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鸣人张了张嘴，不尴不尬的看了眼站在自己五步之外的人，没敢对上视线，只在黑色的长裤的裤脚附近胶着了一下，又用后槽牙咬住嘴里的一块肉催促着突然间变得优柔寡断的像个女人的自己。
    “对不起。”
    终于说出来了。他不会向任何人说起他在这一瞬间仿佛获得了重生一般的解脱感的，即使他自己也觉得这解脱感来的有些早。
    到对面的宇智波佐助不是第一次被浑身缠着绷带的人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了。那人说完话就不敢抬头看他的毛病是从十几年前闯祸之后自己替他背了黑锅之后不情不愿的来道谢的时候养成的，十几年都过去了，臭毛病一个没改倒是愈发有了过分的趋势——连道歉的时候，都要别扭一下么。
    鸣人不看他，他眼里那份复杂难解的眼神就没有可以送去的目的地。他也除了那颗白花花的头顶看不到其他，无从判断这人是又想到了什么地方让他觉得对不起自己。因为宇智波佐助不管用哪一边的视角来思考都得出的是自己该道歉的结论。在自己犹犹豫豫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当口被对方用自己的台词抢白的情况，让他有些力所不能及——宇智波佐助从来不费多余的力气去处理任何与人有关的事情，转身就走是他一贯的并且也是唯一会做的反应。
    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才能让对方打消一些对于那些诡谲的像神话一样的治疗方案的抵触。说来说去自己似乎是那个罪魁祸首，那只见鬼的狐狸，他现在想要去杀了他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
    宇智波佐助的一颗心跌到了谷底。然而鸣人只一个动作，便给那颗沉在谷底的心脏在山壁上开了扇通往苍穹的大门。宇智波佐助不能说惊喜交加却也差不了太多的看着坐在长椅上的人往一边挪了挪，拍了拍旁边空出来的位子，虽然眼神只和他的对上一瞬间又瞥向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但是嘴里仍然嗡里嗡气的说了一句，“你要不要坐。”
    第一训练场围栏外的长椅是三代目还在的时候擅作主张说要促进一下各位村民的友谊的增进，不顾办公室财务长的再三反对大张旗鼓的绕着围栏建起来的一圈奢侈的有些烧包的长椅。
    漩涡鸣人伸手摸了摸扶手内侧刻上去的“猿飞日斩建于阳光明媚的早晨”的记号，想起似乎自己在几年前还曾经偷偷坐在这里偷窥佐助练习。用的是背对着的坐姿然后拼命的把眼珠子扭向后方的姿势。
    他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完完整整的暴露了自己走神事实，“啊不好意思。”他当然没有忘记目前是个什么样的状况，连忙严肃起一张脸跟对方道歉。虽然他即使浑身上下都严肃，佐助也只能看到那一双不太严肃的眼球。
    “你以为我不知道？”佐助难得好心情的抬头看着久违了的木叶的蓝天。虽然他留在这里整整两年，却一次都没有仰头看过它。——它还依然保留着那人瞳孔一样的蓝色。
    “啊？什么？”
    “你屡次三番的跑来这里的事。”既然已经坐下了，也不急于一时去讨论那些让他不爱听的正事。况且，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坐下来，和这人好好的说过话了。
    大概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没有过了。
    “诶！？”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家伙难道真的以为自己不济到连被偷窥都意识不到么。惊讶的太过头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明明很小心很小心来着。
    “……”佐助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他。这眼神让鸣人有一种真真切切的回到了木叶的感觉，莫名的，觉得脸红。
    “好，好吧——”他换个说法，“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恩……”似乎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的一棵花谢过只剩满树绿叶的樱花树出神。
    “喂！你这家伙——”
    戛然而止。
    佐助一双曜黑的眼怔怔的看着抓在自己小臂上的一双纤细的手。缓慢的移动视线到手的主人的脸上，发现对方也一副怔愣的样子看着它们。
    “啊、啊——”当鸣人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思考隐藏与表象下的诸多内涵，“我，我不是故意的…！”，慌慌张张的放开手，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不知道该把手脚摆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