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江流千古英雄泪 第四十七章 语惊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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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少年时。轻薄好弦歌。西游咸阳中,赵李相经过。娱乐未终极,白日忽蹉跎。驱马复来归,反顾望三河。黄金百镒尽,资用常苦多。北临太行道,失路将如何?”
纤细身影常立于垂柳下,时而咏赋哀怨,时而情切,仿佛人间万般皆以尝透。每每这时,宁文泽总是相伴左右,耐心开解:“都说了,你身体不好,别整天念些这悲春伤秋的东西。若是你愿意我陪你去街上逛逛,顺便也看看芷枫在茶馆说书没?”
苦夏炎炎时日又漫长,繁华过后的草木已是焉焉耷耷,只有夏虫在高歌。两人走在酷热街上,浑身都大汗不止。商铺都扯上遮阳的帘子,小贩也躲进了树荫里。无精打采的几个路人靠着屋檐下的阴影恹恹走过,昏昏欲睡的样子像随时都能躺下。
大汗的谢清桠瞧见却心悦地说:“其实,我是喜欢夏季的。别人都这么无精打采病恹恹的,我却喜欢夏日炙热的气温,感到身上的阴寒也被火热给驱散了。”明明额头,鼻头,身上汗流不止,他却像比吃了冰镇凉茶还舒爽。
宁文泽是将信将疑的看他里外冰火两重天的样子,也只好木木点头。
“看哪,真的是芷枫在说书!”宁文泽见到茶馆里坐的,趴的一层人,那白芷枫依然白衣飘逸的坐在台上说着他的书。台下就算在听的人也多半趴在桌上或用手撑着头,强打精神的听。宁文泽朝台上人一笑,便找了个位置给谢清桠,自己转身在一层人群间寻找可以坐下的地方。眼光无意瞟过人群对面,宁文泽竟一下怔立当场。
“喂!你别老站在我前面啊,都挡住我了。”
“喔,不好意思!”
那街边迅速闪过的人影让宁文泽疑惑顿起:有六年没见到师叔了,他怎么会在这啊?来不及多想,他就追着那方向去了。
这不是司马睿的城东别院吗?师叔什么时候会来这的啊?虽然历经风霜师叔还是风采依旧啊!眉目中透着和司马睿相近的冷峻,却又比司马睿更多一丝沧桑和……温情。对,是温情,小时候就很喜欢师叔用这种眼神看他,有种像亲人的感觉。
怀着对师叔的敬爱和好奇,他一路尾随进了司马睿的别院。其实不能怪自己不尊重师叔你啊!你自己偷偷摸摸的来扬州也不早告诉我,就先跑去师弟那里,我都好几年没见你了,师叔你都不想我吗?我干脆给你个大大的惊喜好了,让你高兴得合不拢嘴!宁文泽心里一阵窃喜的想着,一个猫身就窜上了屋梁,屏住气息,偷看师叔。
“舅舅,您来了。这些年为了侄儿辛苦您了!”司马睿的声音激动中带着些重重的鼻音,显然亲人相见难免心中感伤诸多。不过听房里气息好像还有其他人啊!谁呢?和师叔他们关系如此好!宁文泽心里也是一阵惊奇。
“好了,很快就不用天各一方了。你们也不用伤心了!”一道洪亮却深沉的声音又惊住了屋外廊间的梁上人。
师父!这是师父的声音。宁文泽没想到房里的人竟然是他师父,师父和师叔都来扬州了……为什么他们要怎么偷偷相见呢?
“师父师伯,你们只念着师兄就不念着徒儿吗?”清亮的嗓音,很熟悉。是,是楚情馆的夜老板!
宁文泽在梁上真是惊讶之极,什么时候夜朗星成师父他们收的弟子了?还有他们都在这里,自己也是他们的徒儿啊,要不要也下去见见啊?心里真是千滋百味,到让他在这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了。
“银叶,两年不见你也长大了。听说神日教在你的带领下是越来越强了,师父心里很是欣慰啊!”师叔徐书觉满是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徒儿和侄儿,语气也是浓浓的关爱情。
“好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还怕没时间聊天吗?还是说说正事吧!”师父管正云一向对他严厉,说话冷声冷语的,没想到竟也听到师父简短却也温柔的话语。
这一切都让宁文泽如坠云里,懵懵然不知所以,只能竖立耳朵仔细听着。
“睿儿,你文泽师兄学成纯衣神功想必你已知道了。”管正云神态严肃,口气却还轻缓。一边司马睿顿了一下,刚要说话,就被夜朗星插言。
“师父师伯,你们真是偏心!只教大师兄这个神功,却不教我们。”
“蠢小子!不是人人都能学的,我是为你们好。你学那神功只会后悔的!”管正云说得很认真,引起了两个人的不解,夜朗星和宁文泽一时都不明白了。这门武功不是很高深,很厉害的吗?学会了应该很有用才是怎么会后悔呢?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只有骨骼奇异或生性异凛的人才能学啊?而大师兄就是这难得的奇才!”听他说话的司马睿面无表情但双眼却在他舅舅和师伯身上转着。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是难得的武学奇才啊!梁上的宁文泽心里一阵欣喜还在暗自感叹自己时,又听到师父低沉的声音,这回再听心里竟对这位严师异常佩服起来,把他当成了慧眼识英才的伯乐。
“唉!这纯衣神功顾名纯衣,也是意指嫁衣啊!你什么时候见过成衣铺做嫁衣的是做给自己的,那都是给他人做的啊!”徐书觉有些叹息似的说着,面上难免有些歉意感,但管正云却冷哼了一声:“师弟你总是这样妇人之仁,难道你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了?”
“这……毕竟有关文泽的一生啊!”徐书觉对着自己师兄的严肃竟也心颤了。
“当初买他回来就是看在他父母是老实巴交的人的份上,而他也是敦厚愚笨样。如此条件正好练习纯衣神功,原本想他花个二十年可以练成,却不想他十年就成了,也不枉我们养他,教他十八年吧!”管正云说得兴起却无视在场人的不悦,接着又道:“纯衣神功是厉害,但他更厉害之处却是不为己用造福他人。”
“什么意思?”夜朗星疑惑问道。
什么意思?宁文泽心里暗暗问道。
“因为学纯衣神功的最终目的是将自己的一身神功功力渡给他人,而承受神功功力的人将会使纯衣神功的威力发挥得更强大……而这强大的功力则是开启宝藏之门唯一的力量!你知道我为么不让你们学了吧!”管正云深沉的声音听来让人浑身发麻,夜朗星终于明白师兄为什么知道自己要的东西都在大师兄身上时会情绪失控了,这武功真是无赖之极!
什么?这都是什么啊?宁文泽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无力发软了,双手双脚紧紧缠住木梁怕自己软得掉下去。
“哼!这力量之源是有了,可那打开宝藏的钥匙我们却还没找到。那所谓的金刚乾坤剑到底是什么样还不知道呢!我们这几年在江湖和皇宫里都找遍了都没找到这把宝剑,难道祖师婆婆记录是错的?”
夜朗星脸色不妙的看向司马睿,而对方却目光肯定的闪了闪,算是回答了他的疑惑。夜朗星按捺住内心的不平,故意吃惊道:“这真是太神奇了!原来这神功还有这作用,我和师兄还是不要学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