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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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小弟受了重伤,此盒内有救治良药,你若再这般阻拦,刁才出了意外,可别怪我这个长子没有好生照拂他。”刁夫人僵了一瞬,再也不为难刁晔,只瞧他专心研究那首饰盒,刁晔半响寻不得那相似之物,越发心急,正抱起首饰盒欲砸地上,中指所触之处被弹了出来。果然有一小包什物在内,刁晔取了出来,打开一瞧与凑近的朱正梵具是一惊,皆不信手中之物乃‘千金针’,片刻二人又回到天牢问沈铁翼道。
“这是千金针?”沈铁翼在睡觉,闻言暗道这厮好快,竟真的拿了千金针来,便也知刁才的情形不容乐观了。他也不睁眼,只假寐道。
“我并不识得此货。墨玉说是便是了。”墨玉闻言从隔间牢房伸过头来,瞧了刁晔手上之物,大叫。
“那是我的‘千金针’。”刁晔闻言,欲全倒出,朱正梵一把抢了去。
“此物乃羽灵聪一生所求,你这般浪费可是要遭天谴的。”朱正梵拿手指捻了一撮交于刁晔,剩下包好揣入怀中。太子端庄严肃,如今这强盗行为,墨玉鄙夷。
朱正梵正高兴得了‘千金针’,晃眼瞥见墨玉神色,有丝不自在。
“此物我先报管好了。沈铁翼那厮真是舍得,竟将此物送与他表弟。也亏得是他,不然本太子今儿还无缘认得了。”刁晔捧了千金针去,飞奔出了天牢。太子仇视了墨玉与沈铁翼一阵,面无表情的出了去。
刁晔喂了刁才千金针汤,太子也回到了院子,与乐归三人一道守在床前,只等刚吐血晕去之人醒来,一个时辰后,刁才满脸红云,全身蹿出热气,瞧似欲蒸熟了般,将床畔三人吓得皆站了起来。
刁晔一把拧起乐归,发狠到。
“若沈铁翼骗我,刁府定要你三兄弟死无葬身之地。”朱正梵拉住刁晔手臂,刁晔挥开朱正梵,他身后刁才已自行坐起运气了。
“你先回头瞧瞧!”朱正梵甚是恼火,冷了脸撇了刁晔左臂,刁晔手一疼放开乐归,朝刁才瞧去,心下一喜,又抱了乐归舞了一圈。乐归是又惊又怒。这厮变幻莫测,那是当初所见那冷静沉稳的刁才他大哥!太子也无语。
刁才运气一周天,只觉胸口已无胀痛之感,全身通畅,缓缓睁眼,低低喊了声。
“乐归。”乐归脸上顿有了喜色。
“刁大哥没事了。太好了。”刁才点点头,瞧他手腕。
“手好些了么?”乐归举了缠着纱布的两手,晃了晃。
“没事,习惯了,不用这么紧张。”忆起表哥与墨玉,乐归又黯淡了神色。刁才三人皆是无话。
“若得时机,我会央太子带你去瞧大哥与表哥。”刁才拥了乐归入怀,这次大难不死,他决不会再放开人了。刁晔与朱正梵对视一瞬,两人默契走出了院子。
“你父亲气死了吧。”朱正梵是真担心刁敏严的,朝廷大官,他是主要保皇派之一。刁晔皱眉,谁说不是,他与陌百岩的事尚未公布于众,刁府的庶子也不知长大后会怎样,母亲更是不会接受此事了。
“他已被气了两次,这道坎过了,兴许一切都瞧开了,我的事也更好办些。”朱正梵噎住,眼前这厮如此不孝真能做国之栋梁?他是真心不懂刁府,也佩服刁晔兄弟勇气,如今刁府已成京城一大笑话,可刁氏兄弟于人前,谈笑自若,提及这难堪之事更是云淡风轻。
乌齐墒之事,群臣策议,却有诸多不妥,事情便被搁置了下来。
‘叼莲山’一案正式审讯。铁武思欲耗开沈铁翼嘴,吐出当年‘叼莲山’案的先关证物,一日三顿实施刑罚。
自太子翻案,刑部已知沈府多与萧皇后合谋,却苦无证据,沈府原主沈启山乃商道枭雄,为防止灭口,沈府应留有合谋证据。
沈铁翼视死如归,默不开口,墨玉观刑,胆战心惊,好在他确实不知主谋,否则定会一吐为快。
待在租院内的乐归整日提心吊胆,伤势已复原大半的刁才瞧他神情黯然,临窗望天而坐,也是精神不佳。刁才下的竹榻,走到乐归身后,坐了下来。
“明日,太子探天牢,大哥会带你一道去,我会准备好伤药。听说这两日刑法轻了些,你且劝劝表哥,这事迟早都要有个结果。”
乐归挪远,侧身狠狠盯着刁才,他就知刁才是想他表哥死,便抿了嘴一言不发。
