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抄 宿命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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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片沉寂,还是一片沉寂。
“看看你们考的成绩,平时都怎么学的!”韩老师在讲桌上站着,似乎是俯视一样的看着下面低着头的所有学生。
安静,只有安静。
“好好看看你们的成绩啊,一个个的考的真是好,年级前十名,只进了五个,隔壁班三个,还有两个根本都不是这两个班的,你们丢不丢人,平时都干什么去了!班里竟然还有没进年级前一百的!长脑子没有!啊?”韩老师的声音越来越高,手里晃动着班级成绩单和年级排名表,斥责和质问的语气让所有的人在开学首次月考结果公布的这一刻鸦雀无声,“我告诉你们,像你们这个样子,以后别抱怨作业多,明天我就告诉各课老师,给你们多多布置作业,都是平时太松闲了!”
韩老师说着,走下了讲台,在教室里慢慢地踱步,环顾着经过的每一个学生的头顶:“这次考试,凡是在年级排名一百名以外的,回去把每张卷子都改好,家长签字,自己去办公室,找到每一科的老师,让老师帮你好好总结一下问题在哪儿,好好反思!其余的学生也是,好好改错。另外,所有的学生回去把英语卷子上不认识的单词一个一个都查出意思来,写在自己的单词本上,以后上课间操站队的时候背,别给我说废话!年级前十的那五个同学不用查单词,英语作业这次可以不写。”
毫无疑问,处在这样的班级,竞争无处不在,压力无时不有,在这种山外青山楼外楼,青出于蓝胜于蓝的环境中,我的成绩不出彩的排在了班里中间的位置。而我一直本着“压力适度就好,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也不能太松”的原则,从初中到现在,始终如此,并且认为这么做没有错。
“今晚的自习,全部给我安安静静好好改错,写作业,写完的就预习,不许让我听到废话,放学的时候别的班可以走,我们班所有人留下继续学习,晚走一个小时,好好给我想想以后怎么学,怎么考,没有成绩,以后别跟我讨价还价!”
此时的韩老师和平时经常开玩笑,与学生打成一片的那个老韩完全不同,当然大家也清楚,她只是在学习上才会和大家这么严肃,平时课堂和课下还是和朋友一样。而除此之外,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就是,在这样的班级,在当下国内的竞争环境中,不努力的确会走弯路。
韩老师说罢,悄悄离开了教室,关上了门,教室里的紧张气氛稍稍缓和,但还是维持着安静的状态,只有卷子翻来翻去发出清脆的声音,黑笔红笔不时交替碰击桌面的伴奏,以及偶尔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修正带、修正液的奇妙声响。
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放学的信号,伴随着其余各班轰炸一样的声音和不时传出的喊叫声,学生们以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效率离开教室、走下楼梯,而一堵墙和两扇门,加上几扇窗户,成了296班与外界隔绝的屏障,教室里的每一个大脑都明白,这次的铃声,与自己无关。
乔雪航拿出了课本翻看着,似乎开始预习新一天的课程内容。而旁边的谢辉轩则在经历了一番批评与改错的轮番考验以后,疲惫的趴在桌上,把脸埋进胳膊里开始休息。袁一一还在和身后的女生借着修正带,就连我身边的安艺彬也在认真的改着卷子,同时拿着我改好的几门卷子作着参考。而我从书包里拿出了地理书,研究着怎么都弄不透彻的太阳高度角。
一阵手机震动的响动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特别招人注意,就像是一种刻意设置的铃声一样,我急忙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了手机,又不安地朝教室里瞟了瞟,大家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情来观察一下这个不和谐的声源在哪儿。
“你们班还没放学?我看到你们班灯还亮着。”
是谭庄晓梦发来的短信。
“嗯,还要再过五十分钟才能走。”我回了一句,继续看着书里的文字。
正午太阳高度角随纬度的变化规律是由太阳直射点所在纬线向南北两侧递减……手机又一次震动。
