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阿拉斯加湾 Gulf of Alas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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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滴血
“叮叮叮…叮叮叮…”
“好嘈杂,什么声音?那是…志浩…是你吗?”我看见耀眼的白光
划破黑暗,那人回首莞尔一笑,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他却转瞬即逝。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灰黑色的天花板,我坐起来,伸手想要触摸,温柔的阳光顺着窗子悄悄洒进房间,窗外的树叶被阳光映照地透彻,展现出一番夏日的清醇。
今天是周六。除了那天,我与他没有任何交集,他也是只在那天来过,之后便再没出现。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那张阴冷的脸,以及,那场突如其来、带走了我的母亲的海啸。母亲无助并凄凉的呼救声常在我梦里萦绕。我把头埋进被子,承受着阳光的轻烫,被子里的棉花被阳光照的异常松软,还存有淡淡的母亲的气息。
嗯,上街去买些必需品吧。
大概是因为周末,街上增添了好些商贩,超市门口贴着折扣海报,海报上的妙龄女郎正卖弄着她的身姿,这使得一些围坐在超市沿前打扑克的工人不断地回头观赏。我想我并没有资格取笑他们,试问哪个男人没有哪怕是一丝的色欲?怕是只有鄙弃世俗情仇的和尚了罢。
父亲留给了我十五万元的遗产,对于现在毫无生存能力的我来说,这是一笔极宝贵的财产。挑选东西之前,我总要精心计算商品的价格,对比不同品牌的质量,真正决定了才放进购物车。回想起以前,毫不犹豫地选择想要的,而现在,精挑细选,最后得到的,实用却不是喜欢的。
挑选上我花了过多的时间,仅仅三十余元的物品竟花费了我足足三小时,我拎着份量十足的袋子走出超市,那几位工人仍在消遣时光,嘴里不住地喊着:“炸,哟!”
这是一条幽暗的小巷,青石板路上常积存着污水,墙壁上漆着各色广告,虽是晴天,巷子里也透不进任何一米阳光。起初我本是不愿走这条路的,但是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料想不久可能下雨,便只得先行此路。
从未发觉,这条小巷是如此地幽静,它宛若一位沉睡的少女,静谧、披散着它悠长悠长的青丝。似乎隐约听到有男女谈话的声音,女生的声音似在颤抖,带着哭诉的语气,而与她
交谈的那名男子却平静得出奇。
“还是快走比较好,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就不好了。”我这么想着,脚步便跟着加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声音也越发地清晰起来,是他…我轻轻地转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脸,一个身影飞速地躲到我身后,她指着我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喊道:“救我!他想要轻薄我!”看着他,我竟说不出任何话来,身体僵住了一般无法动弹,胸腔里不断地翻腾,是心酸,亦是无奈。不等我开口,他便扯出一抹微笑,与我擦肩而过,肩膀被撞得生疼,眼角满是苦涩。
不知什么时候,那女生离开了。独自一人孤立在阴冷潮湿的小巷,天气仍是闷热,心却冷到彻骨。也许…是我认错了,他不是他,可是世界上又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就连名字…都一样。
他大概是把我忘了,三年时光不算太长,却足够用以忘却一个不重要的人。
从他冰冷的眼眸中,我清楚地明白,在他历年的记忆中,没有我的存在。他看我的眼神,亦没有一丝温度。我只是不甘心,这感觉就好像被玩弄于鼓掌之间,价值被榨干后便被置之不理。凭什么,难道说那些话都是假的吗,都是用来骗我的吗,就是为了让我一个人痴想然后浪费三年时光等待?为什么……
<6>认识陶轶清
走出小巷后出现满山人海,我没入人潮之中,跌跌撞撞寻着回家的路。“哎呦,不好意思…”由于专注于脚下我撞到了人,我抬头道歉,那人并没有接受道歉后离开,而是意味深长地打量了我一番,他身着米色衬衫,栗色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毛,嘴唇拥有好看的轮廓,他扑闪几下眼睛,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并向我伸出手,说道:“你好,吴渊同学,我叫陶轶清。”“你好。”我伸出手,这来迟的问候令我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发颤。“你也走这条路吗?”他问道,我点头回应:“嗯。”
