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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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炎朝着刚才鹰群离去的那个方向,一路寻着剑的影迹。
她对这灵兽岛本无兴趣,只是昨晚回宫后去了东苑一趟。听金灵儿向往的说起这灵兽岛的种种,对那女子不得入内的规矩很是介怀,才决定走这一趟。而那刚成形的亲卫,若要他们死心塌地,也需要恩威并施。
本以为皇兄会因那规矩而阻止她上岛,可没想到皇兄不但没有阻止,还给了她那把短剑护身。而且皇兄说这是她母亲之物,应由她承继。这是皇兄第一次主动跟她提起有关母亲之事,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从现在起可以知道关于母亲的一些事了……
可是,母亲之物才交到她手上这么一小会儿时间就丢了,让她情何以堪。而且对水落炎而言丢的不仅仅是剑,还是皇兄对她的信任和知道母亲之事的机会。
五百年前,皇兄曾说:当你有能力保护心爱之物不被任何力量所夺时,就是你可以知道一切故事的时候。
而现在,鹰都能夺了她的剑去,她又有何能力可言,又有何颜面去问皇兄那一切故事。
水落炎思绪万千,但现在无论如何都必须先找回那把短剑。
凉凉的风从水落炎脸颊拂过,撩起她的银发在空中乱舞。越往前走光线就越加暗沉,空气也越加湿冷。
水落炎抬头望去,只见一棵棵巨树高耸入云,粗大而密实的枝干在高空中盘绕交错,层层叠叠的暗绿如伞成荫,将天空洒下的光线隔绝在外,就如凡界的原始森林般。
水落炎突地跃身而起来到一棵大树尖上傲然而立,俯目视之,脚底便是整个灵兽岛。抬眼远眺,就是一大片的树木荫绿,看来她已经深入了灵兽岛,离松鹤台越来越远了。
远处一点若隐若现的亮光跃入水落炎眼睑,水落炎立即俯身而下,朝着那点光亮御风而去。
随着和那点光亮的距离的拉近,水落炎的心情也慢慢开朗起来了,因为她能确定那是剑鞘上的那颗宝石所发出的光芒。
但当她看见卡在树枝上的剑鞘时又马上蹙起了眉头,因为只有空空的剑鞘而已。水落炎从树枝上取下剑鞘,手指在那颗宝石上反复摸拭着,开始四下找寻剑身。
草丛中,树枝上…水落炎寻遍了剑鞘周围的丛林也没能发现剑身的丝毫影迹,而天色却渐渐暗了下来。
都怪那霓刹,取什么蛇胆,若剑身没沾上血腥又怎么会被那鹰抓走了。血腥…血腥….水落炎跃身上树,开始在树林间快速穿行找寻猎物。
片刻之后,水落炎折断一根树枝,在她猎杀的几只动物身上深深的划开好几道口子,血液源源不断的往外流出。水落炎扔掉滴血的树枝,纵身踏上树尖,凝望着天空,等待着黑暗的再次到来。
顷刻间,只见一大团黑云夹带着吵杂的鸣叫声快速向她靠近。水落炎嘴角扬起一个笑容,重回地面,迅速生出结界把自己护住。
黑麻麻的鹰群迅速覆盖在那几只猎物身上,一些鹰在她的结界周围盘旋,一些鹰试图冲破结界而被弹离开去。水落炎也学着霓刹脱去外衫,扔出结界。再次经历这样的情景,水落炎脑中回放出先前霓刹不顾一切扑过来护住自己的一幕,如果没弄丢她的剑,……那家伙也不是非常讨厌嘛。
思虑间,黑鹰陆陆续续飞离开去,而那几只猎物只剩下些许白骨。水落炎快速跟在那鹰群后,找到剑身的希望在她心中燃起。
直跟到鹰群全飞进了一个洞穴里,水落炎才停下脚步,难道这就是鹰的巢穴?剑身会不会在洞穴里?因为这一路过来都并未发现剑身的影迹。
水落炎小心翼翼的来到洞口往里看去,除了看见成千上万只鹰眼咕噜子转着外,都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
进洞去绝对会被鹰群撕裂了,灵力再高也敌不过这成千上万的鹰倾巢攻击啊。即使鹰伤不到她,但这么多鹰也会让她体力消耗殆尽,到时就会虚脱而亡。可不进洞,又怎么知道剑身是否在里面。就算剑身真在洞里,又怎么从这鹰爪下夺出来呢? 故技重施,引出鹰后再进洞找剑?水落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若再脱一件可就没法示人了。这该如何是好?水落炎踌躇在洞口,烦恼了。
“你在看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在水落炎耳边响起,惊吓间水落炎条件反射般反手一掌向声源处击去,同时跃身和声源拉开距离。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温柔!”霓刹那哀怨不满的声音再次响起,“再这样谁还敢娶你!”
