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科尔特斯海 Sea of Cortez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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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温暖
    虽然我们来得还算早,但校园的门口已经陆陆续续地有学生进入,负责检查校服的老师脖子上挂着胸牌,椭圆形镜片下面的眼睛不住地盯着来往的学生。
    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着几位同学,见到我们,坐在前排的一位短发女生带着玩味地对着陶轶清说:“哟~陶轶清你怎么可以先下手,”她的头发属于偏欧洲人的亚麻色,发梢略微卷曲,靠近右耳的一部分头发用辫子扎起夹在耳后,下睫毛异常地浓密,小巧玲珑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她朝我走来,递过来一个棒棒糖“给你,吴渊,当作是这一周以来的补偿咯,我叫肖雨,大家都叫我小鱼儿。”我接过糖,礼貌性地说了声“谢谢”。以后陆陆续续地,其他同学都来和我打招呼,令我有些应接不暇。早自习开始的时候,桌上的小礼物堆得像一座小山,同学们的热情,在我冰封的心头吹过一阵暖风。
    晨练结束后是早餐时间,按照上周学号的变动,在我之后的人的位置几乎都做了变换,轶清坐在我对面。
    说起来,有一点我真的无法理解,吃饭是人的本质需求,与生俱来的能力,为什么在吃饭的时候,班主任要站在一旁?而且据我观察,几乎是所有班级的班主任都是如此,难道餐厅纪律也算在班级评分标准的范围之内吗?这点,我真的无法忍受。
    心情也随之变得烦躁起来,于是我匆匆吃了几口便端起餐盘准备离开,轶清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他立刻端起餐盘追上来,问道:“诶,你怎么啦,没有胃口吗?”“啊?不,不是啊。”呃…我该怎么回答他呢,说我只是因为被老师盯着吃饭不畅快?怕是会被他笑话的罢。“唔,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他伸手来摸我的额头,“没有发烧啊,肚子疼?”我只好假装说是,借口说回去上厕所,把餐盘放进水槽便丢下他一个人回了教室。不知道身后的他是怎样一副表情,是失落还是难过,我无法猜测。
    午饭后便是午休时间,樾阳的午休确是安逸,学生们谈论着近来发生的趣事,聊聊树林里的秘密、八卦。
    眼睛不自觉地瞟了眼樊志浩的位置,果然。那天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那女生的求助并不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但他的那个笑,又代表了什么,嘲讽?这只有这个词了。轶清说他是个令人羡慕、憎恶而又可怜的恶棍,既然是恶棍又谈何可怜?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愈发地热切,然而轶清却不见了踪影。他会去哪?
    放下手中的书,抬头想要放松。由于长时间的阅读,望向远方的视线模糊起来,半饷才恢复。这时候陶轶清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教室里的聒噪平息了几秒而后又恢复如初,看见陶轶清手中的餐盒,肖雨好奇地拉住他问道:“你这一中午都去干嘛啦,诶,这是什么?”说着伸手欲拿餐盒,陶轶清迅速闪过手说道:“一碗粥而已,没什么好看的啦。”说完,他朝我走来,递过餐盒似害羞地说:“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你将就着吃一些吧,不吃饭可不行。”原来他是回家去做粥给我,不知为何,鼻腔里有许些酸涩的味道。
    我拿起勺子吃了一口,果然……很“美味”。“怎样怎样?”他双手托着下巴,满眼期待地看着我,我又怎忍心让他失望呢,只好硬着头皮一连吃了好几口说:“嗯,很好吃。”这时侯宋则逸走了过来,看见桌上的粥做出想要品尝的表情,宋则逸是班上出了名的“吃货”,然而令人羡慕的是,他每周惊人的食量却丝毫没有增加他六十二千克的体重,于是便有人戏称他为“质量守恒”。
    等等,万一宋则逸吃了之后说出什么话来那轶清岂不是知道自己做的粥……于是我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地喝下一整碗堪称“美味”的粥,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述的味道在食道里翻腾,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焦味。“我做的粥有那么抢手吗?”陶轶清似乎是被我的食欲惊愕到了,一旁的宋则逸更是以一副看“怪兽”的眼光看着我,完了完了,我在班级里的形象大概要被贴上“吃相令人不敢恭维”的标签了。