“我在你们班教室外面,等你。”
“不用了,要等很久的,你走吧。”
我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又开始看着书上的方块字。
“对象?”安艺彬偷偷地问了句。
“不是,同学。”我双眼直视着课本,平静地回了句。
我一向认为,同学和朋友,这两个词还是有差别的,而目前我还是把他划分在同学的行列中。
手机没有再震动,我也得以安心地看着课本。
外面渐渐变得安静,隔着教室门上的窗户向外看,走廊已经一片昏黑。
一个小时以后,韩老师没有进来。袁一一周围的几个人开始偷偷地和他催着时间,最后袁一一起身出了教室。
不多时,再度推门进来的还是班长。
“可以放学了,收拾东西回家吧。”
袁一一的一句话像是解放了农奴一样,大家火急火燎地收拾着书包,陆续离开教室。
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除却296的教室还亮着灯,所有的教室和办公室都已经熄了灯,悠长的走廊尽头弥漫着看不透的黑色和隐隐的雾气,像极了恐怖片里怨气浓郁的古宅,只有墙上的“安全出口”四个字闪着绿色的银光,反而更像想象中幽冥里的鬼火。
“走吧,赶紧下去坐公交,早点回家。”乔雪航从身后赶上来。
“嗯,不过这个时间,再早也已经很迟了。”我们两个下着楼梯,每一层都是一样的漆黑一片。
“最近路上一直在整修路面,公交车都坐的不方便了。”乔雪航说了句。
“我看公告上说,要修到年底。”我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唉,我们这样走读的孩子伤不起啊,班里绝大部分的同学家都在学校周围,离得近果然还是好,都不用赶车等车。”
“那倒是,每天在等公交车上就不知道浪费多少时间,好多次我都和我妈说,我想骑自行车上学,她不放心,一定要我坐公交,家里的自行车我看是报废了。”乔雪航抱怨着。
说话间,我们到了楼下。
“李之琰!”
我和乔雪航朝着背后看去,是谭庄晓梦。
“你没走?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我吃惊地看着他骑着自行车在楼下等着。
“我怕耽误你看书,就没再给你发短信,一直在楼下等着。”他看着我们两个,然后看着我身边的人,“你是乔雪航,初中咱们学校的第一名,我认识你。”
“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儿了,现在已经达不到那样的水平了,这里的能人太多了。”乔雪航笑着说道。
“在296的都是能人。”他看了看我们两个,脸上的笑还是特别好看。
“那你们先聊,我先去赶车了。”乔雪航说着,和我们招手告别。
“上车。”他朝身后的座位示意,看着我。
“我坐公交回去就好了。”
“那我不就白等你了?总不能让我扛着自行车去坐公交车吧?”他看着我,继续用眼神示意着身后的位置。
我只好坐在了后座上,双手小心地抓着他的衣角。
“是不是被老师骂了,你们班这么晚才出来。”他一边蹬着自行车,问了句。
“嗯,全班考的都不太好,老韩有点儿不高兴,就挨批斗了。”我看着两侧的树和行人,在街灯的照耀下依次闪到身后。
“我们班今天也被老李骂了一顿,她是我们班主任,又碰巧还是英语老师,我英语本来就不太好,每次上她的课就头疼。”
“我最喜欢英语和语文了,天生就喜欢学语言,每次看到课表上下一节课是英语或者语文,就激动的要死。”
“语文还好,我就是受不了英语。”
“好多男生都不太喜欢英语,尤其是语法,学语言还是女生更擅长。”
“那你怎么学的?”
“该怎么学怎么学啊。”
“前面要下坡了,路上修路还有小石子和泥坑,你最好抱紧我,坐稳些。”
我抓紧了他的衣服,却还是颠簸的厉害。
“你抱住我的腰,没关系的。”他平静地说了句。
迫于不停地起伏和加速度的上升,我用胳膊抱着他的腰,下坡时的气流形成了风,在脸颊两侧拂过,他的黑白格衬衫随着风扬起了衣角,这时便可以看到黑色的皮带穿插在暗蓝色牛仔裤之间,白色的运动鞋轻轻地踩着自行车脚蹬。夜晚的风在十月末的时候才终于有了凉爽的惬意,与皮肤的亲密接触让我充分享受并陶醉其中,两侧的街灯也幻化成一道道疾驰而过的光束,与行人交互交织,像是水流和人流攒动。
“好凉快。”我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脸颊和身体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发热。
“以后一起骑车回家吧。”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你一直都是骑车的?”
