欲以解忧
魂几牵而寸断兮    辗转为何
身有心兮心有情    情难结兮空留恨
空留恨    空留恨
且莫待    残尽时    
空留余恨
空留余恨……
楼中纱帐被风吹起缦舞,水落炎纯白色的衣裙也被涟漪起美丽的摆摺。
从金灵儿来到阁楼上起,水落炎就一直倚于楼栏旁注视着远方,那孤傲的背影看着却令人生怜。金灵儿也并未多言,只像前几日一样行礼之后便端坐琴前,随心鸣乐。虽然她不知公主为何在那晚到东苑听琴之后就突然让她来这阁楼之上学奏这些异于平常的乐器,也不知公主为何近日都会来此听她抚琴吟唱。只知道公主每次都会在她的乐音中出神多时。
空留恨?空留恨!
水落炎喃喃的重复着金灵儿的这句唱词,眼中尽是看不明的朦胧与复杂。
不多时后,长依上到楼来,在水落炎身边低语了几句后又迅速离去,水落炎却转身朝了金灵儿处去。
“灵儿可否为本宫一舞?”水落炎伸手按住了金灵儿正拨动琴弦的手。
“……是!”金灵儿答到,虽有一怔,却也马上起了身上前。
水落炎取来一支竹笛,手指缓缓的在笛身上抚摸了几下后,便置于唇边。一股乐音遂流出笛管,融入空气中。撩人情致,动人心弦。
受笛声感染,金灵儿情绪也被点燃。前一刻的阴郁气氛荡然无存,伴着悠扬的笛声金灵儿在水落炎身旁轻盈起舞,巧笑嫣然。
于是,当长依领着霓刹来到阁楼上时,见到的便是这幅暧昧又和谐的画面。
“浴和公主真是好雅兴啊!”一曲终了,霓刹拍着手笑言道,只是那笑看着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水落炎闻言转身,却像往常一样只冷冷的看着霓刹言道:“瑾王来此,不也正因兴致盎然。”
“灵儿先行告退!”金灵儿见状忙向水落炎行了礼欲退下。
“灵儿来。”水落炎却并未同意金灵儿退下,而是突然笑着牵起她的手来到霓刹面前。水落炎把手中竹笛递给一旁的长依,温柔的对金灵儿道:“还不快见过焰族瑾王殿下。”
听闻水落炎的指示,金灵儿赶紧得体的对霓刹行礼。“见过瑾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霓刹依然笑容可掬,虽然心中已因水落炎对待她和面前女子的截然不同态度而十分不悦。
“冰族女子果然皆美,敢问公主,这又是哪家的美娇娘啊?”霓刹随即道出了心中疑问。
“出来多时,灵儿也累了,先回房歇息吧。”水落炎不答霓刹,却对金灵儿温柔言道。
“是,灵儿告退!”金灵儿虽心有不解,但也只得向水落炎和霓刹分别行礼后退身离去。
长依得到水落炎的眼神示意,也跟着退下。
一时间,阁楼上只剩下水落炎和霓刹两人,气氛随即冷了下来。
霓刹收起了刚才的妖媚笑容,冷着脸看着水落炎。原以为眼前这女子本是冰冷之人,对谁都只会冰冷待之。可今日却见她对别的女子展露笑容,显现温柔……换做是谁心情都不会好吧。
“这就是公主的待客之道吗?”冷言冷语就算了,因为这女人对她一向如此。但对她的相问充耳不闻,就让她再难掩不快。
“不速之客,你想我怎样待之?”霓刹难得一见的冷脸虽让水落炎心有一惊,却还是用了冰冷的言语回之。
“不速之客?”霓刹冷笑,“若不是听闻你受伤,我又岂会一醒来就到此做了这不速之客!当真以为每个人都会如你般冷血无情!”
“……”水落炎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发作的霓刹,不作言语。
“不过依刚才所见情形,我倒是像扰了公主的兴致,枉作了这不速之客!”  如此精神,那受伤之事看来也确是传言了!
两人竟一时无言,只直直的看着对方,一个面色愠怒,一个神色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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