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道是无情亦有情 第三十六回:任是无情徒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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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鬼化开天山雪莲,雪花纷纷飘落,东方千文的躯体裸露出来,赤裸裸的枕在寒冰上,又从怀中取出从诸葛红颜手上夺来的七条筋,放在一旁。她的指尖轻轻放在他的手臂大筋处,顺着筋的位置划下去,露出一条深浅的筋痕。非但一滴鲜血都没有滴出来,只觉得寒气一阵阵的向空中飘去,这已经是一具冻尸,不会有任何的知觉。
她将他的筋一条一条放进去,伸手一合,皮肤又完好无损,速度之疾,分秒必争。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什么缝合了肌肤。若朱云雀亲眼所见,在是没有人肯相信世间有这么高深的医术,竟能够抽筋换脉。他站在远处,拿着西洋进贡得来的金色单筒望远镜,远远看着,突然镜筒中有一道白光闪电般划过天际,直插那朵雪莲花之上。
红衣女鬼头也不抬,只能伸出手一捏,接住那道白光,鲜血从她的手缝豆大一串一串滴下来,溅落在东方千文的大腿上。最后一条筋脉只要缝合起来,他的性命不但保住了,而且与从前无异。如今,他成了废人了,这一辈子都只能拖着一条腿走路。
她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愤怒,血盆大口的脸狰狞的抬头一看,手中握住的竟是一柄剑,一柄黑色的寒剑。剑锋正对着她的额头,只差一毫的距离。此时剑的主人已经从空飘过来,笔直的站在她面前,从容的从她手中抽出剑。
鲜血从她手心崩溃,滴流不止,豆大的点溅落东方千文青白的腿上,渐渐覆盖了半条腿。她愤怒的站起来看着他,而他也同时在望着她,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剑的主人带着一副光滑如镜的红色面具,两个黑色的眼洞中透出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仿佛射出两道寒光,深邃得望不见底,他站在高她一个台阶的雪莲之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身躯修长而单薄,他握着剑,剑依然指着她的鼻子,没有人能够这么做,而他做到了。
她不能随意动,因为这朵挖开的雪莲花笼罩在他的杀气之下,这比起刚才朱云雀的刀法,简直又是一个天地之别。天底下还能有这样的剑气,令人惊叹。而这个人,她从未见过,仿佛也是从空气中生出来的一个鬼魂。
“姐姐,你在做什么?”他问,声音清脆动听,像雨滴落在石板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红衣女鬼回答。
“救人一命,需要脱得这么干净么?我认为姐姐是趁这位少年昏迷的时候做见不得人的事。”他的思维逻辑简单得像个孩子。
“如果没有你这么一搅和,或许这一辈子他都要谢我。但现在,这一辈子,他都会恨我。”她冷漠的看着他。
“姐姐,你是不是诸葛红颜?”红面鬼的目光从下往上看她,问。
“不是。”
“那姐姐是谁。”
“佛仙坐下大弟子。”
“哦,那佛仙诸葛红颜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你们不是一个地方的鬼吗?不如我一并杀了你,在去杀诸葛红颜。”他话落,剑锋逆转,已划向红衣女鬼的脖子。她几乎同时人已往后飞出去,硕大的天山雪莲支柱在瞬间一寸一寸的往下摧毁,化成一阵白色的雪烟,天崩地裂的往下坍塌,天地间浓浓都是雪白的沙,把满地黄沙都覆盖。东方千文的身躯往下塌去。她从白雪之中接住他的身子飘落下来。
少年趁其不备,飞剑而出,剑气横扫她的后背。一股炙热的疼痛,分明没有刺中,而剑气已伤其后背。
她还是放下了东方千文,站了起来,未想还会遇到这样的一个高手,手袖之中已飞出两条白绫卷向红面小鬼。
红面小鬼剑扫白绫,碎成了无数片,不比她的灰飞烟灭来得干净。红衣女子微微一惊,但白绫在她的手中仿佛没有尽头,二人已在茫然黄沙中交手几十招,未分胜负。月在天际渐然逝去,陡然一丝光明从天边升起。迎着他的剑,划过一道光明的闪光。他的剑过她的脖间,她竟伸手黏住剑尖,一丝黑色的铁灰从剑锋飘落,但脖间还是闪过一条血红的痕迹,她惊道:秋水了无痕!你是谁?
“灰飞烟灭。”他目光一掠,像是受到打击似的,突然无心恋战,扭头便走。日光陡然明亮起来,剑过她的脖间,她面露惊色,迫切的追问道:别走。
红面鬼望她一眼,人却已飞出去好远。
她受他一剑,无法在穷追,人已瘫软在沙漠中。
朱云雀看中此时,挥手一动,九人齐上,飞动身影,朝红衣女鬼而去。突然一条白影飘过,带起红衣女鬼,一阵风消失在火红色的太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