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重生 第四章 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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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好热。太阳挂在空荡荡的天上散发着巨大的热量,脚下的沙砾灼人皮肤,整个身体似乎都在时刻散发着水蒸气,预示着体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即将到达极限。背上的人拖着残破的翅膀,奄奄一息,被灼烧的一团漆黑的皮肤在此刻显得更加可怖。
不行了,快要不行了。可能,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这是种直逼内心的绝望,没有人影,没有建筑,没有植物,甚至连猛兽都不在了。整片沙漠除了这两个濒临崩溃的人没有其它呼吸的东西存在。这是加达沙漠深处,寸草不生,荒无人烟的地域。前无尽头,后无退路。丝毫看不出生命的痕迹,甚至连被风沙掩埋的白骨都没有。
爱德华腿软得跪在地上,无力垂头,呼吸微弱。进入沙漠的第七天,水已用罄,方圆百里找不到绿洲,他凭直觉背着白景安一点一点挪动着,此时已不知身在何处,他只知道,他们已经不行了。
将白景安小心放在地上,俯身用自己的唾液润了润他干裂的嘴唇。拿出一把精致的军用小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割出个口子,放到白景安唇边,将自己的血液度给他。这个方法已经用了两天了,他的胳膊上大大小小,新割的,反复被撕裂的伤口大概有二十个。他一定要保证白景安能够活着,幸运的话,他们最好能一起找到库珀医生,治好白景安的伤。如果不行,那么活着的那个必须是白景安。
可是现在,他曾经强壮到生机勃勃的身体已经越发虚弱,枯瘦得像一具骷髅。他不知道他的血还能维持白景安的生命多久,白景安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现在已经完全昏死,他只能不停试探白景安几乎感觉不到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
而越往沙漠深处走,夜晚就越寒冷,越难捱。每天晚上他都担心他们还能否看得见明天的太阳。
“小白,我们怎么办?”
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爱德华将头抵在白景安平躺着的胸膛上。
“我以为我什么都可以,可是现在,好像不行了。”
咚。
心跳的声音贯穿爱德华的耳朵。
咚。
他似乎感觉到白景安的生命在拥抱着他。
咚。
我们要活着,有无数种可能的未来在前面等着我们。
爱德华重新背起白景安,迎着烈日,逆着狂风,伴随着满世界的空旷寂寥继续前进。
你有爱的人吗?如果有,在绝望到无法相信明天的时候,听听他的心跳,你会发现,整个世界都在你手里。
即便地牢日困,也能颠倒乾坤。
世界闻名的潮流大道上一线品牌的商铺犹如金钱传送带一般排开,各种奢侈品和当季新晋潮品闪亮着琳琅满目的光线让人应接不暇,奢侈品店遍地林立多如牛毛,在这经济发达的城区人们如同逛超市一样在里面选购出各种各样的商品随手丢在高级轿车的后备箱中敞开车篷、戴上不菲的墨镜仰头驾车而去。
偶尔会有正在等待老板购物归来的在车边双手交叠的秘书或者司机,偷偷抬眼看看仅与自己相隔十米命运却相差不止十光年的趾高气昂的有钱人,心中感叹命运不公,羡慕地看一眼后慌忙给出现在眼前的老板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战战兢兢地祈祷一会儿能够不出任何差错地汇报完今天的工作。
老板的一只脚还未踏进车中,刚才闪耀着铜臭光辉的跑车在开出十米不到的时候‘砰’地一声在马路中间爆炸,瞬间车毁人亡。轻轻瞥一眼,面无表情地上车,流利无误地汇报完一项又一项的繁杂日程。终于有间隙暗暗窃喜,或许,命运还是很公平的?
众奢侈品店的店员忍不住看向马路中间熊熊燃烧的火焰和瞬间赶到的消防队和警车,不出所料受到铁血店长严厉的呵斥,立刻回到各自工作的区域,保证这个月的奖金不被扣光。
“奢侈品购物街发生跑车爆炸案件,半个小时后开会,全员不得无故缺席。”肖恩步伐沉稳而快速地从春藤组织大楼的走廊中走过,经过的拿着各种资料行色匆匆的警员纷纷停住鞠躬,再快速直起身子去到自己的目的地“当然,有故也不可以。”
肖恩手指飞速按着密码,会议室的大门缓缓移开:
“这是个大案子,春藤组织每个人都要参与。”
豪华不失简约的办公室中,桌子上摞着足有一米高的文件。白礼仁在各种文件中被折磨得焦头烂额,在喝完今天的第五杯咖啡后,抽屉中久违了的手机铃声响起。只接听了数秒,白礼仁便马上套上西装外套,快步朝公司外走去。
秘书看着匆忙出门的BOSS还来不及询问便已不见了人影,揉了揉眼睛坐下,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
商业街中心的电影院人满为患,国际大导演的封山之作今天即将首映,粉丝们满脸泪痕激动地提前五个小时便在此等待。铁牛牵着女友的手怕不小心走散了,衣服里兜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愣了数秒激动不已地接起来,听完之后原地敬了个礼,大声回道:
“Yes,sir!”
满场的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女友还来不及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铁牛已经冲出了人群奔跑在大街上了。年轻的漂亮姑娘在后面跳脚气愤地大喊:
“你居然丢下我?我们结束了!”
带着许久不见的爽朗笑容回头,铁牛一个飞吻,愉快地大叫:
“随便!宝贝儿!”
