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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啦!”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知道她肯定又要说是我没有遇到那个让我喜欢上香水的人,我想告诉她我不是她,我不是那个即使是被男人骗得一无所有也依然坚持相信泛滥的爱情的人。可是我又不想把话说得太死,于是就什么也没说。
    爱是最高雅又是最低俗的东西,高雅的时候它是万物的共同点,不管是猪狗牛羊还是其他不值一提的小东西也可以把伟大的爱表现得淋漓尽致,而低俗时谁都可以说它谁可以唱它,谁都可以用它的名义明目张胆地为所欲为。
    就像是让可心沉浸在爱的泡沫里的男人。
    两个星期后,那个头光得像卤蛋一样的男人把可心接走了,不用想–––肯定又是金屋藏娇。这是大多数男人的通病,一旦有喜欢的女人就喜欢用房子把她囚禁起来,以表示自己的所有权,金屋藏娇?还不是说得好听罢了。
    不过好不好听我说了不算,反正她是觉得幸福地无可救药了:“李哥在郊区给我买的房子,虽然比不上别墅,却也差不了多少。”她笑得天真烂漫,像是糖果吃多了,要甜掉牙了,“以后就不能和你一起上班了,不过姐妹一场,你要常来坐坐。”
    “你我也是知道的,性格懦弱又很胆小,混了那么些年还是改不掉太相信男人的毛病。”虽然是抱怨和嘱咐的句子,我也是随口一说不指望她会听。
    “你总是这么说。”她安心地笑,“我总会大胆一回的。”
    我无话可接,于是帮她递行李。当所有的行李都抛进那黑暗的后备箱后,可心也在那个年龄大的可以当她爸的男人的拥护下踩着十五公分Tata高跟鞋跺到黑色的宾利轿车门前,男人绅士而热情地替她开门,她十分优雅地弯进去。男人关门,启动引擎踩着油门绝尘而去。
    离别的一切的一切老套而干练,可就是这么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几个瞬间就久久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特别是夜深人静时却听不到可心煲甜腻腻的电话粥的时候,特别是阳光明媚的午后看不到她优雅的身段在剪影里来回晃动的时候,许许多多她原本该存在的瞬间都凭空消失的时候,那天离别的瞬间就开始在脑海里自动播放,像泛黄的旧照片一样。
    再次准备回家的时候,遇到了也不知是该遇到还是不该遇到–––反正就在那么精准的时间里遇到了那个男人。
    当时我在等车,他开车路过,摇下车窗:“如风。”
    “嗯?”我差异地对他指着我,因为在我所有认识的人里面并没有这张轮廓分外分明而成熟的脸。
    “对呀,就是叫你,如风。”男人被逗乐了,伸出修长的手指覆在唇上,有些玩味地继续望着我。
    “我认识你吗?!”我有些恼了,于是瞪着他:“很好笑吗?这事放谁身上都是一样的表情好吧?”
    “去哪里?我送你一程。”他收住笑容,眯着的眼睛变得圆润起来,见我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于是表情变得更加正经起来,原本覆在唇上的手也自然而然地下滑到从下巴蔓延到双鬓的浅浅胡子上面,然后标志性地开始摩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与此同时,停过来的大巴和公交也不耐烦地鸣笛示意,“忘了这里是公交站。”他自顾地说着摇了摇头,然后像发怒的猫似的向上支起身子,将手从副驾驶的空隙中吃力地伸出去,这个动作有点像疯狂版的伸懒腰。不过–––他是打开后座的车门。
    整理了一下洁白地衬衫重新坐好后,他朝我微笑示意,“上车。”
    “不上。”不知道那些焦急的人们为什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反正我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事实。
    “走不走?!”大巴司机发怒了,刺耳的鸣笛怒气冲冲地连续响了两声以代表司机的心情和满车乘客的不满。
    “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眯着朝我挥手,像慵懒高贵的猫对眼前的老鼠说‘你只有过我这里来了“一样。
    无可奈何,我怒气冲冲地跺进他的车里–––我真怕我晚上去一步那些大巴司机就要踩油门从我身上碾过去,而那些即使没有乘车的人也要装的大义凛然地朝我身上扔臭鸡蛋了。
    “别生气,他们是把我们错当成闹矛盾的情侣了。”他笑着转动方向盘,调了个头。动作语气自然而然一气呵成,这个男人怎么那么自来熟?
