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催命符 第五章 第一顿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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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方并不气派,可七七八八地容纳这一小堆人倒显得十分温馨。左又仔细瞅了一眼自己所处的环境,西式花园洋房的气息真是体现在这座房子每一个角落。
再看桌上的饭菜,出乎意料,桌上摆的不过是普通的家常小菜,并没有山珍海味也没有新奇的花样。作为主人,杨迟峥并没有认为这样的招待有什么不好。看对方的泰然安定的神情,左又便明了,眼前的这位年轻的主人在吃上并不像别人想象的那样讲究。他的讲究,顶多不过是在外人面前摆摆样子。
简单可口的饭菜,最适合一家子人围坐在一起,毫无负担地边聊边吃。这样的环境差点让两位客人觉得,这只是一顿朋友的家宴。可一看旁边一排低着头站着的佣人,那种错觉就荡然无存了。
“她呢?”杨迟峥坐在他的“宝座”上,威严地扫视了一眼他的“臣民”。
“太太说不舒服,就不吃了。”一个细弱的声音回答。
左又回头一看,身后一个小个子的女佣低沉着头,支支吾吾地说。
“难得今天晚上做这么多热菜,你去把她叫下来。”杨迟峥对那位女佣发号施令。
在旁人看来杨迟峥的话绝对是圣旨,因为过了没多久那个“她”就从楼上下来了。这个女人身材高挑,穿着素雅,烫着大波浪,她的身体线条和审美的品味足以看出她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但是她却是杨迟峥的继母——李沐。
她一路上低着头,没人能看见她的眼睛。她对杨迟峥点头招呼了一声,然后稍有顾忌地坐在一旁的座椅上。
“这位是、、、、、、”金灿的眼睛跟着李沐。
“我爸的第三任妻子。”杨迟峥似乎并不喜欢提到这一重关系。
两人面对面微微点点头,金灿发现眼前的女人的神色竟然那么惊恐,她的状态比之前的杨迟峥好不了多少。
“哟,不好意思。”左又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姑娘,请帮我捡一下。”他对身后立着的女佣说。
女佣诚惶诚恐,忙伏在地上帮左又捡起了筷子。
“先生我去给您备一双新的筷子。”
“不用!”左又抬眼接过筷子,用餐巾擦了一下,放在一边,“我不是讲究的人。”
顿了顿他撇撇嘴,“不过,我以为可以吃顿好的。呵!待客周到!”
除了做饭的两个厨师害怕地低着头,而其他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位发言者。似乎错过了他们就再也没机会在这间高傲的房子里再次遇到这样没礼貌的人。
杨迟峥显得格外的尴尬,他放下刚要抬起的筷子,假装掩面咳嗽一声,责备的目光不由地瞥向陈伯。
陈伯脸色煞白,立刻慌慌张张地把几盘菜换到左又的面前,“来,左先生,吃这个,吃这个,这个是长白山的野山鸡,好吃着呢!还有这盘,也是长白山来的,那地方污染少,东西好。你别看这些菜普普通通,你在城里啊,有钱也未必吃得到呢!你尝尝、、、、、、您来得匆忙,我们没备什么好菜,幸好乡野丫头带了点山里货来。”
陈伯拾起左又的筷子,诚惶诚恐地把筷子递到左又的手边。
左又接过筷子,微微一笑,“我刚才不过开个玩笑,老先生别紧张。”
陈伯苦笑着松了口气:“先生您下次可别开这种玩笑了。”
“好好,不和你开玩笑。我今晚住在这里,那请你向一一我介绍各位,也好让我知道有什么需求该找谁。”
“好好好,我们少爷您是认识的,我就不说了。这是我们太太,少爷刚才也说了。我们从哪里开始介绍呢、、、、、”
“你是客人,先说说你吧。”杨迟峥没等左又开口便向所有人说道:“这位是左又先生,他是一名出色的侦探。这位是金灿警长、、、、、、”
“侦探?警长?”在场的人都不忍不住紧张起来,太太连调羹都拿不住了。
杨迟峥轻咳一声,“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请你们像尊重我一样尊重他们。”
“是。”所有人微微低头表示欢迎。
陈伯指着保安陈才华说:“这是我们的保安,才华。出入,各类钥匙,还有狼狗是他负责的。”
“这两位是我们的厨师老王和小李,想吃什么告诉他们一声。”老王五十岁左右,头发稀疏,黄胖。小李二十几岁模样,眼睛细小,矮胖。
“这两位是王嫂,小娟,她们负责各种杂活。”王嫂四十来岁,笑起来眼睛眯成缝。小娟二十上下,肤白,眼睛又大又亮,一副机灵模样。
“还有这位是小白,她主要负责照顾我们太太,空余时间也帮忙干杂活。”小白个子小巧,肤色黝黑,带着细框眼睛。
“我是这里的管家,大家都叫我陈伯,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她怎么这么黑?”左又指着小白问道。
“可能是因为她比较黑吧,常干农活,被太阳晒的。”
“既然你家少爷不喜欢,怎么还留着?”
“是太太喜欢。因为是同乡,生活、饮食习惯都差不多。太太时常想吃点家乡的东西,我们听都没听过,全交给小白了。”
“大老远的,有个老乡在身边会感到亲切点。”金灿开口了,她觉得左又这么说真有点宣兵夺主的意思。并且她感觉左又有以貌欺人之嫌,毕竟容貌是天生的,她只想为小白说句话。
“我们想的也是这层意思。这姑娘虽笨手笨脚,口头不太伶俐,心肠倒挺好,服侍太太也异常尽心的。”
“看来陈伯你挺喜欢她啊!”
“瞧你说的,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能在这里工作的,我都当是一家人,当自个儿孩子看待。”
“好了,我吃饱了。”左又不想听陈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他擦擦嘴站起来,发现小白偷偷地看他一眼,立刻把拉陈伯衣襟的手松开,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她这是怎么了?”左又很不喜欢偷偷摸摸的举动,他也开始反感起这个黑姑娘来。
“哦!”陈伯解释道:“这孩子惦记着桌子上那盘子山鸡呢!你们都没吃,太太爱吃那个,她想着给太太送去。你们都没走她就要收桌子,真是没规矩,见笑了。”
“快拿去吧!”
左又看着小白那张黑黝黝的脸,想象她盯着那盘子鸡肉的样子,顿时胃里一阵上涌,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吃那肉,不然他可能晚上做梦都会梦见那张看起来脏脏的黑脸。虽然有时候他也觉得老天不公平,同样是女人,为什么美丑差别那么大,但还好自己长得还可以,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应该多把精力放在正经的事情上。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从楼上传来,所有人心中一紧,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大厅里,下人们面面相觑,吓得缩在一起,各个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