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物语:鲜血滴于玫瑰永不凋零的爱,皎皎冰辰,披上子夜祈色的沉默 (376)银河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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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离开亚德里亚十二天后,卡塔兰帝国衰败了,他们的领海没有足够的,能做浮标的铁。”
在一个兴高采烈的正午,一个兴高采烈的伊奥科斯搂着索伦的脖子,兴高采烈的振臂高呼着,一个又一个愉快的希腊字母通过象牙传声筒,传达到水手们的耳朵里。
“听到了吗,铁都没有!我们在这里看到了敞开的金库,看到了举起义旗的人们,圣战的号角与烈酒即将斟满我们的雄心,没有什么比这更慷慨的事了!”
慷慨的事?
就是要一个希腊舞女这么简单?
按伊奥科斯喜好打扮成圣女的莘宁,抱着沉重的金杯以及一颗求死无门的抓狂心,被家仆残忍推上了演讲台。
拜他们这群圣女控所为,更衣更衣,更到每天睁开眼都会认识一个全新的自己,更是每一次都无法自己的要抓狂……
圣女叫的真好听!
为什么别人家的皇帝就妻妾成群,我家的伊奥科斯可怕的专一?
今天又是这样,伊奥科斯就等在那里,他换上了一身半裸的裙衣,烂漫的碧眸像起了星子的海湾那样深邃,流水般金黄的卷发似乎有意开出这脉脉传情的笑颜,披散在水粉似的肌肤上,像由雪被下开出了千丝金菊。
“做圣女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谁让我们一直手捧圣杯,这一定是神的旨意……”
等在那里,等距离够近了,从他强有力的躯干开出了温柔的张力,冰凉的指尖轻轻缠上她的胳膊,屏气凝神,那双蓝到无瑕的明眸闪着若水的柔光,带出一片令人沉沦不醒的迷离。
接着,那样的目光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恰似情窦初开的宙斯追逐水中的仙子欧罗巴,使落日闪耀金色的眼睛化在少女的心里,如果是他,一定也可以令欧罗巴动心,令欧洲属于希腊。
他的目光温柔的在她手上停留片刻,又朝着更远的大海眺望了一眼,那瞳中的光辉映着海水的蔚蓝,漾出心安理得的微笑。
“举起圣杯,让我们向所有人宣告。”他轻轻侧身,收了笑容,香油芬芳的白嫩手臂环过她娇小的身子,将她搂的更紧。
“宣告什么?”
“知道我们现在到哪里了吗?”他亲切的问道。
“我们这离底勒尼安多远了?”
“很远了。”他淡淡一笑,把头一歪,歪到了莘宁的肩上,“我们是在大西洋。”
“大西洋?”
“是的,大西洋,落日之洋,那边是天的尽头,太阳神在那里沉睡。”
亲,那边是美洲,万恶的天圆地方啊……真的是很想先一个圣杯砸上去,顺便告诉他这些地理常识。
要是这样,哥伦布就要诞生在一千多年前以前了。
海上的雄鹰轻蔑地挥舞在直布罗陀的上空,大张旗鼓宣布着雅典在这片土地的胜利。
如果海神放任被他眷顾的神之子挥剑继续向西前进,那么征服西洋,改写美洲一定不在话下。
“记不记得在基菲索斯我们举行的第一场婚礼?”伊奥科斯眼中闪过一丝耀眼的坚毅。
“难道还有第二场吗?”
“如果你喜欢,第十二场也会有的,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我与你的婚礼,将永远以最初的面貌为世人见证,千秋万代,永不改变。”
海上一环一环的波影若有若无的掠过伊奥科斯远眺的笑颜,晕开飞虹疾电似的绚丽,好似一轮幻象。
不,没有谁可以千秋万代,没有谁……
莘宁极力希望自己清醒一些,再清醒一些。
她感到自己正沿着时间的长河逆流而上,身边看到的听到的历史都化作了海面上一个个璀璨的光点,文明正在以奇迹的速度迅速回归它本源的辉煌年代——希腊。
“我以为你是无心之言,说起来这都是十年百年与身后的事情,有谁又能把它们主宰?”
