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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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无一例外,新生开学第一件事就是穿着学校强制性要求必须购买的军训服,傻子一样的站在炎炎烈日下的站着,还得时时提防满脸青春痘一看就知道没有女朋友的教官对小腿的突然袭击,体质差一点的被踢个狗吃屎,骂娘也只能藏在肚子里。唯一的娱乐就是拉拉军歌,有气无力歌不成歌,调不成调,臭骂一顿作结。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时间,女生大多三三两两地靠在一起休息,一块闲聊。
讨论最多的不外乎那个男生穿衣服比较帅,哪个教官变态,那个教官怜香惜玉,随便编个生理期来了肚子疼的烂俗理由便能请上假,互相交流一番。哀嚎一声继续匍匐前进。
男生相对轻松一点,活泼好动一点的休息时间也不消停。许多爱打篮球,找几个顺眼的打两场倒也痛快,不到两天便建立了极为深厚的革命友情。
季翔天靠着树干半躺在树荫下,用帽子遮住了脸,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会以为他睡着了。他根本没睡,说来也怪,别人都在看哪个女生的腿长胸大容貌正点,可翔天却偷偷摸摸地观察一个男生,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
那个男生距离季翔天大概五米远,此时正拿着一本英语书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过大的训练服显得男孩愈加清瘦,白皙纤长的手指充满浓浓的书卷气,鼻梁上的眼镜显得整个人更为儒雅同时也掩去了眼中的情感,叫人琢磨不透。
有点过高的颧骨配上薄薄的嘴唇透着冷漠疏离。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个男孩能吸引季翔天的注意正是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孤高和冷漠。
几天来他从未发现男孩与谁关系密切,吃饭是一个人,休息是一个人,甚至也不与其他人做过多的交流。有几个大胆的女生前去搭讪但无一例外都被眼镜后面摄人的阵阵寒光给吓了回来。慢慢地也就没有人去自讨没趣,渐渐地男孩仿佛被孤立了起来。他却好似浑然未觉,依旧独来独往。
“嘿,嘿!瞧什么呢?那么入神?”
“没什么。”
“哼,还没什么,教官叫集合都没听见。快走了,会挨骂的。”薛刚一把将季翔天拉起来。
今天是炼狱生活的最后一天,偏偏太阳晒得极为狠辣。劣质的军训服一点都不吸汗,太阳坡下定定地站了两个多小时。湿淋淋地一大片汗渍,浑身黏腻让人倍感不适。实在受不了的手上开始有了小动作,被眼尖的教官大声呵斥,叫到面前做了五十个俯卧撑最后直接睡到地上被一把拉起来塞进队伍里。
“我看你们谁还敢轻举妄动!”
鸦雀无声
突然,砰地一声。
“有人晕倒了!”
周围的人纷纷惊呼。“吵什么吵什么?”
在外号活阎王的教官一声厉呵下,惊异的人们乖乖噤了声。他慢慢蹲下拍拍倒下人的脸“嗨,臭小子你別在这儿给我装象!你他妈的给我站起来!”
少年嘴里发出哼哼唧唧地声音脸色白中带青看起来痛苦至极,可饶是如此也得到这位教官的半点同情。
他继续用穿着重重军靴的脚踢了两下少年,少年缓缓地睁开眼睛。大家眼见少年艰难地用双手撑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向上站起,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弱,额头上布满了虚汗,接着他又费力地调整了身姿。向对面的人敬一个军礼用细微但清晰的声音说到“报告教官,我能站起来。”
嘴上虽然说的是服从的语言,眼睛里却充满了倔强与深深地不屑。这样的眼神无疑激怒了这位脾气暴躁的教官,他冷酷且不留情面地说到“那么,现在,做一百个俯卧撑。”
此语一出立刻在学生中引起了骚动。有说这教官是个二愣子最后一天还不留点情面,非得难为学生。有说那学生是不是得罪教官。
令人惊讶的是,男孩竟然毫不犹豫,立马俯身开始做。不意外,男孩在咬牙做了两三个后便爬在地上。
边上的教官毫不客气“行不行啊你?”听见这句话的男孩竟嗖地一下站起来,就在同学们都为男孩的骨气与毅力暗自佩服时,只见男孩身体一抖,几乎要倒下去。
突然,离男孩最近的人感受到一阵微风弗过,男孩没有倒下去。季翔天抱着男孩惊异于男孩的清瘦。
“你那个班的?干什么呢你?简直是目无军纪!”
“这位教官,我看你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吧?出了人命你负责的起吗?这只不过是学校组织的军训,说句不好听的,闹着玩而已。你到底懂不懂一点人情世故?”
对面的教官面色铁青,季翔天毫不理会抱着梁雨生向医务室奔去。
“有人吗?快开门!”
季翔天低头看看怀里的少年,头轻轻地倚在季翔天的肩膀上睫毛轻颤。
“吵什么吵,正午睡呢!门都快被你敲碎了!
屋里的人一边抱怨一边开门“吆,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小脸煞白煞白。”
季翔天压下怒气,“老师,这位同学军训的时候晕倒了,您快给看看吧。”
“哦,进来吧。看把你跑的,汗都出来了,能有什么事嘛?就他那小身板,不晕才怪。去,把他放床上躺着吧。”
“叫什么名字啊”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他同学吗?”
“我们不是一个班的。”
“嚯,还挺见义勇为的嘛!”
“依我看,没什么大问题,天热你们这几天又军训,中暑了呗,另外他还有点低血糖。得注意饮食啊。开点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就能缓过劲。哦,对了钱谁付啊?”
“我付,多少”
“二十五。”
“行了,你在这儿守着吧。”
“啊?”
“啊什么啊,我下班时间到了。还得接我们家孩子呢。这除了你没別人了,放心吧,他一会儿就醒。一共两瓶药液,完了把针拔掉就行,我看那小子像是没吃早饭你给买点吃的。我走了。”
季翔天无奈的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只能自认倒霉。季翔天找了个椅子坐下,感到无聊,季翔天低头看着床上的人。
季翔天注意到对方即使在睡眠中依然紧蹙的眉头,汗湿的头发紧紧的粘在额头上,悬在床边的手,冰凉的药液一点点滴入。
季翔天不由自主地开始猜测起来,是什么原因?他明明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却宁愿冒险与教官对抗却不愿有丝毫的示弱。心事重重的眼中有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