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物语:鲜血滴于玫瑰永不凋零的爱,皎皎冰辰,披上子夜祈色的沉默  (347)东域援兵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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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啊!狮子不见了!那孩子还活着!您呐,智慧的您呐!
    我们将尊重您的选择!就按神说的,让她自由!
    太善变了,之前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奸细,此时却因狮子的死而为我们欢呼,雅典果然是强者至上的地方。
    但即使身处再先进的地方,人性也总会优先眷顾强者。
    “先前失礼了,这位小姐。”几名职业骑手走到莘宁近前,拉起她,那蓝色的眼睛如启承了太阳神的热度的地中海的海水一样,包含着满满的崇慕之意,和之前背身的冷漠截然两样,接着,骑手摘下头盔,走到莘宁他妈幽冥的旁边,鞠躬道,“您应该为您的孩子感到高兴,她现在是我们雅典的女角斗士,如果她想,军事学院也会将她破格录取。”
    幽冥摇了摇头,“她不会去那里的,因为她能在这辆车上游行,已是她的最大荣幸了。”说完推了一下莘宁,暗中道,“去吧,娘还要去救一个人,你知道他是谁。”
    “原来您才是神选的留下来的人,来吧,您将获得最大的荣耀,因为祭司决定亲自嘉奖于您。”马夫将莘宁拉上车,这是在角斗场胜利了的人要做的第一步欢庆,呵呵,那要是狮子赢了捏?莘宁回头张望着,自家老妈在一片烟尘中向自己挥手……
    斗兽的欢呼,随搭载在马车上的铜锣敲响,在绕场游行后正式宣布结束……
    下车之后,在一群文武百官的拥簇下,莘宁走进了角斗场中央主席台下的房间,那里,传说中的雅典祭司——絮佩里翁。听皇上说,在他死后,他的名字将被用来命名地中海的辽阔,草原的无垠,以及白天与黑夜在时间里的更迭,他将被后人尊为天地与黎明之子。
    皇上为什么老是能猜透未来呢?莘宁在脑海里浮现了曾经与自己一起嬉戏的皇上,此时正远在金陵的**十八世。
    即使是在活着的时候,依然能感觉到眼前这位老人的智慧。
    传说中是他创造了哈瑟一家,并开创了雅典从神话逐步走向文明都会的时代,并为这样一个光辉灿烂的西方文明写下诗歌达百首,延今有些有关史诗的歌剧还会从当年的这个时代的木马计里来取材。
    不管哪个朝代,人们都会从这征服特洛伊以后的古雅典找到相当的自信,因为这确实是人类史上不被磨灭的传奇。
    而絮佩里翁就是在年轻时缔造这出名震寰宇的木马计的人。
    如大多数希腊名相一样,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尊者,身披法兰绒的长袍,金色的头巾在朗朗的烈风间如不朽的旗帜飘逸,一双瓦蓝如晶的小眼如太阳下的基菲索斯之水,传说中太阳神将黄金战车的碎片撒入这条河流,那眼神俨然就如保有着世间最富贵之物的载体,一面刚正不阿的镜子,散发出澄澈的微光,无私的温暖着世上苦难的灵魂。
    “感谢诸神的圣明!古雅典十二神砥决定授予这位集智慧与勇敢于一身的小姐以自由!得到自由的人啊,你们身上可贵的精神是我雅典最光明的传承,所以,我们决定将荣耀的雅典公民权利赐予你,从此以后你的名字将成为雅典人的光荣!你的姓氏再不会被任何枷锁所掩盖!”祭司拄着一根雕着黄金狮子头的罗马杖,抬手高呼道,“赫马谟涅——阿提卡——伟大的光明之子!佑我雅典!愿光明降临,神将宽恕你曾作为异邦人的罪行,你的一切过去都将被洗清,从此以后,你就是雅典的公民了,你将和所有人一样,享有这份珍贵的自由。”
    ‘咔哒。’当权杖的细末敲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的瞬间,祭司像撒盐一样挥出全场的匍匐膜拜。
    “愿光明降临,佑我雅典,自愿服从神的一切,吾之所言,及雅典圣诺,必誓死效我阿提卡之邦,永世不灭的太阳啊!”
