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楚瑶早就和公孙如是说过什么，曲临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公孙如是已是一脸忧伤到麻木的表情：“我都知道了。”
    树荫里，雪狐还是那副旁若无人的姿态，只在听见脚步声时停了动作。
    “你欠我一条命，师兄可还记得？”原九宸扬着下巴俯视着他。
    “我会替你去救公孙昂，赤帝珠你随时都可以拿走。”
    原九宸满意地冷笑：“想不到白师兄终于也肯为了别人违背天道轮回之理。”
    楚瑶依旧笑得没心没肺，指尖捏着被风吹乱的发丝：“原家哥哥终于也按耐不住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为了那个凡人？”
    “我不想浪费时间。”原九宸拂袖离开的时候最后瞥了一眼药庐的方向，好像还能闻见几丝药香。
    重阳一过，便入了秋。这几日，原九宸他们就好像集体从人间蒸发了一样都不见了踪影。早有耳闻重阳节是人间阳气最盛的时候，鬼魅通常都忍受不住纷纷躲进不见天日的深山。可当公孙昂完好无损地从竹楼里走出来时，曲临也不得不承认，原九宸他们是真的走了。
    “怎么，你在想我表哥？”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曲临手一抖差点被炉里的火焰烧了手中的蒲扇。
    “你们没走？”
    “哎，这要从哪里开始说呢？”楚瑶坐在石凳上，伸出食指抵着下巴一脸苦恼，“太长，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他说他要去见一位故人。”曲临机械地说道。
    “故人？”楚瑶眨了眨眼，“死了近百年，哪来的故人。”
    “那他为什么一定要走？”曲临举着手中的蒲扇，茫然地扇着。
    “因为他是灵，心善。”楚瑶又眯起了那双杏核眼，“但我不是，我是鬼魅，天生就是蛇蝎心肠。我可以把事情告诉你，但我有我的用意，要听吗？”
    曲临起身看着楚瑶，点了点头。
    “原九宸其实有个姐姐叫原七雪，为了救他师兄白芷而死，可白芷却因为‘天道轮回不可抗’之理拒绝帮原七雪重聚元神。所以，原九宸一直恨白芷入骨。可就是这样一个谨遵天命的人前几日竟然出手救了公孙昂。你说，原九宸会怎么想？”
    “白芷？救了我师父？”
    “白芷就是那只雪狐。”楚瑶起身走到曲临身边，一同蹲在药炉旁，“你真以为那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狐狸？”
    曲临：“后来呢？”
    “后来？”楚瑶轻笑了一声，“其实白芷是救过原七雪的，可惜，他救不了。白芷到现在都无法长时间化为人形就是因为当初为了救原七雪，修为尽失。只是，这些原九宸都不知道。我总是当着他们的面让白芷现身带你走，免得你三年后因原九宸而死，再加上白芷真的出手救了公孙昂，违背了他曾经所谓的‘天道轮回不可抗之理’。原九宸那个笨蛋就真的以为白芷是喜欢你的，他竟然还吃醋了。”楚瑶突然发出一阵狂狷的浪笑，“他还狡辩，呵，我怎么会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