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恋情终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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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恋情终结时
手机上的闹钟并不理会主人昨夜纵情声色,尽职尽责得在七点准时响起。
只得了三四个小时睡眠的两人从床上不约而同得惊起,林一诚慌乱中四处翻找,终于在床头柜下方找到了不知何时滑落于此的手机,将闹铃关掉。
马立非跟着半坐起来,冷眼旁观林一诚的动作,并不作声。
林一诚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重新凑过身来,亲吻马立非。
两人就着昨夜的余韵缠绵一吻。
尽管各自心知肚明,此吻终结时,便是恋情完蛋之际,但马立非仍是在两人嘴唇分开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一诚好奇得看着他,马立非微笑道:“以前看些乱七八糟的小说,总觉得里面的描写夸张至极,什么‘一夜七次郎’,把人做得求饶什么的,那人若真有这本事,只怕不到四十岁,老命就要休息了。”
抬起略红的眼睛看向已然穿戴到一半的林一诚,他接道:“经过昨晚才明白,原来还真有潜能的。”
林一诚本是离开了床,听了此话,不由心中又是一动,单腿跪回床上,又要去抱马立非,马立非轻轻闪开,跳下了床,也开始找起衣服来。
待两人差不多穿戴齐整,林一诚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领带,他昨晚是直接从公司跑来,来不及换衣服,自然今天只能原样穿回去,等到好不容易从床底扒拉出来那条领带,却发现它早已皱成一团,怎么压都无法让皱褶消退,看来不请出熨斗是无法整治这满怀怨气的饰物了。
马立非看着眉头跟领带一样皱在一起的林一诚叹了口气,从衣柜中找出自己一条灰色斜纹领带,道:“这条给你。搭你那蓝黑西装,也不算突兀吧。不搭调也没办法,我只有一条。”
这唯一的一条,还是马立非毕业那年,晴晴和她女友陪着挑的,为面试下的准备功夫。此后十数年,用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林一诚不语,看看马立非手中的领带,又看马立非。
那刚经过整夜“运动”的人只觉在这样的视线下,脑筋要成浆糊,便也皱起了眉,双手抓着领带两端,好像要勒死人般逼上前,把领带往林一诚颈上一套,开始给林一诚打领带。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够清晰感受到各自的呼吸。
马立非的手指擦过林一诚的衣领,林一诚倏然一动,抓住马立非的手腕。
“别这样,很快就好了。我不常系领带,只会最基本的打法。”
听着马立非的笑语,林一诚把手松开了劲道。
“好了。”马立非退开,朝林一诚笑了笑。
林一诚低头瞥了眼领结,也笑道:“让男人帮忙系领带,一辈子有一次也够了。”
他说完话,又四处看了看,确认周全后,走到门边,正要转身向马立非告别,忽听马立非轻声一叹:“帮男人系领带,一辈子大概也就这一次了。”
他话音尚未落地,忽觉周身一紧,整个人便被箍进了一个强而有力的束缚中。
克制到了极限的林一诚将马立非狠狠得抱着,用尽全力。
马立非几乎连呼吸都快不能了,他强忍下来,听到林一诚在耳边说:“立非,我不想放开你。”
“一诚,”马立非用调整着吸气呼气的频率,道,“有些话不该说。”
林一诚放开马立非,但并未远离,他双手搭着马立非的后颈,深深得注视着马立非。
痛苦犹如镜像。
马立非定定神,再笑道:“你认定的事情,就做下去。我也一样,不能让步的东西,始终是不能让步的——就算一时间妥协了,也肯定是后患无穷。你比我聪明,一诚,那些话就真的不要再说了。不然,我要以为你全部在骗我的。”
林一诚悲哀得凝视着马立非,他知道他必须放开,即便在一瞬间,他确有过放弃所有只要与眼前这人同甘共苦的念头。
松开了手,慢慢后退的林一诚让马立非不觉噙上了笑容。
尽管是这个结局,但林一诚的确是个好男人,言必信,行必果……反之则是,做不到的事情,绝不轻易承诺。
所以,那人不会欺骗,也不会敷衍,正如马立非自己,他说服不了自己融入一份这样的感情。当一个人尚有对天理国法人情都认可的配偶与家庭负有责任,无论是经济还是情感上都有义务供给时,去谈什么无暇、至高无上的爱情,那不是笑话吗?