“宙斯令欧罗巴动心,如愿得到了欧洲,那么我的丝来圣女,如果有一天,我成为神,我会让你把它们主宰……”
伊奥科斯将唇附在她的耳畔,又轻易许下了一个永恒,紧握着的手越来越紧,从迷惘与畏怯的过去跨越到现在,握紧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约定,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演讲台前,他跃身而上。
“太阳神前举起的火炬燃烧着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令它的持有者战无不胜,一个神圣的民族将举起它走在前面,把整个欧洲从没有信仰的蛮荒带领到光明的神前,在跨过了直布罗陀到达落日之洋的此刻,我给你们希望!”身下的希腊诸将屏息望着承载众神恩典的圣杯,被神之子伊奥科斯高高举起,“欧洲,为我们主宰!赐驾!阿提卡尼亚!”
洪水般决堤的欢呼,带着足以溃坝的热情,在古希腊的鹰徽下,人们抻直右臂向大帝致敬,爆发出信仰绝对的力量。
这个,希腊在这个时代撼动一切的力量。
只能说那时的希腊更像希腊。
带着这种对信仰的肯定,登陆的栈桥被希腊打开,位于古西班牙的卡塔兰帝国,在此后漫长的五十年里都是属于希腊的行省。
“士兵们,现在听从我的指挥……”
阳光下的他,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彩色的琉璃,洁白的裙衣、迤地的金发,仿佛罗丹亲手塑出来的面孔,有着收放自如的自由坚定。
你们给我力量
我给你们希望
有海的地方就是太阳神照到的地方
太阳神照到的地方没有沉船
因为雅典没有沉船
被上千人参拜时光彩照人的样子,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登岛,希腊军队各司其职,等日薄西山,市场一样的大营地就在锤子与圆木的捶打之下应运而生。
等汲水,集生火、医治、牧马等条件的大营地围出来,伊奥科斯这个青年统治者像在本土一样活跃,牵着希腊带来的军马顺路抱走了正在跳大神的圣女莘宁。
“你又要去哪?”
“别吵,现在去营地外面”
“我可不认识这里。”
“那有什么,反正我也不认识。”
现在报警来的及吗?
“你可别放手听到没有!”
“我可是神之子,才不会出事。”
嘴上是这么说,但伊奥科斯还是主动放缓了马速,马蹄在心里敲敲打打,像细雪压垮了枝桠的声音。他解开他的金色披风罩在她的头上,隔着华丽的披风,几乎能感受到他有着一颗燃烧的心脏。
“我抓稳了,你放手好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那颗心脏用唇吻轻轻咬住她的头发,沁了蜜的巧舌贪婪的汲取着发上的清香,一只胳膊从腰间搂了过来,“在得到你亲口承认之前,我才不会把你放开。”
在一个陌生的草原上策马,直到回头也看不到营地的篝火,伊奥科斯终于收住了蹄,这里是好大一片湖。
“什么地方?”
“我在昂蒂帕克的书中看过的地方,太阳神每晚要在湖底沉睡,听说用它的河水饮浴的恋人,永生都会走在一起,爱奥尼亚,还不快陪我永生走在一起。”
眼前的河流起伏着金色夕阳碎成的光片,黛色的夜幕整个扩映在圣洁的柔波里,像沉淀了夜空的银河,在永夜一样的山谷里绵延四扩,宁静的过滤着人间的狂喜与忧伤,仿佛从不因时间而改变。
“你还在吗?伊……”莘宁唤着伊奥科斯的名字,却看到他手捧着圣杯,走向河边,淡水在星流下呈现的汪洋幻彩映着他的容颜,有如一张无瑕的玉面。
“跟我到湖边来,爱奥尼亚,”伊奥科斯等她过来,双手捧起水中的圣杯,恭敬的举向浩瀚的长空。
“您是大地的母亲,您是我们的欧罗巴,我诚恳的臣服在您的身前,与她一同饮下银河之水,愿您照耀我们来时与身后的道路。”
圣杯上天使的图案透白可见。
这样的他引人遐思。
好像他的身后,随时都可以伸出无比美丽的翅膀,就像第一次看见阳光的希腊金鹰,永远记得神的味道。飞向太阳的国度,侍奉永生的神砥就可以得到永生。
“喝吧,喝下它,”他轻轻饮了一口圣水,用唇吸住了她的唇,随着一股冰凉的清泉涓涓滚入,唇温恢复了触碰瞬间的滚烫,开出了洁白的微笑,附在她的耳边,“不要说是十年百年,我可以成为神,我对你的爱,一定可以永不凋零。”
埋葬在历史中的种种亦复如是,在他的前额重绽出令瞩目倾注的骄傲,犹如雅典的冠冕,是希腊在这个欧洲最真实的存在。
一定可以永不凋零……
“可是,可以吗?”
