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好像闹僵了呢~”
    顾承铖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乙妹，神态自若的样子，手却不自觉地摩挲着杯沿——那是紧张的表现。
    乙妹垂眼搅动几下咖啡，半响才掀起眼皮懒懒地往方奕泽离开的方向看了眼。
    好累。这是乙妹蹲在陈放包厢旁边的许久的唯一想法，他用力揉了揉眼，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毕竟和面前的老狐狸坐在一起，指不定什么时候被“暴露”了也不知道。
    早点解决早点走吧，他还要回家哄孩子呢。
    “嗯。”乙妹应了声，直视顾承铖：“你输了。”
    摩挲杯沿的手一顿。顾承铖抬眼笑，却透露出来了些许窘迫。
    “美人你开什么玩笑？”
    “是阿乙。”哟，老狐狸紧张了嘛。乙妹见状来了些兴趣：“看来你不愿意承认嘛。”
    ——那么，这个赌博不是没意义了吗？
    顾承铖头皮一阵发麻，好像是他小看乙妹了。
    对面的人没等他回答，勾着笑自顾自地说：“那么，你让我参一脚的目的是什么呢？”
    清俊的面容上开始浮现诡异的笑。顾承铖听到他这样说。
    ——是因为自己不敢揭开现实，要我来帮你吗？
    ——欸，听上去好可怜啊，你的好朋友要脱离泥潭了，而你又要孤单一人了呢。
    洁净的玻璃杯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是很沉重的一声。
    顾承铖快维持不住笑容，手部的青筋耸动。没有看地上的狼藉，他松了松有些僵硬的手腕，似笑非笑，语气轻佻：“哎呀哎呀，我好像惹到了不得了的人呢。”眼底却酝着警惕。
    很不爽呢，什么都被人看穿了。
    乙妹静静看了他一会，突然开口：“其实你不蠢，只不过，”他顿了一下，对上顾承铖的眼睛：“面对在意的人，感官细胞会变得迟钝。”如果不真正地把自己当成旁观者，不慎代入自己的感情，那什么时候被自己蒙骗了，也没能反应过来。
    顾承铖微怔。其实只要静下心稍微用一下脑子，就能够理清所有关系。最为神奇的是，面对那平淡无波的双眼，莫名地让他静下心，莫名地让他松了口气。
    顾承铖露出一个真真切切的笑：“大概吧。”大概是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方奕泽会爱上一个人，大概正是意识到这个，才会找乙妹来一针见血地戳破。
    “谢了。”不管怎样。
    乙妹淡定举起杯子抿了一口：“我本来就没打算帮你。”只是看到你那副拽样很恼火而已。
    “那现在呢？”
    乙妹眯眼看向某处：“现在啊，倒是有些可怜方奕泽。”
    “是吗？”
    “……”真是没有意义的对话呢。乙妹放下被捂得暖乎的杯子：“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