爱我便是舍我其谁,便是当我要和你睡觉的时候,不管不顾任了谁也不能跟我抢,我对你是这般,你对我若不是,又何必谈什么爱与不爱?
只是道理都明白,原则也绝不改,当林一诚开门离去,对马立非道声“再见了,立非”的时候,马立非还是觉得膝盖发软,只差点就瘫倒在地上。
除去精神的损耗,还有身体的不适。
之前的交往中,林一诚体恤有加,从不愿马立非过于劳累,偶有突破最后底线的行为,也是林一诚自愿做零号,马立非只管……低技术得顺着本能用力**就对了。
昨晚情况则有所不同,除了位置不一样,两人都是过了三十的年岁,却像有今生没来世一般不留半点余力,虽然卯足了劲头仍不到七次,但实实在在却是有六次之多的。这也成了马立非这日痛苦的源泉之一。
当马立非重新躺回床上开始酝酿睡意,却发现睡意如清晨的朝露,早已随着日头升起无影无踪,虽然身子疲乏,精神却偏偏诡异得振作,缠绵床榻的结果也只是数个小时的辗转反侧,周公始终遥不可及。
最终马立非认命得爬起,来到电脑前,打开浏览器和文档,仍然是心猿意马,工作做不下去,娱乐也意兴阑珊,他登入本地一个同志交友网站,随意得扫了几眼,见有寻找419(foronenight)的消息,不由来了精神。
半小时后,找是找到了两三个合适的对象,想填写资料应征时,马立非如梦初醒般猛握紧拳头打自己的头顶:“干嘛啊,神经病了是不是?”
这寂寞得拼命想要有人填满的渴望究竟是从何而来?仅仅是失去了一段恋情吗,好像也不是。从身到心,似乎都需要得到另一个人的慰籍,马立非记得他很喜欢的某类型小说里描写到一个女强人与一骄傲男人打仗般的恋情,两人对峙许久,终于还是彼此妥协——
女曰:“我承认,我还是需要一个男人来依靠。”
男答:“我也承认,我也想要一个女人来照顾。”
名曰依靠,或是照顾,不过是在或漫长或短暂的人生里,有一个人能与自己相依为命同甘共苦,得到他的爱,一生愧疚,便拼了十倍的努力去对那人好,你流泪时他心痛如绞,于是他流泪你恨不得杀身以报,兴许,古今中外对爱情的期许不外乎如此吧,否则西方的婚誓里,怎么会列出一系列的霉运呢?
马立非深深叹口气,关掉网页,他自嘲得一笑,又登录了邮箱。
这里倒是有新鲜,是某影视公司的人员写来邮件,问马立非是否有兴趣写个现代都市的剧本,主要是大学毕业新鲜人走向职场的条条道路,其中有一主要角色涉及同性相爱。
看着这邮件的内容,马立非不由苦笑,若有下辈子,由他选择的话,他可不要当这同性相爱的一群。即便是,也要生在古希腊时候,做视男子之爱为高尚荣耀的时代之人——话说回来,这一直是马立非的疑惑:若同性恋真是基因作祟,那如何解释古希腊的文化?又如何辩解某时段某地区龙阳之好遍及的现象?
真有因时因地制宜的同性爱么?
马立非不懂,他也不想去做这方面的研究,毕竟,他可是连自身问题都没解决的倒霉人士啊。或许今天还是把倒霉进行到底,回家跟父母宣告婚约解除?
虽然此时此刻马立非急需一个援军,但吊诡的是,他始终没能想起阿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