“当然可以,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要我说,要永不凋零,一定也可以永不凋零。”他死死搂住了她,清晰的看到了他的眼睛,瞳珠仿佛是座封冻的火山,沉默里蕴纳着毁天灭地的业力,闪现出希腊港口那座燃烧的奇迹,那团熊熊的火焰正蔓延向西班牙、利比亚、埃及……在他短短的二十三年生命中,响起的这首掠夺的圣歌从地中海唱到了东南亚。
说话间,他的瞳珠似乎亮到了极点,仿佛用针尖挑碎的水银珠子溅落满地的群星璀璨,蜜红的清唇招呼过来,她的身板死死的,卡在他早已绕到身后的手心手背,那个吻随之印了下去。
伯罗奔尼撒热带果的味道。
像把芒果抹在了嘴上。
“很快,没有多久,我向你承诺的都会给你,海图上没有的,我们都会勇敢见证。”
“勇敢见证一个希腊的神之子?”
“回到雅典之后,我会按东方尊贵的礼节及希腊神圣的教辞来迎娶你这丝来的新娘,我希望从你口中听到一个真正的愿意,你将随我立于开满亚麻蓝的神庙之上,这个伟大神庙的名字,就叫迈锡尼。”
迈锡尼?
“迈锡尼,我的家乡,嗯,不过,我家乡的神庙太多了,你说,把它放在西西里怎么样,把祖国的神庙放在敌人的土地上面,这可真是伟大的胜利。等我成为神之后,再有圣火照到的地方,都是我们的希腊。”
是现在意大利的那座迈锡尼神庙?
宣告自己的霸权与爱而筑下铁血古堡,为了记录下永恒的婚礼时刻,他又下令这伟大的婚礼在古堡的剧院连年上演。
米开朗琪罗称它是‘天使的设计’、‘它出演上帝爱看的剧目’、凡此种种,在家喻户晓的爱情诗篇里,留下闻名遐迩的钟爱之声……
“我对你的厚爱宛如太阳对花卉的洗礼,天上的神会在神庙里聆听我们交心的爱舐。”
他成了用心思考的人,他蠢的不可救药。
我从不相信奇迹,在今天之前……
不相信在男权位高的众神社会,圣明的希腊天子最隆重的起誓,会是为了这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伊奥科斯坠入了情网。
他滚烫的热情像一粒小小的火种,催发出眼中动人的焰火。
为了证明自己的爱情,蠢得不可救药的伊奥科斯替她饮下了情圣的魔药,如同每一个童话的开始,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顺利。
他的唇印在她的齿间,他的舌尖从卷曲到延伸,进退有度地延续着攻城略地的动作,像建立文明的领主从荒凉的地表步入圣堂。
发红的掌印像玫瑰的符号,占有的欲望顺流而下,藉由下阴本性的连贯输入串串缠绵的幸福,燃起朵朵爱情的亚麻蓝。
作者闲话:
每四年一届的奥林匹斯圣火,本是希腊传递胜利消息的工具,宣布占领他国的象征。
如今赛场上健步如飞的健儿,其原型是意大利、西班牙等地废墟中跑步传达讯息的光明使者。
另外,纳粹礼最早起源是希腊海军打旗的礼节,亦是20世纪前半叶奥林匹斯开幕式常有的大礼,最早不作为政治的用途,作者本人没有任何政治观点。
烦劳持有色报纸的看客们累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