    <8>来自神秘人的拥抱
    下午体育课安排自由活动。两点钟的太阳正是在头顶,天气没节制地燥热,仿佛要把地上的一切水分蒸发殆尽才善罢甘休。我和陶轶清坐在看台上,看着班上几个同学打篮球赛。他们打篮球的技术都十分的娴熟,运球,传球都配合地十分默契,比分一直不分敌我。
    一片树叶飘落到我的头上,我取下来,发现这片叶子的叶脉走向十分奇特,每个分支都呈弧状。篮球场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引起一片骚动,抬头看比分时,双方竟已拉出十五分,在所有穿着校服的人当中,很容易发现一个约莫一米九的人,上身穿黑色短袖,上面大概印着白色的图案。篮球在他手中如气球般轻盈,运用自如地将其一次又一次投入篮筐,他仿佛成了整个球场的主宰者,敌队的任意一员都无从下手,同队的队员更是没有插手的余地,由于他一直在不断地移动,我无法看清他的脸。
    “那人是谁啊?这么厉害。”我问正在一旁观战许久的陶轶清,陶轶清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回答说:“樊志浩。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为什么?”好奇心迫使我问,陶轶清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说:“体育奇才,成绩优异,这就是樊志浩,我说过的,他就是一个令人羡慕令人憎恶而又令人可怜的恶棍。”“他为什么又令人可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于刨根问底了,然而陶轶清却并没有为此感到厌烦,他正欲开口回答,体育老师便吹响了集合的哨声,我只好笑笑以缓解气氛,说道:“以后再说也不迟,反正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不重要。”他轻轻地答道:“嗯。”
    不重要?还真是口是心非啊。
    回教室的路上,我多次试图寻找樊志浩的身影,然而均以失败告终。心里总觉得不安,而四周却又没有要发生厄运的迹象,然而这不安的感觉就像是一团烟雾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课间十分钟转瞬即逝,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翻动书页的声音及窗外树叶被风吹得瑟瑟作响。不耐烦地用手支起头,暖风吹得直教人犯困,粉笔在黑板上划动,迷迷糊糊中,只看见老师的嘴一张一合,滔滔不绝地讲着,至于在讲些什么,原谅我只记得“向心”、“旋转”、“力的方向改变”等碎片式的词句。转过头看向樊志浩的位置,不在。为什么旷课这么多天老师们都对此充耳不闻,为什么整日不见他的踪影,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又假装不认识我?沉浸在胡思乱想中的我丝毫没有听到老师点我的名字,直到背后的同学用笔戳我,我才反应过来,好在,并不是完全没有听课,老师提出的问题也不算太难,于是我靠仅有的记忆拼凑出了一个像样的答案来,躲过一劫。坐下时,发现坐在右边几排的陶轶清挑着眉毛,向我做出胜利的手势(剪刀手),课本下面还放着一本杂志,看来这家伙,也没认真听课啊。
    一天又在枯燥的学习中度过,每周一陶轶清参入的摄影社团都会有活动,因此他嘱咐我不必等他。也罢,只不过是恢复从前,独自回家而已。
    不知是否因为中午喝了轶清做的粥的缘故,这下,胃真的疼了。我一手覆着肚子一手扶着墙,粗糙不平的墙壁磕着皮肤似乎要刺入真皮。“坚持一会,就快到了。”我这么对自己说。
    不断传来的疼痛感令我步履维艰,额上立刻布满汗珠,好在这一带处于城市的阴暗处,开往的人并不多,不然,他们看见我这般林黛玉的模样,定会捂着嘴偷笑吧。然遗传了母亲的基因,生性如此,又能怪谁呢。
    疼痛愈发剧烈,连汗珠都充满着钻心剜骨的剧痛。肚子里似有千万饥肠辘辘的异兽在疯狂咀嚼。我甚至想要撞墙以缓解疼痛,可是我甚至连撞墙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凭这剧痛蔓延在腹中。
    痛,实在痛……
    忽地从后方被一只手环住,手的主人用另一只手遮住了我的双眼,我想要挣脱却又无力可施。那人把头埋向我的脖颈,轻声说道:“请让现在的我好好抱着你。”这声音十分熟悉却又说不出是何人,意识渐渐被抽离,感到四周都染成了灰色。
    我大概是昏厥了。事后发生了何事,无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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