为何总是对她武力相向?自己也是!明知道这人如此野蛮,还老是靠她这么近干嘛,真是自讨苦吃。刚才那一掌要不是避得快,估计身上又得多一个掌印了。
“不是叫你别再跟着我吗?”怎么又是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我可没兴趣跟着你,我是跟着鹰群来的,碰巧遇到你而已。”说话间霓刹发现了水落炎身上的剑鞘,又嘻笑道:“看来不用赔你剑了,节省了,不用破费的感觉可真好。”
水落炎闻言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拔了霓刹的舌头去喂鹰。明明就是这人弄丢了她的剑,不但没半点愧疚之心,还在这疯言疯语,真是讨厌透顶,气煞她也。先前怎么会觉得她也不是非常讨厌?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当初觉得惑天哥哥脸皮厚可真是太冤枉他了!
“你给我进去把剑找出来!”水落炎上前揪起霓刹的衣服把她拉至洞口处。
“剑在哪儿?”霓刹欺身看着洞内无数只鹰眼问道。
“知道在哪儿还用你进去找吗!”水落炎鄙夷道。
“你怎么不进去?”
“是你弄丢了我的剑!”
“…好像是,好吧!我进去找。”霓刹说完就作势进洞。
“诶…”水落炎却揪着她衣服没放手。
“呵呵~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水落炎轻嗤一声,没好气的甩开霓刹,转身向林中走去。我只是怕你进去惹到那些鹰,给我带来麻烦而已!
“你去哪儿,不找剑啦?”霓刹紧跟了上去。
“你真想帮我找剑?”水落炎转身问道。
“……找到就不用拿好的来赔你了。”不找行吗?不找到剑你还能回宫去!你不回去我又怎么好意思回去!你以为我撇下外面那些人又进林子来是为什么?
“那好,现在你去找猎物把洞里的鹰全部引出来,我进洞去找剑。”
“怎么不是你把鹰引出来我进洞去找?”
水落炎瞪着霓刹,气结的握起了拳头,真想一拳挥过去打歪那张讨厌的嘴。
“你皇兄说这鹰被喂食了药物,异常的凶猛,我可害怕。”霓刹又补充道。
“那随你!”水落炎不想再和她计较这些了,早找到剑就早离开,也就早和这人分开,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当水落炎猎来一堆猎物,准备引鹰出洞时,霓刹却又以洞内太黑,她怕黑、洞内又看不见之类的原因留在外面当了引鹰出洞的那个人。
当鹰群被那浓重的血腥味顺利引出洞时,水落炎在心里不停的念着一个忍字进了洞穴。
洞内虽异常黑暗,但没了鹰的遮挡,那剑身的光芒便显了出来。果然在此!水落炎欣喜的向剑身摸索过去。
剑身横在一处鹰巢里,水落炎手刚伸过去便被啄了一下,吃痛的缩了回来。借着剑身的光亮定睛看之,原来巢内还有一只雏鹰。水落炎索性把这整个鹰巢都端了起来,正打算退出洞外,却听几声鹰鸣在洞口外响起。
水落炎直觉不好,遂往洞口看去,只见一些正欲飞回洞内的鹰又突然掉头往外飞去。虽心中生疑不明,但现下也不容她再多想,端起鹰巢赶紧跃身出洞。
来到洞外,水落炎收好短剑放至腰间,就往林中霓刹引鹰处奔去。远远便看见先前的那些猎物都已经成了一堆白骨,黑压压的鹰都围在一个地方盘旋嘶鸣,地上有好大一片鹰尸,而且还不停的有鹰被弹出鹰群死去。很显然鹰群围的就是霓刹了,她要不要告诉她已经找到剑了,让她扔出带血腥的衣服好放鹰回巢呢?