留着蘑菇头的瘦小男孩被围在稍显强壮的一群男孩中间,抹着眼泪听着男孩们的嘲笑。带头欺负人的男孩伸出拳头冲他脸上砸来,却被拦截在半空中。
一脸痞笑的东方帅哥直接把伸拳头的男孩拎起来,叼着烟表情不羁地说道:
“我说,欺负人可不是男人该干的事儿。”
欺负人的小孩们都被吓得嚎啕大哭,闻声而来的家庭主妇们骂骂咧咧地朝吉田冲过来,手里拿着拖把,擀面杖等物,仔细看看,居然还有个华人妇女拿着个鸡毛掸子嘴里骂着‘欺负我儿子给老娘站住,傻逼!’直奔他而来。
一群妇女追着吉田跑了至少八百米,最终放弃领着各自的儿子回家,被欺负的小男孩噙着泪水站在原地,表情懵懵的。看样子有十四五岁的俊朗少年走到他身边,勾起嘴角自信地笑着说:
“我叫吉宝,以后我罩着你。”
气喘吁吁靠在街角,吉田又点燃一根烟。忽然听见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旋律,轻轻痞笑,接起电话。走到街边一个骑摩托的小混混身边,说:
“警察,征用你的车。”
说着,一脚把小混混踢下去,跨上摩托,绝尘而去。
幽暗的房间中,一个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的脸上盖着一本厚重的书。忽然门被推开,泄进满室灿烂的阳光,吉宝站在门口,把手机丢到床上,说:
“别半死不活的,来任务了。”
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莫纳沉默半晌,起身打开抽屉,将一枚平安符放在胸口的口袋里,套上外套出门。
吉宝倚在门边,嘴角渐渐泛起微笑。蘑菇头的小男孩站在他身边,小胳膊搂着他的腰,看见他笑了,也跟着傻傻笑了起来。
“爆炸发生在中午十二点四十四分,炸弹威力巨大,车主当场毙命。车中并未发现任何炸弹所用的化学物质,经过了解,车主是伍德家族旗下赌场的老板,少言寡语却行为端正,并未与谁结仇。但是,法医鉴定的结果是,死者是个异种。”
“所以现场才没有发现炸弹残渣,离奇的死亡,和文叔的死亡手法大同小异。”白礼仁摸摸下巴“都没有任何有效途径找到凶手。”
“伍德家族中除了元老和高层之外是严禁异种混迹家族事物的,他应该是其他异种组织派来的卧底。”吉田咬咬嘴唇,对白礼仁说:
“有没有可能是爱德华集团做的?”
“不可能,最近我一直处理集团所有事物,别说异种了,就算黑道生意都不会接。除了一开始就在集团工作的少数异种外,剩下的新进员工全是正常人类,完全就是个正常的企业。”
肖恩站起来,面对众人,说:
“这就是问题所在,说明新的反动组织已经开始行动了,目标就是伍德家族。从现在起,利用你们从前的人脉仔细盘查全市的异种,看看有无失踪等异常。另外,增派警力到伍德家族,调查整个家族的人员是否还有别的异种混在其中。出发!”
“Yes,sir!”
白礼仁走出会议室,从口袋中掏出白景安的内部人员专用手机,用力一握。
“哥哥,你一定到平安。”
白景安觉得身体正在大幅度震荡,五脏六腑都快被甩出去,却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紧接着,一股久违了的畅爽凉意浸透了他整个身体,很快,激流的水呛到鼻腔,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小白,你没事吧?”一双受紧紧攥着自己,是爱德华急切的声音。
“死老头!不就是偷了你一瓶水吗?我要是知道这有这么大一片绿洲,我犯得着偷你的?快放了小白,有什么事儿冲我来!”
白头发白胡子还穿着一身白衣的老头扣扣鼻子,小拇指掏出鼻屎一下甩在爱德华的脸上。舌头抵着牙龈,不良青年般噘着嘴,一幅与年龄极其不相符的张狂样子:
“你算哪根葱?敢呛爷的声。不想救你后面丑八怪的命了?”
爱德华半张着嘴,微滞之后疯狂点头:
“想!想!快救救他!房子,车,女人,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少他妈侮辱朕!那玩意儿白给我我都不要!”老头儿扣扣耳朵,将整个身子都沉进水中的白景安捞出来,对爱德华说:
“你,给我滚远点儿。旁边屋子收拾做饭洗衣服,别打扰我干活。”
“哎哎!”有生以来爱德华第一次被骂得如此酣畅淋漓,痛快地应着,颠颠跑到伫立在绿洲旁边的土房子中做饭去了。
就在那时爱德华快要放弃,但是被白景安鼓舞着重新出发,仅仅是继续走了约三个小时,便发现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土房子立在沙漠之中。他揉揉眼睛,以为是海市蜃楼,可发现居然是真实的。于是他背着白景安疯狂奔向房子,在后窗上发现了一个玻璃瓶装着的水,不管不顾地拿起来给白景安往嘴里送了一大口,自己又咕咚咕咚喝了一整瓶。然后,就被抓包了。
谁知,简直是因祸得福。
感觉着渐渐恢复的体力,看着灶台上冒出的烟,爱德华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可贵的。假若自己那时没有拼劲最后的力气,而是就那样放弃。
将食物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爱德华看着呼吸逐渐加强的白景安,缓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