回家的路上,我和陶轶清聊了许多,我俩也熟识起来,他告诉我,这一个星期以来没有人与我打招呼纯粹是因为一个极其无聊的赌注,自从知道会有转学生,不知道谁提出来的,说是谁如果一周内除必要情况和我说话的话,就要当着全班人的面跳草群舞,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全班的人竟然真的保持一周没有和我说过一个字,我也是直到现在才真正领略,什么叫“一字千金”。
交谈中,我发现陶轶清是个气质非凡的人,若是将其放在古代,定会是那受众闺秀追捧的才子。言语中总透着一股书生气,脸上也总是带着笑容。他的笑容又是那么与众不同,仿佛隆冬早晨初升的那一抹阳光,温暖、灿烂。
然而,他虽然有比176cm的我高出半个头的身高,内心却如孩童般天真,一路上,他问了我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诶吴渊,你说在沙漠种下一颗种子,并提供足够的水分,种子能不能存活?”“还有啊,为什么我每天都可以在校门口看到一条白色的狗啊?”“诶你觉得做棉花糖的机器内部构造是什么样的?”“人要是少了几根骨头会不会残废啊?。。。。。。”诸如此类。我总要绞尽脑汁想才能找出适合的话来回答他这些奇怪的问题,他听完的回答后总是会用手抵着下巴,眼睛看着地面,似乎在思考。
走到横分口的时候,陶轶清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停下脚步望着我说:“吴渊,承诺是很重要的,要学会拒绝,如果你没有能力履行就不要轻易许诺。”
“呵,是啊。”可是我完全没有拒绝的机会啊,因为许下承诺的人,不是我。
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我们在一处拐角分别,约好了下周一起去上学,他站在马路的另一端朝我挥手,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希望我们的友情能够持续得久一些吧。
回到家,便开始了大规模的整理,开学以来,一直都是每天晚上收拾一点,原本灰尘满布的家具现在也已经大部分擦洗干净。接下来,大体上是把地板和墙壁清理一遍。因为久居人,墙壁上满是被水腐化的痕迹,墙角处也密密麻麻地布罗着细密的蜘蛛网,清理这些费了我不少功夫,从太阳高挂头顶开始一直到隐没在山峦才结束。
我瘫倒在床上,手臂传来强烈的酸痛感,背部已被汗水浸湿,衣服都贴在了背上,额前的发丝不安分地晃着,眼角被汗水刺激感觉异常疼痛,房间里安静地出奇,我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窗外时常传来的鸟叫声。时间不早了,洗完澡,随意解决了晚饭便睡下。
蝉声仄仄,天空如一片湛蓝色的湖水,日光被食指切割,透过指缝照射在脸上,头顶的电扇发着嗡嗡的噪响。拿起枕边的手表,嗯,还有半小时。然而等我到达我们约定的地点的时候,陶轶清却早已在那里等我了,他朝我挥手,脸上的笑似乎是要溢出蜜来。“抱歉久等了,你怎么来这么早?”本以为提早半小时就不会让他久等没想到。。。。。。他挠了挠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只是不知阿道什么时候就自己迷迷糊糊地起了床,然后就到这来了,我也才到没多长时间,那我们走吧。”路上,我向他讨问了樾阳私立中学的问题,同样,我也问了关于樊志浩的事情。
“陶同学,请问你知道关于樊志浩的事情吗?”问起他,我竟有些心虚。陶轶清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顿了一顿说:“他啊,就是一个令人羡慕又令人记恨又令人可怜的恶棍。还有啊,吴渊,那个,不可以不要老是叫我陶同学,这样,变扭的。你可以直接叫我轶清”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脸,“好可爱。。。。。。”我感受到脸上涌起热潮,立刻别过脸来,而他却单纯得“可怕”完全没有考虑到,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用手指戳自己的脸是怎样的情形,“我们快点走吧,不然就要迟到了”我只好加快脚步来掩饰自己错乱的表情,“诶诶诶,吴渊你别走那么快啊。。。。。。”
可恶,难道我就这么容易被男人吸引吗。好在他什么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