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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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谭信来电话:“柏桦,宋哥今晚做东,在1985。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加勒比玩桌球。”
“那儿环境越来越差,每次打完手跟搓煤球似的,不去。”
“好吧,那你走的时候叫我,一起过去。”
‘宋哥’是一个外号,和’傅哥’一样,他们一度要叫我’但哥’,闲的蛋疼。不过,宋哥说过一句话,那个时候刘成东说,你们三个大撒比,想哥哥想疯了吧,来叫声刘哥。宋哥说,除了傅哥,但哥,我不想再叫谁哥。就是这句话,让我产生过放弃坚持,但哥就但哥的想法。
晚上过去,很多人都已经到了,谭信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看看四周,听见有人在叫我。“柏桦,这儿,过这边来。”宋哥站起身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有几张生面孔,惊讶的是,宋哥叫了钟怡。
“这个你见过,”宋哥指着钟怡,“上次开学的时候聚会,他是那个新兵。钟怡,我哥们儿,但柏桦,但哥”旁边几个人都在笑,估计我的脸很黑。
互相点点头,他没有叫但哥,这点我很欣慰,从前有个二货,人家笑着跟他说这是但哥,还真他妈开口叫但哥。全场都笑翻了,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当时的心情。
大家都闹得很嗨,我走到钟怡旁边,看他端着酒,也没怎么喝,我问:“你成都的?”
“恩,你呢。”
“我重庆的。宋哥也是成都的。”
“是,我看你好像也没怎么喝酒。”
那是你没看见我喝酒,心里面这么想,话却不会这么说:“我喝酒需要氛围。”
“看来是我想错了。”
互换了微信号,手机号码,这时候,谭信也走过来,他是交际能人,很快就能找到话题,让你觉得他和人家那是相见恨晚。
宋哥出去接了电话,回来神色不对,酒也是一杯接一杯,傅哥神经大条,没看出什么来,钟衡到是和我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儿。过了一会儿,宋哥起身去洗手间,我跟着一起去。
“怎么回事儿?”他站在洗手池边,用水浇脸。没有说话。“你有问题,接完电话回来就不对。”
“柏桦,我完了,不,是我妈完了,1500万,她欠了1500万。”他瞪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别吓老子,你妈拿这么多钱干什么?”宋哥他妈和他爸早就离婚了,他妈是女强人。
“我不知道,她已经自首了。”宋哥可能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自首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这都进去了,才告诉宋哥,这家人做事也是绝。
“她自己去自首的,今儿中午去的,房子早就划到我的名下了,走的时候,把身上所有的钱全放我外婆那儿,两袖清风的进去的。”
我很震惊,没有词语能表述我的心情。
“她是不打算还钱了,我了解她,做了这样的打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在外面怕人家寻仇报复,索性把自己弄进去,好歹外面的人不会跟她一样活够了。”宋哥继续说:“她是活够了,及时行乐的人,拿着人家的钱,为自己买单,完了往监狱一躲,什么事儿都没了。”
钟衡这时候也跟了过来,大概是看我俩去了这么久没回。最后的这段话他显然是听见的,恐怕还没回过味了。
宋哥一直看着镜子,镜子里的他,我,钟衡,谁都没有说话。
那晚钟衡带着宋哥走的,谭信没问我为什么,傅哥也没说一个字。其余人则是以为宋哥高兴过了头。到最后,没法儿用语言去安慰宋哥,一杯接一杯的跟着喝,他只要端杯子,我就一哄而上,钟怡一直在旁边坐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这就是我要的氛围。
浓烈而不做作。