“不是,我也坐公交,只是因为最近修路,觉得坐公交要换车反而麻烦,不如骑车方便。”
“那……”
“等到修好了,我就继续坐公交。”他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抢先解答了我未说出口的问题。
慢慢地自行车停在了路边,微微倾斜,他的一只脚踩在了路边。
“我到家了。”
我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他家楼下。
“噢。”我知趣地从车上下来。
“要我把你送回去吗?”他看着我。
“不用了,没几步路,你回去吧。”
“路上小心。”
我答应着,看着他走进小区大门的背影,越来越小。
高一的时间似乎总是在各种新颖和别样中度过,每天两点一线的在家和学校之间奔波,在课堂和作业之间旋转,谁都不会注意,大家的能力和水平,正如指数函数的图像一样上升。
“……大家都获得了优异的成绩,我是我们班的落后同学。但是我想让同学们放心,我决不放弃。你们5年干成的事情我干10年,你们10年干成的我干20年,你们20年干成的我干40年……”
语文课上,成老师给大家读着俞敏洪在北大的演讲稿《只要理想和良心在心中》。
“这篇演讲稿我会在课下给大家人手一份,这是一篇不错的演讲稿,我相信我们班的同学都能懂里面所说的道理,此外,不仅要懂,要去做到才行。记住,如果我们没有聪明过人的脑袋,就靠努力来实现自己的理想。学习,其实不只是一个人能力的体现,也是一个人素质的彰显,懂得和别人分享,才能共同进步,就像打水,就像分苹果。”
“今天我们来听一首英语歌,把歌词听写出来,每个人拿个本子,我现在开始放音乐,我们一句一句来听。”
老韩继续着别具一格的上课风格,几乎在她的课堂,总可以接触到更多课本以外的东西----看一部英语电影,听一首英语歌曲。
“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曲,是西城男孩----Westlife的一首歌,。这首歌节奏比较慢,也比较简单,适合我们起步听,以后我们会接触其他的歌曲。好了,我开始放歌了,竖起你的耳朵,好好听,能听懂多少算多少,哪怕是一个单词,就写出来。”
“李之琰,李之琰,你问问谢辉轩今天发生什么事儿了,笑死我了。”乔雪航下课的时候跑到我这儿来笑道。
谢辉轩跟着走了过来,无奈地笑着:“丢人了,不说了。”
“怎么了?”我看着谢辉轩刚冒着一两个青春痘的脸。
“怎么了怎么了,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袁一一蹦过来,胳膊肘压在安艺彬的肩膀上。
“你就是个人来疯,人没来声音先过来了。”安艺彬稍稍坐直了些。
“今天早上他走错教室了,都走进人家教室里面了,还坐在了一个座位上,结果旁边一个女生弱弱的和他说了句‘同学,你走错教室了’。”乔雪航大笑着。
袁一一也笑的捂着肚子。安艺彬则**着微胖的上半身,看着谢辉轩。
“我当时就觉得丢人了呀,赶紧走出来,才发现自己少上了一层楼,去了楼下那个教室。”谢辉轩尴尬的说着。
“你可真行,这都一个学期快结束了,你还能干出这事儿来。”我笑道。
“说到这个,我把咱们数学老师上课说的经典语句整理在了一个小本上,一个学期他的经典话也是蛮多的。”乔雪航突然说道。
“哟,这个新鲜,拿来看看。”安艺彬叫道。
“老孙说话是挺逗的。”袁一一也期待着乔雪航的成果。
“她上数学课,一边听课,每次听到老孙说到逗笑的话和深刻的话,就记在本上。”谢辉轩刚说完,乔雪航把小本子拿了过来。
“我看看啊,哈哈,老孙语录,”袁一一读着本子上的话。
“一、数学使人聪明。二、函数是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三。严谨性是数学的第一大特点。四、它抽象,我具体。五、要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数学研究中去。六、数学的发展史就是求简的过程。七、不要用运算代替思维!八、代换代换,一代值千金。九、算,不是数学的万能,想,才是数学的万能。十、我不能气死,我不气。”
“哈哈,这最后一句是上次老孙因为我们考砸了说的吧。”袁一一笑道。
“主要是这些话,到了他嘴里,配上他那个表情和语气,就和憨豆先生一样,特别搞笑。”乔雪航笑道。
“的确的确,老孙的话果然深刻啊。”安艺彬也笑起来。
“你该说赫然深刻。”我说着安艺彬,同时看了眼袁一一笑道。
“赫然是我的口头禅。”袁一一摸了摸安艺彬的短发脑袋,“哪能让别人和我抢。”
“谁稀得和你抢。”安艺彬拿开了袁一一放在头顶的胳膊。
历史课上,老师问着:“历史不是死记硬背,是要你们学会辩证的去看待问题,不管是学术,还是为人处事,要灵活处理问题。我来问你们,9+4可以等于1吗?5+5可以等于1吗?”
