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林芝休整了几天，补充了些食物和水。以张起灵的身体素质，两三天就彻底恢复过来了，可是吴邪还是千百个不放心，连背包都不肯让他拿，直看得胖子“啧啧”地调侃他：“小天真这会儿想起相公来啦？之前怎么着你都一脸不认识的样子，居然连胖爷我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你说说吧，这精神损失费，要怎么补偿我？”
    其实吴邪的记忆还在恢复，有一些事情还是不太能串起来，但是大事有了之前他们告诉他的做基础，基本都能知道了。原本在听解雨臣他们讲述的时候，他也不是完全不信，一旦打开了记忆的一个口子，就能陆陆续续地全部找回来。
    不过斗嘴的本事是不会丢的，吴邪斜睨了胖子一眼：“你这免费西藏自由行还不够？还想要精神损失费？指不定小爷我就是因为你一天到晚聒噪才会失忆的呢！”
    解雨臣这几天和黑瞎子两个人在林芝附近转悠了几圈，景点都去了，只不过堂堂解家当家的也不爱走大门，两个人仗着身手好体力佳，一个劲儿地翻山越岭不走寻常路，这会儿刚回来没多久，心情好得出奇。
    黑瞎子朝张起灵一挑眉毛：“哑巴，这下我和花儿爷算是可以功成身退了。北京那边离开太久容易生变，前几天袭击我们的那伙人已经有了眉目。等开车到了拉萨，我和花儿爷就得回去了，你们若是还想逗留几日，就自便吧。”
    吴邪想了想，道：“小哥伤也好了，我们想去冈仁波齐转山。”
    解雨臣点头：“行。小邪，我会抽调一部分伙计过来护送你们到普兰县，你们有事随时可以差遣。”
    “哎哎哎！”王胖子惊觉事情不对头，赶紧跳出来，“那胖爷我呢？”
    “胖爷！”黑瞎子一掌拍在他肩膀上，“要我说，你不如就跟我们回北京得了，省得在这儿当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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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以后，张起灵和吴邪到达普兰县。他们在玛旁雍错看了日落，那天正好起风了，藏民在湖边的玛尼堆上留下的经幡猎猎作响，是天神将那些祝祷的经文诵读了一遍又一遍。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两个人的脸，吴邪蹲下身去，用手掬起一捧水喝进嘴里。
    圣湖的水很甘甜。
    张起灵抹掉他嘴角的水，然后望向远处的冈仁波齐峰。
    吴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轻声道：“我看到的幻境里，你似乎来了这里。”
    “当时我想去，但并没有到达。”张起灵说。当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只不过此时不必再说出来了。重要的是，很多年以后，余下的路，终究是和你一起走完了。
    “小哥，有些事情我记不清楚，也不愿意去理清了。过去的就过去吧，以后，我不会再忘记你了。”吴邪转过头去看他。
    张起灵颔首：“我不介意你能不能都想起来。”
    只要以后不再分开。
    冈仁波齐转山道51公里，他们走了三天，步伐放得很慢，去朝拜沿途的每一座寺庙，感觉每一步前行路上冷冽的空气和身旁人的心跳。这个季节，游人已经不多，偶尔能够遇到当地的僧侣或是藏民，将酥油茶和自家做的酸奶拿出来和他们分享。
    这两个人的生命里，都曾有过很多责任，很多不易，很多鲜血，很多罪孽。
    据说，一颗虔诚的心，可以让神山圣湖荡涤此生所有的尘埃。
    吴邪很舍不得离开，再次回到普兰县的时候，他对张起灵说：“其实我们就在这里放牧过日子也挺好的。”
    那时候正是凌晨，西藏的天空透明澄澈，银河璀璨，星光熠熠，倒映在吴邪的眼睛里。张起灵将一块很大的羊毛毯子披到吴邪身上，把他裹了个严严实实，毕竟夜凉，在这种高原缺氧的地方感冒发烧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结果吴邪还不领情，重新拿下来展开，把两个人的后背都盖上了，然后一转身扑进张起灵怀里，把头闷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披毯子没有抱着你暖。”
    “嗯。”
    一辈子，都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