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大雨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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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并不是个好天气,天空里的每一朵云都不如雪一般的白,而是透着点点的黑,宋嘉知道这是乌云,而乌云好像是即将下雨的征兆。
没有带伞,没有母亲临走时关切的提醒,十岁的孩子不会在非常激动的时候,瞧见天空里的乌云还记得出门要带伞和雨具。
他心里想着,要是下雨可怎么办,自己又没有伞,岂不是会淋成落汤鸡?可是都已经走了一半的路,难道要现在折反回去拿伞,宋嘉纵然是不愿意的,他现在多希望能立刻飞到顾秋年家中。
继续向前走去,他头顶的那团乌云也一直跟着他走了起来,宋嘉停下脚步,暗骂头顶上那朵阴魂不散的乌云,乌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咒骂,打了个喷嚏,它的鼻涕快要淋下来了。
然后就是倾盆大雨,大滴大滴的雨滴掉落下来,打在梧桐落叶的街道上,打在宋嘉身上。
头发和棉衣都被打湿,这件棉衣和那件被杯子里的水打湿的卫衣一样也是浅蓝,宋嘉似乎很钟爱浅蓝色,他多少次目睹了浅蓝变深蓝。
头发也沾上了很多雨水,一撮一撮粘腻在一起,雨水经过头顶,顺着发尾流至发梢,最后顺着发梢留到脖子里,一阵冰凉袭入心田。
天空不做美,这怨不得别人,而且自己又没有带伞,这就更是自己的责任了,既然是错误,就让老天惩罚一下自己吧。
宋嘉快步往顾秋年家跑去,当他跑到的时候,全身已经被雨淋得没一块干的地方了。
顾妈妈瞧见了,一声接着一声地怜惜感叹。
“哎哟,宋嘉可怎给淋成这样咯!”
“这阴天宋嘉他妈出门也不给他带把雨伞!”
“赶紧去洗个澡,把湿衣服烘烘干,这季节最容易发烧感冒,一生起病来半个月都好不了,可烦人哩!”
顾秋年瞧着妈妈在一旁唠叨不停,也没跟着附和,只光是笑着,帮宋嘉把湿透了的衣服脱下。
未干的雨水全淋在大理石地板上,宋嘉觉得很不好意思,一个劲向顾妈妈道歉,顾妈妈叹宋嘉傻,不顾着自己的身体,倒反而关心起这地板了。
宋嘉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已经快到晚上了,天又是黑得早,仿佛现在已是浅夜十分,顾妈妈烧了一桌好菜等着顾秋年和宋嘉享用,喊了好几遍他们的名姓都无人回应,推开卧室门一看,原来两人看起了动画片。
“都什么点了!还看动画片,快出来吃饭。”顾妈妈留下一句话后就又到厨房里收拾了,匡嚓匡嚓的锅碗瓢盆的声音,两个人还是抱着电视机不愿意出来。
过了一分钟后,顾秋年先从动画片里回到现实,把宋嘉往房外拖,宋嘉向顾秋年吵着要看电视机里放的“假面骑士”。
“快点吃饭啦,我们吃完再来看,再不出去我妈要发火了。”被宋嘉抱住大腿的他无奈摇摇头。
有一阵菜香飘到宋嘉鼻子里,他这才忍痛放手了电视,跟在顾秋年后面出了房去。
看见这一桌饭菜后,宋嘉真是吓了一跳,在自己家中,妈妈从来没有亲手给自己烧过这样好看丰盛的菜肴,从自己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似乎自己家中的午餐总是以盒饭和简单的小炒为主食,哪里像这样丰盛。
“阿姨,这些菜看起来好好吃,闻起来也香,就像是酒店里的厨师烧出来的!”宋嘉一直不停赞不绝口,生怕顾妈妈漏听了他的赞赏。
顾妈妈听了他的话也不自禁笑起来,一笑眉眼旁的皱纹就露了出来,顾秋年不经意间瞧见了妈妈的皱纹。
“随便弄了点,你们将就吃啊,宋嘉,你多吃点,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你看看你这细胳膊。”说着顾妈妈捏了捏宋嘉的手腕,叹了声好瘦。
其实顾秋年也和宋嘉一般胖瘦,只是个子比宋嘉高上一截,所以显得强壮一些,宋嘉不及顾秋年个子高,所以自然看起来独显清瘦。
“阿姨,顾秋年明明和我一样瘦,吃的也和我一样少,你怎么不让他多吃点呢?”宋嘉不解。
“傻孩子,秋年平常都吃很多的,今天你来了,他当然要把好东西让给你吃呀,你还这么客气干什么。”顾妈妈笑着说,顾秋年本是安心吃着饭,给这么一说,便觉得不好意思了,忙辩解到,“妈,我哪有……”
刚说一半就被顾妈妈挥手打断,他也不好再说了,顾妈妈这么说,其实只是想让宋嘉多吃点,看宋嘉吃饭小口小口往嘴里送,别是害羞不好意思。
吃完饭后,宋嘉和顾秋年两个人又在卧室里看起了“假面骑士”,一听说继续看电视,可乐坏了宋嘉。
看着电视,不知不觉就晚上九点了,宋嘉直感觉困意袭来,便是这自己喜欢的动画片也无法抵挡的睡意,想眨眨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可阖上眼镜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最终完全闭上了眼镜。
“喂喂,你给我起来,要睡觉去床上睡去。”顾秋年正瞅着屏幕,一个肉球突然就倒向了他。
“不去,快别说话让我先睡会,等会就不困了。”宋嘉迷迷糊糊在梦与现实的交接口喃喃到。
“快给我起开,你压到我了,笨猪。”顾秋年觉得肩膀被靠得好疼,耸了耸肩,可是靠在肩头的那人仍没有反应,顾秋年叹了口气,只好忍着难受继续看电视,电视里的剧情进展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顾秋年立刻瞪大了眼睛,没空管肩膀上的脑袋,于是宋嘉的头就慢慢滑落,他整个人差点没从沙发上滚下来。
“哎哟,顾秋年你好小气啊,靠一下肩膀怎么了!”宋嘉站起来,支吾几声之后堵着气离开。
明明是这人自己滑下来的,却倒转过来怪他小气,顾秋年觉得自己太冤枉了。
“可是明明就是你自己滚下来的呀,宋嘉。”顾秋年喊到。
很久,见宋嘉没有回应,顾秋年喊了句,“笨猪!”
“你才笨猪!”这回宋嘉才应了他的话。
顾秋年不服气哼了一声没再理他,脸上不自禁浮上一抹笑,也许连他自己也没发现吧。
他为什么会遇上宋嘉这样一个又任性又聊的来的人,真是翻来覆去搞不懂。
那天夜里,顾秋年竟过了很久不得入眠,不知道是因为身边睡着个呼噜虫,还是自己的思绪太过杂乱。
三更,他终于望着已经熟睡了的宋嘉,自己也疲倦地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