没有人说话。
“当然可以,”老师指着教室后面的钟表,大家跟着扭头看去,“九点加上四点就是十三点,就是下午一点。五毛钱加上五毛钱就是一块钱,五两加五两就是一斤。这样的答案有很多。”
“我的天,这个数学题的计算量太大了,我算的要驾崩了!”身后的同学忍不住下课的时候抱怨了一句。
“那我就不送了。”安艺彬头也不回地冒了一句。
周围人大笑一片。
“那天我们班上语文课,老师问我们,可以形容人去世的词有哪些,”放学的公交车上福国昶和我说着,“一群人说什么‘驾崩’‘仙逝’‘崩殂’‘圆寂’,然后不知道谁说了一个‘夭折’。”
每次都能从福国昶那儿听到幽默或是大跌眼镜的笑话,虽然司空见惯,还是每次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政治课上,老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我为什么不赞成你们学生现在早恋呢,第一,当前的任务是学习,第二,学生没有经济收入,你又拿什么为你那所谓的爱情买单呢?就是请他(她)课下偷偷地吃份1元钱的面皮儿?”
全班哗然。
“今天是周五,我把296和297的同学都集中在我们296的教室里,大家一起看一部电影----《巴黎圣母院》,也是教学大纲中要求大家看的课外名著,我估计看书恐怕你们也没时间,也不见得会看,不如看一下电影,了解一下故事情节,起码考试考出来能够知道个大概。”成老师看着教室里这群让她引以为傲的学生们。
似乎在经过一个学期的接触和磨合,296和297两个班也摒弃前嫌,渐渐和好,一个班的教室里容纳着两个班的人数,大家坐着板凳,挤满了教室,时不时评论着多媒体设备上放映的情节。
今年的十二月似乎比往年更加冰冷刺骨,持续的低温让玻璃上出现了水汽,学校的松针和草地罕见地铺满了白色的薄霜,在这种温度下,有限的空间里人数增多,不仅不会招致不便,反而可以让大家在彼此的体温和呼吸中取暖,头顶时不时会飘出大家嘴里和鼻孔释放的呵气,像是街道上烤红薯地摊散发的热气,这种集体式观影的方式无疑给我们一种别样的感觉。
“上海将不计成本地从周边省份购电,长沙启动应急预案一级响应,三峡电力外送保持通畅……”
电视里新闻每天不间断的更新最新消息,身为其中受灾的南方人,我在这个寒假选择窝在家里取暖。不得不说,这一年南方大面积雨雪灾害带来的损失与伤害很大。
“春运堵塞在火车站的人好多。”我看着电视里的报道,喝了一口粥。
“大家都忙着往家里赶,回去过年。”老爸在一旁也看着新闻里的报道,和我一起吃着晚饭。
“最近我就觉得身体不舒服,手指关节都觉得疼,明显天气越来越冷了。”老妈在一边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都是坐月子的时候沾了凉水,留下了病根。”
“你不喝粥?”我终止了这个听出茧的段子,问着老妈。
“我胃不好,晚上还是不吃的好,要不然不消化。”
“粥是养胃的,还是喝点儿吧,我给你去厨房盛点儿出来。”我起身去了厨房,看着窗外的情形,“外面的雪好大,今年咱们这儿也成了北方了。”
“你这么大都没出过远门,你知道北方什么样子。”老妈接过了粥。
“电视里总看过吧,以后考大学大不了去北方,我不就知道了?”
