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为他去死的觉悟。”
    当横竖他都看不惯的自大男人把鸣人一个人关在屋里带他单独走出公寓，转过身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语无伦次没有上下文的一句。
    毕竟两人在几分钟前还在暗潮汹涌的互相对掐，宇智波佐助不知道这只自称是尾兽的家伙的用意何在，按兵不动。
    “喂，本大爷在问你呢。”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诺言。”他可以为了那人去死，却不像留那人一个人在世界上品味孤独。没有万全的对策，他不会莽撞的大脑发热跑去送死。宇智波佐助示意对方解释，然后得到了即使在外摸爬滚打数年也仍旧会觉得听起来像是神话故事一样的回答。
    从他们站着的位置他可以听见鸣人在屋里气的跳脚的叫嚣，他仔仔细细的打量平日里没有正形的男人，发现对方脸上没有一丝像是在耍他的意味。
    “本大爷不是想框你才特地叫你去牺牲，”一瞬间玖恢复了平日里鼻孔朝天的形象，“本大爷看你想赎罪却摸不着门道，而刚好，你又是各项条件都是最合适的捐献体。”
    “如果你真的协助我们只好了小鬼，本大爷可以网开一面让你和小鬼同居。”
    “风险是肯定有的，最糟的，就是小鬼死了，而你还活着。不过到那时候我回亲手把你送去陪他，你也不要太担心。”
    “如果我们都活着呢？”
    “本大爷就去砂隐把守鹤揪出来去旅行。”到时候他自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成交。”
    如果这样下去耗着也会耗干那人的生命力，他为何不赌一把，拼上自己的性命，为保全两个人的未来。
    ——所以说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如果宇智波佐助与漩涡鸣人之间没有一定数量的共通之处的话，两人也不会纠纠缠缠一路走到现在，并且依旧明显趋向于继续长时间的纠缠。两年前的漩涡鸣人欺瞒着宇智波佐助做出的牺牲让宇智波佐助为之痛不欲生了整整两年，两年后的宇智波佐助同样想要用同样的办法牺牲小我成就两人之间光明的未来。
    不考虑对方的擅作主张大概两人经过这一次就可以完全扯平没有谁多谁少的问题了。所以当漩涡鸣人抬脚冲出火影办公室大楼的时候心里想的与其说是宇智波佐助有多么多么过分，不如说是以前的自己原来也自私的可以。
    后脚跟出来的宇智波佐助为了给自己留些时间理清思路，给鸣人留些余地缓解情绪，硬生生的跟在人后面绕着木叶一号训练场走了三圈。树上的喜鹊颇为新鲜的看着两个似乎不像是在训练的人类走的很是忘我，它不太理解为什么还有人会在这个地方做一些出去扔飞镖丢暗器以外的事情并且对之乐此不疲。
    漩涡鸣人终于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甩了甩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无比难受的绷带，手臂支在弯起的膝盖上看着脚下一排蚂蚁百忙的搬家。他知道佐助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陪他绕圈，他也不是故作矜持不和他说话。他实在是想了很多，多到自己无暇去顾及其他的类似于自己形象的问题。
    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情的有些过火。
    嘴里口口声声的说着原谅喊着释然，其实最没有想明白的一个就是自己。直到今天他才理解佐助当年或许曾经有过的心情。或者说，才真的意识到自己强加给佐助的，是怎么样的负担和痛苦。
    他才不要他的生命来兑他的人生。他不稀罕，他轮不到他来管他。
    这些差点就要冲出口的话和当年佐助嘴里绕来绕去的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佐助藏得深了些，受蒙蔽彻底了些，后果严重了些罢了。
    漩涡鸣人原来真的很自私。
    他想起曾经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一本书上写的一句话。当然他还文艺不到去翻开一本随随便便的书通读一遍找出其中酸腐气息最为浓重的几句铭记在心，那句话只不过恰好被印在扎眼的明黄色腰封上的那么一句话，刚好被他百无聊赖的看见了而已。
    大概就是说，贪婪作为人类背负上的七宗原罪之中最为深入骨血，植根于灵魂深处最的一个，是永远不可磨灭的堕落。
    他本以为是作者哗众取众的扯谈，却没想到会有这样让他不得不承认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