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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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发生后三天,崇鹤才从麻醉中醒来。站在旁边的护士看到崇鹤醒来,俯下身子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崇鹤用尽全部的力气,说出“ok。”
护士点点头,“那我去叫医生过来。”
崇鹤慢慢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查房的护士注意到了崇鹤满头大汗,走过来将床位调高。
崇鹤看到包着纱布的左腿只剩下大约二十公分,下体插着尿管,左手插着针管,右手打着石膏。只要轻轻移动,腹部就会传来揪心的的疼。
“我们联系过你的父母。但是好像他们不懂英文,你有办法联系他们吗?”
“可以不联系吗?”
“是可以不联系,但是你确定吗?”
崇鹤点点头。护士也不好再说什么,查看了一下点滴就走了出去。
每天光临病房的只有警察和保险公司。崇鹤就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了三天,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那段时间,崇鹤只有让自己尽快进入睡眠,才不会太难过。经常看到门外有家人或朋友陪同的病人,崇鹤只能尽力让眼泪留在眼眶里。
崇鹤每天只是静静地呆着,平静的接受复健,平静的接受那条不属于自己的腿。
辛苦的复健总是会有效果,崇鹤和那条腿配合的还不错,只是正常的行走状态下,看不出来。崇鹤从医院回到租住的地方。行李大多都被房东扔了,崇鹤从车库里把剩下的一些行李搬上车,开车回到学校。
崇鹤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昊澄就下课了。崇鹤远远看着昊澄和朋友下课往宿舍走去,崇鹤慢慢跟上去,本想打电话给他,然后看他拿着电话寻找自己。
刚拿出手机,就听到昊澄和他的朋友说,“崇?对呀很久没在学校见到他了。”
“你和他关系不是很好吗?”
“还好啦,也没有多好,大家不过都是中国人而已。”
崇鹤慢慢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离开了学校。
瑞龄的情况慢慢地好转,毕竟小孩子就是忘记的快。公司的事务最近也是特别多,但崇鹤每天都会找时间去片场,看看电影的拍摄情况。
这天晚上,崇鹤结束了公司的事务,带着刚做的红烧排骨给正在拍夜戏的单石海送去。
“爸爸,我能不能再吃一块?”
“你自己说要给单石海叔叔留,你怎么能吃。”
“就吃一块。”
“你那么胖就别吃了。”
“我哪有胖,老师都说我太瘦了。”
“你跟你们老师比你倒是真的不胖。”
片场在山区里的一栋森林别墅里,远远看到山区冒着浓浓的烟。崇鹤赶到后看到所有剧组都在山区**着,不远的房子被大火包围。
崇鹤抓着制作人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
“大家都出来了吗?”
“不知道,我们才刚到。”
崇鹤看了看周围。大喊:“道具组呢?”
大家都看了看周围,崇鹤抓住瑞龄的肩膀,把他塞回车里,“你给我呆在这,把车门锁上,除了我谁都不给开。明白吗?”瑞龄点点头。
崇鹤立刻转身往房子冲过去。制作人也带了几个摄影师,冲了上去。
别墅前站着几个人。崇鹤数了数,“不对,少一个。”
“单石海!”
崇鹤立刻抓住旁边的人,“单石海呢?”
“他说他在道具间休息。”
崇鹤立刻想要冲进去,却被大家拦住,“火势太大了,别去了。”
崇鹤推开拦着他的人,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开二楼的玻璃,向侧面的篱笆墙冲过去。大家还在看被砸开的玻璃时,崇鹤已经爬上了二楼,从刚才砸开的玻璃钻了进去。
本来在地下室休息的单石海在睡梦中感觉到温度升高,张开眼,角落的布艺道具烧了起来,
单石海捂着嘴,冲上楼梯,门却被锁上。用力撞了几次,可惜门是向内开,而且在楼梯上很难用尽全力。单石海回到地下室,拿起几个平时用来拍戏的防火垫,把自己围在地下室的角落期待快点被人找到,火势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困难。单石海,慢慢倒下去,难道我要死在这了吗,亮亮已经回去了,他要是在就好了。
崇鹤记得道具间在地下室。崇鹤从侧面的楼梯下到一层,一层已经完全被大火覆盖,呼吸已经开始困难,崇鹤爬低身子,路过厨房时从地上拿起放在边上的矿泉水,脱下衬衣,倒在上面,绑在脸上。
绕过厨房,就是通向地下室的楼梯,但是门却被锁上了。崇鹤往后推了一步,用尽全力撞开门。顺势滚下楼梯,崇鹤慢慢爬起来,上面的木板慢慢脱落掉下来,地下室已经是一片火海,崇鹤把矿泉水全部倒在身上,慢慢看到一个没有火光的角落。崇鹤从地上捡起已被撞坏的门,抵在前面,快速冲过去,在角落里找到已经晕过去的单石海。
崇鹤把单石海背在身上,从刚才开出的路回到一楼。
一楼的所有出口已经全部被大火挡住。崇鹤上到二楼,自己刚才进来的地方已经出现崩塌,地板上有一个大洞,根本无法跨越。崇鹤转到后面,进入主卧室。
崇鹤把单石海放在床上,看了看周围。
崇鹤从床上扯下床单,把单石海绑在自己身上,打开窗户钻出去,顺着旁边的水槽滑了下去。
崇鹤把单石海放在救护车上,自己回到车上,从车里拿起西装穿在身上。坐在车上,崇鹤感觉到自己的右腿已经开始发抖。左腿已经开始有不良反应。
瑞龄紧紧握住崇鹤的手,崇鹤看了瑞龄一眼。开车回了家。
瑞龄睡着后,崇鹤才处理了手上和脸上的划伤,换上衣服。开车来到单石海住院的医院。
病房里只有单石海一个人,崇鹤走过去,把红烧排骨放在旁边的台子上,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单石海。
一条短信不得不让崇鹤离开医院。
“我决定采用你的建议。”发件人:博弈CEOPhil。
崇鹤立刻赶回公司,开始准备收购博弈。
第二天,单石海醒来后,看到台子上的红烧排骨,找了找周围,想要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真的是笑钿。”范婷激动地看着面前的单石海。
“请问你是?”