“还是别去,那样离家多远呀,一年只能回来两次,多不方便,你看电视里春运的人有多少,受罪呢。”老妈看着电视里的报道。
“我就是想出去体验体验,看看北方的雪。”我憧憬着,似乎看到了以后的生活,“我吃饱了,去上会儿电脑。”
我坐在了电脑前,双击了那个企鹅图标。
“你的网名是什么意思?”我看着谭庄晓梦的名字----光明之泪,好奇地问了句。
“是徐志摩的诗,光明之泪代指星星。”他迅速地回了一句,“吃过饭了?”
“嗯,刚刚吃过。”我打开了他的空间,里面的名字又是另一个,“空间的名字是‘仰望矢车菊’,矢车菊是蓝色的吧?”
“我喜欢蓝色。”
我想到了当初大家去公园玩的那天,赵之岩外号是“蓝豆”,只是这段记忆已经渐渐模糊。
我看着自己的网名----哭泣的欧若拉,如今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看着屏幕里这两个名字----光明之泪,仰望矢车菊----星星,蓝色,我终于把自己的网名改掉了----蓝色星辰。
人,总是很少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生爱一个人,但可以像里面的主人公那样,对每一段感情都付出真心,并让这段感情刻骨铭心。
我不能再停留在原来的伤口上,我曾经喜欢过你,赵之岩,但只是曾经,从今以后,我要追求新的生活,新的感情。
“这么快就又开学了。”放学路上,福国昶故作伤感地说着。
“福国昶,这周日去网吧?我又找到一家网吧,环境不错。”林海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神秘的说着。
“去不去,东家?”福国昶拍着谭庄晓梦的书包。
“不去,没时间。”谭庄晓梦果断地拒绝还是第一次。
“哟,有情况啊,你小子,都不去玩儿了,说吧,周日和哪个小姑娘约会去?不会是那木子泓月吧?”康凯笑嘻嘻地问着,看着我们几个人。
其余人都一脸的偷笑,只有我应付性地跟着笑了笑。
“哪是,人家早就分了,是不是有新目标了?”福国昶继续盘问着,搜查情报一向是他的长处,况且还是这样的八卦新闻。
“哪家的无知纯情少女又被你小子的一张帅脸给骗了?”林海晨也加入到了他们的逼问中。
“什么约会,是英语,上学期英语考试没及格,真是失误了,这周日要来学校补考,一想到英语就头疼。”被盘问的核心人物公布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那没办法了,那我们几个到时候去网吧玩儿了,你慢慢考吧。”福国昶故意炫耀的说着。
“唉,这都三月了,天气还这么冷。”康凯似乎进入了下一个话题。
“寒假过得怎么样?”谭庄晓梦也转移了话题,他的个子比我高些,像高年级的看低年级的一样,摸着我的脑袋。
“还能怎么样啊,老样子,和爸妈去爷爷奶奶家,外公家轮流吃饭,然后开始没完没了的走亲戚拜年。”我整了整被他弄乱的头发和刘海。
我看着他微微皱眉的侧脸,就像是一张俊俏的脸上多了几道难看的皱纹,我也低着头没有再说话,看着自己的黑色牛皮鞋和他的白色高帮运动鞋。
公交车门打开,大家依次下了车,朝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福国昶说着,走上了回家的另一条岔路。
“谭庄晓梦。”我抬头叫住了走在前面的他。
“嗯?怎么了?”他回过头来停下脚步。
“我,我替你去补考。”我看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