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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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酒店门口,韩沐渼刚刚下车就有服务生走过来准备帮忙拿行李。
“我自己可以,谢谢啦!”
道谢之后,韩沐渼背着背包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和前两年相比,现在的这里更为华贵高档,无论是大厅的装修、布置,还是门口的礼仪队、休息区、服务台,都无不向顾客宣告着这里的星级之高,也向他们说明着价格之贵。
走到服务台,沐渼酝酿了好一下,准备问这里最便宜的单间一晚上要多少,毕竟钱包窘迫啊!
“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服务生看这位小姐站在那想说话但又一直犹豫着,所以自己就先开口了。
“啊?哦!不好意思,请问,就是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最便宜的单间房一晚要多少钱啊!”
“588元一晚上。”服务员很有礼貌的报价,没有一丝歧视、看不起,可见职业素养之高。这也是所以严氏名下的各类酒店、百货商场等里面员工的工作守则:对待穷人要向富人一样客气,因为他们都是潜在客户,你永远不知道几年之后,他们会不会成为你们奖金提层的有利支持者。
“啊?好的,好的”。那么贵,万恶的资本主义。
呜呜呜,暖暖,好贵啊!住不起,要破产了。
“请问还有空房吗?可以给我一间吗?”
最终韩沐渼还是决定住下来,也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去找工作,不然还没有见到暖暖,自己就要饿死了。
“请问您没有预定吗?”服务员见这位小姐一脸的纠结。
“啊!没有欸,一定要提前预定吗?”
韩沐渼有些愣住了,以前自己也来过,但没有说要预定啊!但转念一想,也对,这里自己虽然来过几次,不过都是和暖暖一起来的。那时暖暖在这里招待合作商,自己也会跟来,有时候太晚了,就会住在这儿。但暖暖在这里有专门的套房,所以每次都是直接进去,哪里需要预定。
还有过几次,自己来严家以前的同学来这里玩,也都是在这里招待他们的,但那些事暖暖都让他的秘书搞定的,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自己那时真是被暖暖宠坏了。
“对不起,这是我们酒店的规定,一定要提前预约。”因为客人很多,避免让客人白跑一趟就用了这样一个规则。
“好的,我知道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知道今晚自己不能住在这里,又不知道要去哪里,韩沐渼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就像在沙漠中一直寻求着水和食物,突然看到前面不仅是水是干粮,还是饮料是满汉全席,于是拼命往前奔,精疲力尽到达后才发现那只是海市蜃楼,那种绝望与苦涩交织着,感觉自己的力气全部用完了,感觉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了,这种打击甚至远远大于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到那些美好的失望。
从决定回国开始,先是和易霖差点闹翻,最后易霖妥协了,但他也去了美国;接着被二婶指责,从严家逃出来;现在酒店房间订不到,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似乎就没有顺过,还好,心脏没有在这时罢工,要不然,呵呵,可能自己不用愁住宿问题了,直接去医院得了。
坐在酒店门口的花坛边上,韩沐渼在心里默默的唾弃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好,依赖严家、依赖暖暖、依赖易霖,似乎到哪里自己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立过,总会有人适当出现,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拉自己一把。等他们都不愿意再出手了,那时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就像现在一样。
同样的,她也在怀疑着回国这个决定的正确性,是不是当初乖乖的听易霖的话呆在国外会更好。但自己怎么会甘心,看着他慢慢爱上别人,看着陌生女人占有着暖暖的温柔,那么不如一直陷入昏迷不要醒来。
人啊,就是会这样,无论之前自己有多么确定这个决定的正确性,并一步步计划着实现这个决定的剧本,但只要其中一环出现了问题,就会深深怀疑,怀疑正确性,怀疑可行性,直到出问题的这一环被补救或者看到下一环实行的可能,这样的怀疑才会被推翻。
韩沐渼坐在那里,心里、脑子里都很凌乱,吹了一会风,依然毫无头绪,所以自暴自弃的想算了今晚就在这个花坛里睡一觉好了,对着酒店大门,还有保安巡逻,经济又安全。