“是王崇鹤拜托我来接你的。我叫范婷。”
范婷把单石海接到崇鹤家,范婷一进门就嘟囔着:“这个王崇鹤,怎么能让孩子一个人在家呢。”
“能问一下,为什么把我接到这吗?”单石海问道。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接到王崇鹤的电话,他就让我去医院把你接过来。我本来还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是你。你介不介意我问下你们是什么关系?”
单石海想了想,尴尬的说,“其实什么关系也不是,如果要强加的话只能是他是老板我是员工而已。”
“那就奇怪了,王崇鹤这家伙不像是会随便让人来他们家的。”范婷看了看表,“不和你多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范婷走后只留下瑞龄和单石海。
瑞龄看着茫然的单石海,“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打游戏。”
当天晚上六点,瑞龄看看表,拿起电话,“喂,爸爸。”
“哦,那好吧。”
瑞龄挂上电话,对单石海说:“我爸爸说他很忙回不来,让我们自己吃。”
“那我们吃什么?我不会做饭。”
“那我们叫外卖吧。”
吃过饭一直到十一点,崇鹤才回来。
“瑞龄,快去睡觉。”
“好。”
崇鹤陪着瑞龄上楼,等他睡着后,崇鹤下来对单石海说:“我最近会比较忙,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儿子。”
“没问题。”
“那就好,你就睡我的房间吧,还有这些钱和这把车钥匙你拿去。你们剧组那边大概需要一个月才能重新开始,在这之前你就住在我这。”
单石海接过钱和钥匙,“那谢谢你了。”
“那我就先回公司了,还有点事。”
“现在吗?”
崇鹤点点头,穿上外套,关上门。
单石海也开始觉得困,走上楼,楼上只有三个房间。两间卧室在靠近楼梯,最里面是一间书房。
单石海走进崇鹤的卧室,kingsize的大床,左边是浴室,右边是衣帽间。好奇心的趋势,单石海走进去。左边是整齐的一排西装,右边一面大型的鞋柜墙,但是上面的鞋倒是不多,只有中间一层有几双鞋。鞋柜旁有几层抽屉,拉开后,第一层全部都是卷好的领带,第二次拉开是表,各式各样,都整齐的放在玻璃盒里。最下面一层拉开后,吓得单石海坐在地上,在凑近一看,全部都是假肢,各式各样。单石海立刻合上抽屉,躺在床上。
再次见到崇鹤是一周后,电视上的新闻。
“昨日bluesea成功收购博弈公司。”
瑞龄高兴地大喊:“太好了,晚上爸爸就会回来了。”
果然,晚上崇鹤开门回到家,瑞龄冲过去抱住崇鹤。
崇鹤摸摸瑞龄的头:“乖。”
瑞龄抬起头,看到崇鹤。崇鹤满脸的疲惫。崇鹤随手扔下包,走上楼,连衣服都没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单石海走过去,看着崇鹤,心想:“应该要让他好好睡。”
走过去帮崇鹤脱掉西装,衬衣,西裤。静静地看着,崇鹤的上身肌肉线条很好,但满身的疤痕,和那条残肢。单石海心里突然有一种很心疼的感觉。眼泪居然就这样滴了下来。擦掉眼泪,单石海看着泪滴,笑了笑。轻轻的帮崇鹤卸下腿上的假肢,给他盖上被子。
看着崇鹤的脸,轻轻的吻在脸颊上。
单石海关上卧室的门,深呼吸,平静着狂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