第二天宋哥没来上课,钟衡也没来,打电话过去,两个人都还在睡觉,问了地点,我和傅哥送了些吃的过去。
“宋哥他妈进监狱去了。”还在车上,九月份的天气还比较热,幸好车上冷气能让人感到舒服。
傅哥愣住了,“犯什么事情了,要不要找关系疏通一下。”
傅哥这人平时大条,关键时刻还是很冷静的,他爸爸是政府高官,家里的关系网络很是复杂,这种时候,他的思维就是走走关系,大事化小。
“不用了,他妈自首的,欠了1500万,这辈子都还不清,躲监狱里面倒清净。”
“真是艺高人胆大,欠这么多。”傅哥也是满脸惊讶,“追债的人都能把人给拆了重组。”
“恩”
到了地方,宋哥坐在阳台抽烟,那一瞬间给我的错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就像宋哥说他妈妈一样,活够了,他会从阳台跳下去。
钟衡从浴室走出来,一米八五的身高,遮住了身后一大片阳光,发梢还有水珠,面色沉稳,我好像不太认识他,和那个“被失恋”的钟衡,完全不是一个人。
“你俩陪他唠会,我先去上课,数据库那老头不好对付,搞不好他就不让考试。”他走到门关处,便穿鞋,边说:“等我回来。”
那天之后,傅哥说:“钟衡最后那句等我回来,好像只是对宋哥说的。”
周二晚上去上选修课,巧合的是,钟怡也选了这节课。这些天的低气压好像瞬间少了不少,他坐在我旁边,我能感受到他身上发出的汗水的味道,在空气中氤氲。这节课是托福雅思考前指导,很多上这个课的都是有出国打算的,不知道钟怡是否也是这么想的。
晚上下课,走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钟怡很高,南方人中少有的高,不知道他和钟衡谁高点。
“你不回宿舍?”他走的方向和宿舍的方向相反。
“我没在学校住,我在这边有一叔叔,他这两年没在国内,房子空着,我也不太习惯集体宿舍,所以就住过去了。”
“好吧,那我就先回宿舍了。路上小心。”
“恩,你也是。”
回到宿舍,打开电脑,BIM的图还没有做完,得赶紧把这个做好,后面建模的时候比较忙。
十点半左右,终于把图完成的差不多,傅哥打进来电话,听语气不知道又是在哪儿浪。
“你大晚上不回宿舍搁哪儿去了。”
“1985。赶紧过来,这边很热闹。”说完便不容拒绝的挂了电话。
我穿上T恤和裤子就出门,想想又折回来带上银行卡,身份证。
晚上的1985,真有种让人不知道何年何月的意境,金灿灿的酒在杯中晃荡,特别容易让人迷失自我。推开房间的门,男男女女,形形色色,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人的家底都是不可小觑的,都说学校是摇篮,这摇篮也有金藤蔓编织,也有漏底的。
傅哥身边有一个女孩子,眼睛大大的,笑着轻靠在傅哥肩上,这样子的女孩总是让人不忍拒绝,性格温软,香气旖旎。
“我要转一次,可以吗?”女孩子偏着头问傅哥,傅哥把手一摊,示意她开始。女孩子在傅哥脸上亲了一口,糯糯的说了句:“你最好了。”
转盘转到自罚两杯,女孩子正要端杯子,傅哥把杯子挡住,“誒,这杯酒我兄弟得喝,大家等你这么久,怎么说的过去。”
早知道他是这幅嘴脸,我死都不来。
晚上没来得及吃东西,一杯酒下去,胃有点不好受,不等缓过来,我拿过第二杯,一口喝了。
场面瞬间升温,不少人尖叫,有女生在说好帅,也有男生在比中指。
“我还在想什么理由能让你把第二杯解决掉呢。”
“还不懂你,够自觉吧!”
“宋哥和钟衡最近走得很近,你发现没有。”傅哥揽过我肩膀,“刚刚打电话,宋哥还在钟衡那儿,看样子他近期没打算回去住。”
“你想说什么?”傅哥说话从来不这样的。
“我想说什么。”他反问道,“我想说钟衡有问题,你他么反应不过来。非要我扯开说。”
“这个我到是没往那方面想,任谁遭受这么大的打击,都会寻求安慰,钟衡只是恰巧出现了。”这话说得有些牵强,但是在傅哥没说之前,我的确没有往这方面想。
正说着,宋哥和钟衡前后就进来了,我凝神观察了一分钟,宋哥表情没问题,钟衡好像也没问题,不过傅哥没理由这么嚼舌根。
“钟衡,怎么最近不见你带女票,难不成转情圣了,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说这话,也是想探探钟衡。
“最近斋戒。“钟衡头也没抬,拿着桌上的点心往嘴里喂。
我和傅哥对视一眼,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