刁才知乐归怪他,不再说话,起身出了去,乐归伏在茶几上默然,孟诚与鸿都没找来京城,他实在害怕他们三兄弟从此皆无依无靠了,想及爹娘,方记起后日便是母亲祭日。
“我能出去走走么?”刁才走到窗外,闻此折回屋子。
“早该如此,这般闷着迟早会出事。”刁才揣了银子与乐归一道出小院。
小院左旁不远便是牛家杂货铺,两人出院门径直往右,大街上人流如水,乐归东走西瞧,过了一阵方记起此地他到过此处好几次,便又折了回来。
“牛家铺子!”乐归欣喜若狂。
“少爷!”牛宏正送走顾客,回头见到乐归,呆了片刻,下一瞬上前抱紧人,扭头朝里大喊。
“杜娟!杜娟!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杜娟抱了六个月大的宝宝从内屋小跑了出来,只喊了声天哪,便大哭了起来。
“少爷,当初江南亲戚派人来找你,我与牛宏都道你出了意外,让我们好生担心,如今再见,苍天保佑。快给瞧瞧,这是怀乐。”
乐归将牛怀乐抱了起来,瞧了小怀乐睁着大眼珠,咿咿呀呀朝他说话,心底已有几分感动,这令他又忆起姐夫家的小薛阳来。
“起来吧,我已不是少爷了,沈家犯案,我也被抓了起来,如今是刁才用命换了我出天牢,我则是被充为官奴的罪人,是刁才的小厮。”
乐归将牛怀乐还给杜娟,拉了两牛宏夫妇起来。刁才闻言,如针刺了般,方知他于乐归已隔了厚厚一堵墙。
“乐归,我从没当你作小厮。“乐归点点头。
“刁大哥,待我极好,不拿我作下人,已是乐归祖上修来的福气,只是乐归无以回报,还望刁大哥海涵。”说完又朝牛宏与杜娟道。
“我听孟诚说了你们的事,委实感激,今见你们一家安乐,乐归甚是放心了。我尚有事,就不打扰了。”乐归转身欲走,被杜娟一把拉住衣袖,刁才这才记起孟诚来,好一个腹黑之人,只怕这会儿乐归心思全在他身上了,他早该想到此人的,刁才暗中咬牙。
“少爷,你这说的啥话,你待我们牛家恩重如山,即便是没了那卖身契,我们一家仍是你的仆人,无论你身份地位如何,此事皆由我等心思做主,如今少爷落难,便要自贬身份与我二人生分了去么?杜娟与牛宏在京城一直无依无靠,如今再见少爷,即便是无靠也可相依,你如此,叫我们如何安生?”杜娟不依,乐归性情桀骜,她与牛宏并非是今日才知,此番只怕他想不开去。
“后日便是夫人祭日,去年你不在京城,今时你得领了我与牛宏去祭拜。”乐归见他二人这般,暗叹到底是阻止不了他们,只得随了二人。
“如此,后日,我们一道去。”杜娟与牛宏这才有了一丝喜色,牛宏转身跟刁才见礼。
“多谢刁少爷照顾乐归。”刁才见这夫妇二人极为忠实,暗道乐归对谁都好,就是不给他好脸色,便一脸苦笑。
“不用客气,照顾他本就是我自愿的。”杜鹃已听出刁少爷话语的酸苦,与牛宏对视了一瞬,两人皆是狐疑,杜娟随即又是一笑。
“少爷今晚回家么?”刁才闻言皱了眉。乐归虽有些期待,却也知道此刻境况,当即摇头,撒谎道。
“刁大哥晚上惯爱读书,我得在一旁伺候。”杜鹃这方放了两人走。牛宏见两人走远,这方压低声音道。
“这个刁才对少爷有不轨之心,我们还是趁早打算的好。”杜娟一点即透,京城府邸荫私,两人可没少知,当即道。
“祭拜主母当日,我们便可带他离了这京城,这三日你好好打算。”说完两人方进了牛家铺子。
翌日一早,乐归随刁晔去了天牢,太子亦在其中,一行人入的天牢,乐归匆匆跑上前,寻找到墨玉与沈铁翼,险些晕了过去,只隔栏瞧着尚在昏迷中的沈铁翼,一个劲儿的喊。
“表哥!表哥!”墨玉受伤不轻,乐归赶紧取了刁才准备的伤药,拿娟子用酒擦拭了一身血迹,方给伤口一一抹伤药。墨玉玉白脸上已显苍色,他一把按住乐归手。
“只要你无事便好,这药莫浪费了,待会儿还得再上刑。”乐归取出吃食,喂了墨玉,又去照顾沈铁翼,沈铁翼察觉有人在身旁,只睁开了沉重眼皮。
“你怎在此处?”稍一抬头便见太子冷冷瞧着他。
“沈铁翼,还当你就这么便宜死了,你若想这两兄弟好过,赶快招供,也好免了这刑法之苦,大理寺三十六套刑具,你所用不过三分之一,本宫且瞧你还能撑多久!”乐归忙着替沈铁翼喂水,他恨上这心黑太子了,却不敢回头瞪去,沈铁翼着实坐不起来,乐归让他靠了肩,喂了他一顿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