就在这时,沐渼的手机响了。
韩沐渼用的号码还是她三年前的,离开的三年虽然在国外没有用,但一直有往里面充钱,避免停机。回国之前,易霖把卡给了自己,现在手机上显示的是“易辉哥”。
说实话,看到这三个字,韩沐渼心里很纠结,易辉是易霖的大哥,比他大十岁。自己和易霖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关系很好,易霖常常说起自己的大哥,满脸自豪,久而久之,沐渼对从未见过面的易霖的大哥很是好奇,但因为那时易辉在国外读书,所以一直没有见到。后来,在严寒18岁那年,严爸爸正式将公司交给严寒,为此举办了一个商业聚会,虽然严、易两家是竞争者,但面子上大家都是朋友,所以易家也有人来祝贺,来的就是易辉。
易辉比严寒大了七年,他也从18岁就接手公司,7年时间将易氏发展成国际型大企业,手段狠、眼光独到,即使是老一辈的领军人物也不得不赞叹一句。严寒16岁就去公司,两年时间到他正式接手,也确确实实的干了几个漂亮的案子,特别是让政府心甘情愿的做严氏背后的依靠,因而这场聚会无比热闹,大家都想看看严家和易家掌权人见面会有多大的精彩。
那天见面的场景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在经过了七八年之后,沐渼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况且那时沐渼眼里都只看的到严寒,哪有心情管其他的。只记得严爸爸领着严寒去见易辉,沐渼跟在后面粗略的看了一下。
很冷,这是沐渼看到易辉的第一感觉,这种冷和严寒的冷不一样,严寒的冷是不将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淡漠、凉薄,而易辉的冷就像猎物被狼盯上的恐惧,他看着你就会让你不寒而栗,但又让人无处可逃。
所以那时沐渼看到他时身子就不自觉的抖了抖,将易霖在心里骂了个遍,觉得他心里变态,这样的人自豪个什么劲啊!后来再听到易霖夸他大哥,就说他神经病,和那么冷的人呆在一起,每天就像被恶狼盯着,晚上睡觉会做恶梦的。易霖为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就让易辉请他们吃饭,一开始沐渼死活不愿意去,后来直接被易霖塞在车里带过去。慢慢的沐渼发现易辉也不是很恐怖,他会讲笑话,讲易霖小时候干的没脑子的事,讲他在国外读书时去过的地方。在不知不觉中,沐渼不再害怕易辉,会喊他一声“易辉哥”,心里也将他当成自己的大哥,而易辉也确实将沐渼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颇为照顾,生日、过节都会送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但今天沐渼听到二婶的一些话,心里有了计较。那时自己虽然知道严氏陷入危机,但并不知道危机来源于易家打击严家,但易辉不可能不知道,那么那时他为什么那么积极的送自己出国。沐渼记得,从一开始自己查出病情时,易辉就提出出国治疗,但那时自己觉得不严重,所以没有同意。但后来短短两个月心脏衰竭的厉害,所以自己才打算出国治疗的,那时自己准备告诉暖暖,但易辉告诉沐渼由于严氏出现危机,所以严寒很忙,这时如果自己再告诉他自己要出国治疗,会让他分心的。而这几个月,沐渼看着严寒几乎几个礼拜的在公司加班,而严妈妈为了照顾严爸爸也心力交瘁,想着还是不要让他们担心了,所以就没有告诉严寒。
那时正值暑假,自己就告诉暖暖自己要和同学旅游,大约两个月,严寒答应了。然后又和易辉说,如果自己两个月还没有回来,就告诉严寒实情。虽然那时易霖告诉自己病情不是很严重,但自己总有一种不安,万一自己两个月后没有回来,严寒找不到自己怎么办?所以就做了这样的决定。而沐渼相信以严寒的手段,两个月一定可以让严氏度过危机,到那时即使自己没有回来,严寒也可以出国来找自己。
但显然,易辉并没有说。
还有自己寄出去那么多信却没有收到一封回信,这也很奇怪,暖暖不可能不会自己的信,只能说明严寒并没有收到;但那些信自己都是通过国际快递寄回来的,谁也不知道,按道理易辉不可能会提前得到消息再劫持的,那么那些信呢?而且两个月后自己没有回来,那暖暖一定会找自己,航班记录、医院记录,凭暖暖的手段他不可能查不出来,但为什么他就是没有找到自己?甚至听二婶的话,他们都认为自己抛弃了暖暖,这又是为什么?
这三年来自己为什么没有任何怀疑,就安安静静的呆在国外;严寒没有一个电话、没有来看自己,自己为什么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回国;在做完手术后,自己也为什么没有回国,直到看到严寒要订婚的消息。到底自己以什么理由呆在国外三年竟然没有一点犹豫,现在再回顾那时的心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些医院的日子、疗养院的日子都变得很模糊,为什么想不起来?
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而这些也许只有易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