但是…这个家伙这么惹人讨厌,让她多累一会儿也无不可嘛。况且倦鸟归巢,这些鹰累了自然也会回巢去的,应该不会伤到她。即使伤了又如何?又不是她伤的!要能伤了才好呢,省得再听那张讨厌的嘴胡说八道,可以清静不少。
如此想着,水落炎转身便走,不去想那已经被鹰群层层包围的霓刹。而且天色已经渐晚了,得趁天黑前离开灵兽岛才好。至于霓刹…自求多福吧!
也不知走了多久,水落炎突然觉得不对劲。刚才为了保险起见,引鹰出巢的地方与鹰的巢穴背道而驰,若鹰归巢她一定能看见。但从她离去到现在已有一段时间了,天空中却一直没有鹰飞过。若霓刹脱离了那些鹰,那么鹰群应该早就掠空而过飞回巢穴,即使倦鹰归巢也是时候归了吧。霓刹不可能把那么多鹰全杀了啊,就算霓刹有本事把那么多鹰全杀了,估计灵力体力也得消耗殆尽了吧…….
思虑到此,水落炎转身朝了霓刹处御风而去。
回到刚才的地方,远远的看见鹰群还在周围盘旋着,水落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瑾王!”水落炎朝霓刹唤道。
“……”
“瑾王!”没有回应,水落炎又更大声的唤道。“剑找到了,可以走了!”
“……”还是没有回应。
“霓刹!”
这可是用了灵力在喊,不可能听不到!
“霓刹!”水落炎快失了耐心。真是的,又想怎样啊!
“……”
水落炎折断几根长枝,箭似的穿起几长串鹰尸向远处扔去。当大部分鹰朝了那些鹰尸展翅扑去时,水落炎生起结界迅速移到霓刹身旁。但一瞬间便呆住了,只见霓刹的脚下已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而霓刹闭着眼,脸色惨白,手臂还在不断的向下滴血。这人….是在用自己的血引鹰吗?
“霓刹!”水落炎轻唤。
霓刹缓缓睁开眼,只对水落炎欣然一笑,并未作答。而此刻水落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霓刹的结界力量已经十分微弱,估计她再晚一小会儿回来,鹰群就能冲破结界食了霓刹。
水落炎赶紧割破衣襟缠住霓刹还在滴血的手臂,把霓刹揽腰抱起跃身而起。水落炎举起剑凌空对着扑来的鹰群一阵砍杀,当群鹰又调转扑向鹰尸时,水落炎趁机护着霓刹御风而去。
霓刹静静的靠在水落炎肩头,只觉全身无力,手臂上还有隐隐疼痛传来。她可是最怕疼的,要用指甲在手臂上划出那么深的口子可真不容易。
就那么点猎物怎么够鹰群啄食,若不是怕鹰回巢伤到水落炎,才不会这么笨划破手臂用自己的血来引鹰。更让她气急的是,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中途居然还弃她而去。
当那股感应力靠近她又渐渐远去时,她是真想冲出鹰群把这没良心的女人好好数落一番。但那一刻她却忍住了,和自己打了一个赌,就赌她会不会再回来。现在想想还真是傻得可以,这赌局不管输赢都只属于她自己。
当那股感应力又重新靠近自己时,她知道自己赌赢了!水落炎唤她的声音当然是听到的,只是那时感觉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应答了。
还好这女人良心未泯!若这女人真冷血的不回来,她是不是就得喂鹰了?
不过,刚才唤她名字的声音还真好听呢。霓刹嘴角扬起笑意,闻着水落炎身上淡淡的香气,安心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