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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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黄茵桦已经醒了过来,正在同拔针的护士谈笑。
姜易之拎着带给母亲的午饭,心事重重的走进来。他猜不到母亲知道父亲来看她,她会有什么反应。但无论哭也好,气也好,姜易之都不希望母亲因这个犯病。
“易之,你吃过饭了吗?”看到儿子来,黄茵桦整个人便精神了许多。
姜易之点点头,“妈,饿了吧?”他把饭放在床头桌上,打开饭盒,然后端着碗想喂母亲吃。
黄茵桦自然是不好意思让儿子喂,连忙端过碗要自己吃。姜易之也没说什么,嘱咐几句小心,便收回了手。
他坐在一旁,面色凝重的看着母亲。他答应父亲,让他一起照顾母亲,可就是怕母亲见到父亲,情绪会激动,让病情恶化。说事先告诉母亲,但姜易之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吃完饭后,姜易之清理了垃圾,把饭盒和塑料袋拿出去扔掉。病房外,姜文良正紧张的来回踱步,见到儿子,他连忙走上去问妻子的情况。
“她刚刚在吃饭,等下进去我会和她说,你先不要出现,我怕会刺激到她。”姜文良听了儿子的话,悄悄站在病房门口,等着时机,与妻子相认。
“妈。”
“嗯?”
姜易之抿了抿嘴,没开口。黄茵桦看出儿子有些为难,“怎么了?”
“那个……有个人……他想见你。”
黄茵桦惊奇的笑笑,“有人想见我?谁呢?”
“他现在就在外面。”姜易之小心翼翼的给母亲“打预防针”,“不过您得向我保证,见到他之后,不可以激动!”
“谁啊?还会让我激动……”黄茵桦摇摇头,表示无奈。
姜易之没再做声,只是侧了侧身子,斜对着门口。一个身影走进来,黄茵桦顺势看过去。这一眼,像是别了千年。
看清来人,黄茵桦顿了顿,随即又别过脸。姜文良大步流星,走到妻子床边。已经十多年没和妻子说过话,心里积蓄满满的情感,终究化为对妻子的那声轻唤。
“茵桦……”姜文良小心翼翼的叫着妻子的名字。
“真是稀客。”黄茵桦没有看他,笑了笑,“有意义吗?来看我这个快要入土的人。”
“茵桦……对不起……”男人半跪在妻子床边,握着妻子的手,尽管后者依旧别过头不看自己,男人还是满怀愧疚的注视着她。
“看够了吧?你走吧。”黄茵桦抽回了自己的手,但姜文良又拉着她,另一条屈着的腿,索性也跪了下去。
“茵桦,茵桦!”姜文良急切的叫着妻子,“我,我来照顾你好吗?”
“我有易之就够了。”
“求你了……对不起……”
“你放手!”
黄茵桦吼了一声,甩开姜文良的手。见母亲情绪有些激动,姜易之连忙走到她身边,安抚她的心情。
“你起来吧,这里是医院,别人看到不好。”
他无奈的看着父亲,觉得他有些可怜又可恨。他现在倒该谢谢明恩宏,托后者的福,给他母亲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不然今天父亲这么一闹,指不定让多少人看笑话。
“你妈不让我起,我就一直跪在这儿,守着她!”
被儿子安抚心情后,黄茵桦的情绪稳定了些,她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姜文良,“你不要脸我还要。”
“你能原谅我,我不要皮都成!”姜文良有些哽咽。
黄茵桦叹了口气,“你当初离开,我就没想过你会回来”
“可我现在还是回来你身边了!”
“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黄茵桦终于正眼看着丈夫,“是因为可怜我,还是和别人在一起过腻了?”
“不……不……”姜文良摇摇头,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当年是我贪新鲜,负了你,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她的很多地方,都比不上你……是,她是年轻,但她却没你一半懂事,每次和她争吵,看她无节制的乱花钱,还有经常无理取闹,我就越想你,想你体贴我,懂我,包容我,想你为我生下的孩子……可是每次想到你,我除了愧疚,就是后悔!”
“有很多次,我都想回来找你,但是……我的公司是她父亲给的,如果我回来,我所有的心血,都会被她父亲没收!我忍了这么多年……直到去年,我终于找到理由和她分开,她和她哥哥公司的人有奸情,再加上贩卖我公司的机密文件,我提出了离婚……昨天听别人说你,你,得了病,住进医院……我今天早上就赶来这边看你……”
“我来,不是祈求你原谅……我只是……想照顾你,陪着你……”
说话间,这对夫妻已泪流满面。姜易之悄悄地走开了几步,退到一边。虽然这样的场面,对作为儿子的他来说,显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希望父母能够和好如初。
裤口袋里有东西兹兹的振动,姜易之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看看父母,心想也是轮不上自己插嘴,才默默的走到病房外接电话。
“喂,你好。”
“你好,姜先生,有你的快递!”
姜易之皱了皱俊眉,又看看手机上的来电号码,之后一脸明了的笑了笑,“是吗?在哪?”
“乐食府,出医院大门左拐,步行一百米。”
“知道了。”
“请速来哦!”
姜易之挂上电话,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给心上人打完电话之后,明恩宏悠闲的靠在座位上,一边等待某人,一边喝着白开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白纸。他看着纸张,脸上泛起笑意。
“星期一第一节206教室,第三节301教室,第七节205教室……星期二第三节301教室……”明恩宏看着纸上的字,小声呢喃着。
说来……姜易之的课程表还挺容易到手。为什么?
早上明恩宏尾随姜易之,知道了他的办公室。正愁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弄到姜易之的课程表,从办公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明恩宏眼睛一亮,正是高一的同学齐弦!他立马叫住齐弦,寒暄几句,便找借口说是姜易之的母亲想知道儿子的课程安排,老人家身体不好,又不想儿子为自己耽误工作,让儿子休息的时候再来照顾自己。糊弄糊弄,齐弦就把姜易之的课表印一份给明恩宏,并且答应明恩宏不告诉姜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