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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什么屁大点事啊!那种女人不要也罢。得了,別喝了,明儿还有课呢。你爸这几天可盯你盯得紧,让他知道了可吃不了兜着走。”
    “我,我怕他?屁话!”
    “我看跟这说屁话的是您老吧!喝了点酒胆儿到变肥了,这可与你被你爸断了生活费死乞白赖混吃混喝打地铺的形象大相径庭啊?酒壮怂人胆,一点儿没错啊!”
    “行了,別恶心我了!这地新开的,他翻了天也找不着我。”
    “你喝闷酒就喝闷酒,扯上我干嘛?说好了啊,我可不替你付酒钱。”
    “啊?你说什么?”
    “別装!”
    “我装什么了!我刚看见一人,没听见你说什么。”
    “谁啊?”
    季翔天朝薛刚所指看去,没有什么特别。“屁都没有,我说你喝酒喝糊涂了吧!”
    “不对啊,我刚刚明明看见了”
    “看见什么?別跟我说你看见鬼了。”
    “就你上次救得那小子,就那次教官那脸色都能直接下锅做炒肝!哦,对了,那孙子没敢找你麻烦吧?”
    季翔天边喝酒边应道“怎么可能?!”
    季翔天并不嗜酒,此刻此时却也喝了不少,酒对于季翔天并不是问题。季翔天随意的打量四周,生性腼腆,仿佛到了这就换了性子似的活泼、话多,笨拙的肢体随着扰耳的音乐丑陋舞动,神情涣散,整个人却有非常态的亢奋。
    季翔天灵敏地觉出不对。
    “咦?”
    喧闹的酒吧被恶作剧般得按下突兀的暂停键,粗俗却节奏感分明的电子音乐戛然而止,还未从火热气氛中抽离的人们脸上显示出迷茫之色。突然,一声惊恐颤抖同时又字字清晰的吼叫如同凌晨第一声鸟啼撕裂了夜的宁静。
    “他妈的!条子来了!快跑!”
    季翔天有一秒钟的愣怔与错愕,有点想笑,此刻看来并不和时宜。季翔天随着惊皇的人们一同出逃,又不见丝毫狼狈。
    穿着西装却大腹便便的秃顶男人脚下倒也利索跑得兔子般飞快,眼里还晕着情色迷乱;穿着细长高跟鞋,着亮片吊带裙,露出丰满的乳房,身子倒看起来偏瘦了些,眼里的倦怠也许会让男人失了胃口与性趣。季翔天一瞬间有些后悔来陪薛刚凑热闹。
    疯狂想要涌出的人群几乎丧失了理智推推搡搡,尖叫与咒骂声不断。时不时有几乎快要出逃成功又被警察踢打回去的人,激起了人群一阵又一阵的骚动。
    有身材小巧的男人或女人,钻得空子如同奔向自由福地一般。
    “你给我咽下去!别给爷不识好歹!”
    一声接一声的咒骂,和着沉闷的踢打,却不见一声哀求声音,倒显得像打人者自导自演的一场独角戏。
    季翔天仗着身量高,视力又极佳,寻着声音很快看见了不远处角落里野蛮的男人和匍匐在地下的少年。
    警察很快拉开男人,又一把抓起了地上已几乎神志不清的少年。
    “全给我带走!”
    本来不算太小的派出所大厅此时挤满了精神颓糜,披头散发的男人女人。几个尚未酒醒的满嘴胡言,淫词艳曲,几番毒打倒也老实几分。
    季翔天本有机会逃脱,一见那少年的脸觉得颇为熟悉,一时愰神叫人一并抓了来。
    “知道为什么抓你们吗?”所长高高在上的神态,斜着眼看抱着头半蹲在地上的男女们如同看污秽的垃圾一般多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亵渎。
    颓然的人群对所长的质问无半点反应。有几人竟然打起了呼噜酣然入睡。所长怒不可遏,一手握拳往红木办公桌上狠狠一砸,倾翻了茶水震若惊雷。
    入睡者受此一惊,猛地跳起,正欲口吐污言,不想一只白瓷茶盖正中脑门,晕了过去。经此一闹,大半的人清醒过来。
    “一群社会败类,一群国家蛀虫!”
    所长坚毅的国字脸上自带一股浩然正气,望之令人生畏。激烈的言辞导致唾沫星子沾到了唇边,有点滑稽的味道。
    所长抄起袖子往嘴上一抹,正欲再次开腔。
    “所长!”
    “什么事?”语带些许不满。
    圆脸圆眼睛的警员小心翼翼地开口回到“先前晕过去的小子醒了。我们怎么问他都不肯开口说一言半语。您看?”
    “带我去审讯室。你们,给我老实点!”
    “你以为瞒着不说就能躲过一劫?”
    “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没有?私携毒品可以判死刑,懂不懂?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私携毒品?”
    “我们从你送给客人的饮料和吃食里发现了不少剂量的迷幻剂;从香烟吸嘴上发现少量海洛因。你敢说,你不知情?”
    梁雨生此刻明白自己被彻彻底底地利用了。他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是啊,世上哪里免费的午餐?那老板会雇自己也不过看自己幼稚好骗而已。
    “我一无所知。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问问酒吧老板?”
    谢长明见多了死不招认的犯人,“酒吧老板我们自会审问。放心吧,我们不会误抓一个,也不会多放一个。即使你真不知情,也脱不了干系。”
    谢长明对身边的警员使了一个眼色,转身出了审讯室。
    “所长,有家属来保释。”
    “哦?这么快就有人来保释了?”
    福叔笑脸盈盈地将一个公文包放在桌上。不用在多说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谢长明此刻仿佛还不忘自己的职责“放人可以,不过,还得拘留一天以示惩戒,未成年人出入酒吧也是违规。顺便做个尿检,现在不洁身自好的海了去了。
    福叔连声称是,“犬子太不像话,该惩戒惩戒。”
    季翔天被两名警员扣着胳膊,季翔天想要挣出双手却被一位警员呵斥到“老实点,别以为交了保释金你就是大爷了,不老实的话有你受的!”
    关押季翔天的只不过是个临时收容处,三四平米的小房间里面空无一物,水泥的地面粗糙而肮脏,奇形怪状的污渍布满地面。
    季翔天皱了皱眉头脱下外套垫在地上坐下。现时大概已至午夜,空寂无声。季翔天脑海中一片空白,倒出奇平静,唯独觉得今晚颇像一场闹剧。这么一想,心里也不剩多少怒气。
    “薛刚这小子,要好好教训教训,跑得倒快。”
    季翔天往墙角挪了挪,想凝神休息一会儿。不料,听见一声细微的呻吟声。季翔天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墙角竟一个黑压压的人影。缩成一团,又穿着黑色的衣裳,才叫人瞧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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