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往昔可堪回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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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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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姓曾‘荆’,当世之世,这个姓氏是帝国所忌讳的姓氏。舍弃了姓氏,失去了双亲,也许一生都要呆在这片竹林里。老死都不为人所知晓,就此来说他连一生也将失去在这片茫茫竹林里。
而这一切因为他的父亲是荆轲。天下无人不知的刺客——荆轲。秦王政二十年,在咸阳宫内,图穷而匕首现,荆轲刺秦拉开序幕。
姬天澈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没有相国李斯拼命地扑上来,也许父亲就能杀了秦王,即使最终难逃一死,也能拉一个人作陪,那样或许黄泉路上就不会太孤单。父亲的‘五步绝杀’未曾失手,可是偏偏栽在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手里,更是让他失了活下去的机会。想来倒也着实令人郁闷。
这样想着,姬天澈暗叹自己天真。秦王嬴政,那个男人注定要君临天下,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此等结局,早已知晓,有何故在此做无望的猜测?果真是庸人自扰。
从床边站起身,推开窗让冷风灌了进来。之前因为温暖而张开的毛孔迅速地闭紧,寒风的侵袭让裸露的肌肤上,缩起了个一个的小疙瘩。
还记得,院子里的滔天火光。
他温柔的娘亲还身怀六甲,便被秦王强行掳走。而他,因为在后山玩耍,才免遭此横祸。当他在日薄西山时归家,怀里还抱着带给娘亲的白兔幼崽。
“娘,娘!”他欢呼着跑下山,在半山腰就看到了熊熊火光。映着他因奔跑而泛红的脸颊,院里的桂花树上白色的花瓣都仿佛染上了如血的红色。
他惶然地停在半山腰,脚步踌躇不敢往下再迈一步。害怕,恐慌,以及悲伤蔓延在心头。
他是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件事情的。但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只是在晚上等着爹和娘都睡了才敢爬起身,借着皎洁的月光呆呆的看着二人的脸庞。
月光下的娘亲更加漂亮了,就连爹也是变得更加英武。小高叔叔他们曾说什么爹娘是青梅竹马的。只是小高叔叔这么说自己真的不会难过吗?明明他自己很喜欢爹爹的。
“爹爹和小高叔叔可能不知道,但我和娘亲早就看出来了!”当时的荆天澈如此想着。每次小高叔叔来的时候,爹爹殷勤的样子看得他都想去踹一脚啊!这么明显,就连娘亲都要叹气摇头了。
真的很明显诶!
明天后,就不能见到娘亲了。再见恐怕就是在咸阳宫了。
这么想着荆天澈抱住膝盖,看着丽姬的腹部:不知道会有一个什么样弟弟或者是妹妹?那么远的事情他看不到。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们之间的身份就是云泥之别了吧,他会不会认我啊……
这么想着荆天澈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荆轲提着他的领子笑骂:“臭小子,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练武?”荆天澈皱起眉嘴里嘟哝着揉着眼睛在半空中和荆轲抓着他的手作斗争。
丽姬在一旁无奈的说:“师兄,莫要如此。澈儿的衣领可都要被你揪坏了,何况他尚且年幼。何必大清早就如此折腾他。”
荆轲闻言放下荆天澈衣领,“已经十岁了,不小了”。荆天澈还未彻底醒来,模糊的听到丽姬为自己说话,便傻乎乎地冲着前方的人影咧开嘴笑。
丽姬乐了,走到床边抱起荆天澈给他穿好衣裳,抹了把脸,便将他放在了饭桌旁。
桌上是树,黍米粥和几碟清淡的小菜。荆天澈慢慢的喝粥,颇为认真看着坐在对面的爹娘。
“傻小子,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吃饭,吃了饭就去扎马步,扎够一个时辰再去玩儿。”荆轲看荆子澈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便用竹筷敲了敲他的头。
“爹,你又打我。”不满控诉到。
“食不言,寝不语。”荆轲慢悠悠的收回筷子,说道。
“娘”荆天澈看向他娘。
丽姬摇了摇头,手肘戳在她身旁的荆轲身上。荆天澈对着荆轲偷笑。荆轲虽觉得有些吃亏,却也不和他儿子计较。只是拿眼瞪了瞪坐在对面得意的儿子,颇觉委屈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吃了饭,荆天澈还是去桂花树下乖乖的扎马步。恰逢桂花盛放,满园的桂香,闻着令人心旷神怡。
这时,荆轲穿好了自己的外衫便要离开。“爹。”荆天澈不由的唤了一声儿。
“怎的?”
“你能不能不出去?”这句话问出口,便惹来了荆轲的笑声,“怎么?还跟个奶娃一样要爹陪么?”
“不是,”荆天澈认真的回答“只是,今天你能不能不出去?”这样,娘亲就不会被抓走了。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好了,不逗你了。爹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出去。倒是你,要好好扎够一个时辰的马步啊。”荆轲边说边往前走。很快就消失在篱笆外。
荆天澈歪着头想了想,还是乖乖地扎马步。
丽姬从屋里走出来,拿着帕子向他招了招手。“澈儿,过来,娘给你把汗擦擦。”
“诶!”荆天澈乐颠颠的跑向他娘。
“娘,如果你以后都见不到我了,你会不会想我啊?”荆天澈仰着头看着丽姬的脸。
“傻孩子,瞎说什么话。”丽姬责怪的看他一眼,“如果娘见不到你了,一定会让你爹去找你。你爹找不到还有你小高叔叔,小高叔叔找不到,还有雪女姐姐。有这么多人,他们都会帮娘找到你的。”丽姬微笑的看着怀里的儿子。
荆天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娘,爹爹怎么不和小高叔叔在一起啊?小高叔叔也不喜欢雪女姐姐吧?”
“小小年纪,莫要关心这么多。”丽姬无奈的点点荆天澈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