    “如果你开的不是一辆宝马那他们还会那样认为吗?”不理会他老朋友式的话语为刚才在刺激下做出的没有逻辑的事情倒吸一口气:“我真是疯了,就这样上了你的车。”
    “我又不是坏人。”
    “坏人可没写在脸、上–––”
    “算了。”他不打算继续跟我贫,或许他知道贫不过我,于是换了个语气说,“你去哪儿我送你。”
    “去浣水镇,你可能知道可能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想要送我一程,可是凭感觉的话也不觉得他像那种凶神恶煞的坏人–––不过现在很多坏人也都没有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转念一想,又不是生活在电视剧里面,坏人一出场就能认出来的……
    “我知道。”干脆的声音及时制止了我内心矛盾地互相自我反驳,他接着老练地说,“临江下流的一个小镇嘛,我知道的,以前送同学回家去过,不过……”他的语气软下来,我以为他有什么顾虑于是抬头直直地对上反光镜里的单眼皮,“不过得上高速。”说这话的时候刚好他也从镜子里盯着我,不过因为开着车的缘故他的眼睛一晃即逝–––他得目不转睛地盯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各个路口的红绿灯。
    “即使你再自来熟,也不能改变我不认识你的事实,还有–––”
    “认识的。”他硬生生地切进来,“你一定认识我的,15号晚上,在天水丽苑,记得吗?”
    15号那是十几天前了,如果不是运气比较好一直陆陆续续地有客户我想我绞尽脑汁还是勉强可以想起来这个男人。不过我既然都潜意识往这方面想的话那可能事实也离这一方面不远了,纠结的是我并不愿意往这方面想我也不想提起。
    “还是没想起来?”他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车子轻巧地一个转身便上了高速,车窗外的绿景也左转缓缓向后退去。
    “不怪你,每天都遇到不同的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他好像在叹气,有点自怨自艾的感觉。可是他犯错了,错在这话传到我的耳朵里,变出了嘲讽的味道。
    “停车!”我有些生气了,原因是他说的这句话和确定了他是我曾经的一个客户,这是我最不想遇到的事–––不管客户是富是贵我都不想在私下里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他透过反光镜看我,像做错事的小孩有些不知所措。
    “我误会也好不误会也好。”我的态度依然坚决,“你又不是不知道,浣水镇是农村,你送我回去算什么?嫖客送婊子回家?只要他们其中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就会被无限放大,那我的家就完了!”
    “原来是在意这个……”恍然大悟似的,“那你可以一百个放心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故意破坏你的家庭,不过我很喜欢你的说话方式,很自由很直接想说什么说什么不用像别人一样想说又不敢说,甚至还要因为面子问题特意避开一些词汇,例如‘婊子“这样不入流的字眼。”
    见我没说话,他抬头从头顶的反光镜里面偷瞄了我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盯着前方转动方向盘。
    路面直稳后他又抬起眼皮从镜子里面偷窥,“你怎么没有什么表情,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有什么目的?”完全不理会他想要热场的句子,甚至比前一句更加直接更加冷地把他的话浇个透心凉,“你也想要包养我?”
    “什么?”不用透过反光镜看他的脸我也知道他诧异地张大了可以放下一只鸡蛋的嘴,“你说话真是太–––”
    “太什么?”我接着说,“前面不是还说喜欢我的说话方式?”我想只要他的智商不是负的就一定能听懂我话里的嘲讽。
    “太–––大胆了。”他一定是词穷了找不到可以形容他心情的句子才暂时用‘大胆“来形容我的话。“其实,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想的那样。”他语重心长地说。
    “呵呵是吗?”我笑里藏刀,“请问你结婚了吗?”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问得得当,反正我只是随口嘲讽一问,不指望他给我什么答案。
    而他也确实没有给我什么答案。
    这样一来他像个敬业的司机一样安心地开车,我则像是乘客一样看着高速路流水般快速地往我的身后流走,车内突然安静下来,我突然感觉他的心跳和时间一样开始停止流动–––还好他不算我的朋友,不然这样的氛围可真够尴尬。
    我从反光镜里偷偷看他的脸色,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是一张激不起涟漪的深沉的脸。没有和颜悦色也没有气愤,完全看不懂表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在思考我刚才问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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