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孺生。”下一瞬袁康蒙脸，做了个羞于见人的姿势，赵贤与严友哈哈大笑，王佑与武艺却是若有所思的盯着乐归。
    “你真是童生？”萧灏明鄙夷的瞧了赵贤与严友，转脸问尚在尴尬中的乐归，乐归认真点头，一群人皆是不语，之后还是武艺说及了学业上的事，氛围又才活跃起来，这次乐归却是听得多，言的少了。
    窗外已暮，墨玉举了茶盏，望着对坐的沈铁翼，沈铁翼早知他心思不在这煮茶上，瞧天色不早，便出府赴陌百岩迎接巡抚大人的饭局去了。他一走，墨玉立即收拾了一干茶具，匆匆奔到明净斋。
    明净斋，乐归刚从北院回，今日收获颇多，他正打算早早用过晚饭歇下，明日好早起刷马，听得敲门声，以为是小厮送饭，开门却是墨玉，正要关门，被他硬插入一脚。
    “嘿，能教我读书识字么？”乐归一愣，没明白是墨玉找借口缠他，再让沈铁翼收拾他，还是怎的，他瞧墨玉那模样不像是识不得字的人。
    “表哥极懂这些，你找他去。”
    “乐归—”寒毛直竖，乐归抖了一瞬。
    “你不应承，我就不取脚。”墨玉趁机又跨进一条腿。乐归无语，瞧了片刻，见人足够无赖，便敞了门，先让他进房。
    墨玉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了，回身瞧乐归站在他身后皱眉头。
    “沈铁翼盯得十分紧，我是逃不出去了，不如找点事做，《茶经》我是瞧不懂的，只能识图，依葫芦画瓢。所以我要识字，往后可瞧书打发闲时。”
    “……”乐归坐到墨玉对面，苦了一张脸。
    “你且去西南北院，找几位秀才授课比我这孺生好。”墨玉伸手敲了一爆栗，乐归抚着脑顶，瞪着他，敢怒不敢言，打架他可不是墨玉对手。
    “我就找你了，教不教，一句话。”天色已暗，墨玉若真赖在这儿，沈铁翼回来撞见岂不是……上次巴掌扇过之地已浮起疼感。认命点头后，乐归也约法三章。
    “第一，须得沈铁翼不在沈府；第二，授课在入夜时分，不能提前来，第三，每一次只授课半个时辰。”墨玉不懂授课规矩，乐归肯教他，已是十分高兴，这三个条件也正中他意，便当即应了。
    沈铁翼忙于应酬，自是早出晚归，偶有回得沈府不是呆在‘悦颜’，便是在馨苑。
    五日后，袁康、赵贤、严友已赴京赶考。北院自此清净了不少，王佑、武艺、萧灏明三人真入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求学境界。
    十日，墨玉识字十分认真，他认字颇有几分无师自通架势，每每乐归教他认第一遍时，他便惊呼不已，仿佛早认得。乐归也甚觉奇怪，说墨玉识字吧，换一个字他便认不得，你说他认不得吧，刚教写完一字他又晓通其意，自顾自解释一番，倒也没错。
    墨玉知晓自己失忆的彻底，刚开始除了勉强能下床走路，其他的一概不知，两年来小鱼教他甚多，而沈铁翼也不管这茬儿，只教他抚琴与煮茶，虽是有几分熟悉，仍是半点记不起以往任何事。
    乐归也是在教他之后方知墨玉曾经失忆，暗猜男宠身份也是表哥骗取的，便又开始可怜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