    银装的骑士仿佛身披霜雪,在祭司的面前单膝跪地,用左手拍在右侧的肩膀。
    即使是在最早实现军国主义的雅典,拥有最尊贵身份的帝国骑士,在眼前的这个神殿祭司的面前也必须表示服从。
    雅典庄严的阳光在午时三刻撒进狮门,撒进全世界最宏伟的建筑之一阿提卡角斗场,变魔术一样,那带着心脏脉搏跳动的祈祷凝聚成一股难以形容的强劲力量,足以撼动的地动山摇,这就是不容置疑的神权,这是传说中吹响雅典进步号角的黎明之子。他响亮的名字至今依然不亚当年,他是絮佩里翁。
    祭司自然是万神的语者,在人间享有无上的权利,甚至是谁能去圣殿朝拜,都必须路过他的眼睛。
    可以说他是除议员之外,第十三个在雅典拥有裁断权的人。
    “我个人很欣赏你的能力,为了表达敬意,我以祭司的名义起誓,你将拥有主宰自己命运的权利,你的生活将不再受任何奴役与摆布,愿你会有一份不悔的爱情。”絮佩里翁起身,亲切的笑谈着。
    雅典的晴空强光穿过五彩斑斓的翡翠天窗,为在神使的身上镀上一层不阿的耀眼光芒,蓬蔽在光中旋转,染上了极限的荣幸正向他点头致谢,他身上有一种能让人安神的气度,那是经过岁月磨练出来的威严,是唯一能让二长老有所忌惮的人,想必但凡出自于这个人手中的公正,一定也会是最高尚的裁断……
    莘宁是打心眼里感谢眼前这个人。
    不管怎么样,总算能活下去了,莘宁千恩万谢着,退了几步,突然碰到一个熟悉的人,“莘宁,一切都结束了。”说着用冰凉的手抹去她脸上深红的划痕,亲切温柔的语调重复在温暖的雅典之光里,那是她的母亲,数月来不停奔波的幽冥。大概是因为过度的劳累,以至于她很快的就在老妈的怀里……睡去……
    此时的尼米修斯为避免计划败露,只能暂时的躲进了西庭,在自家别墅上的小阳台上猛抽着水烟。
    “尼米修斯阁下。”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尼米修斯面有愠色的转过身来,打量着走到这里的这个人。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灰色背头,一身整齐的学者白衣,手提着一个银色的箱子,脸上挂着与尼米修斯臭味相投的笑容。
    尼米修斯微微一笑,掐着腰,叼着烟斗走到男子的面前,“吉恩,雅典首席的药剂师,把你请来,为我完成我的政变,等我登基那一日,便少不了你一分好处!”尼米修斯从沙发上拿起袍衣,将领带一别,系紧,接着道,“陛下就在里屋的笼子里,像他从普拉蒂亚手里缴获的那些剧毒,我知道你还有好多,完成你的事情,现今的局势容不了我们犯下更多的差错了。”
    里屋,被囚禁的伊奥科斯。开门,吉恩提着箱子走了进来,放到茶几上,打开箱子,瞧了一眼正坐在刑椅上的伊奥科斯,“陛下,我只是一个医者,但这并不影响我受雇于尼米修斯阁下,此来我正奉他的命令,来这里好好招待您。”他将一个树胶空心软管与一枚空心银针紧紧绑在了一起,又从铜瓶里掏出一堆银色的粉末,用水稀释后灌到树胶软管中,他持着软管说道,“这可是致命的药物,我可不敢保证您从这里被释放的时候精神还会不会正常,所以,陛下,您还是早点退位的好,以免白白失了性命又丢了王位。”他一边在做最后的剂量调试一边漫不经心道,“尼米修斯阁下托我向您保证,您退位之后的饮食起居将由权威机构负责,哈瑟氏的遗产也将被依法保护。”
    “作为哈瑟家族唯一的继承者,即使是死也要死在王位上,你们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伊奥科斯定睛道,“尼米修斯的胆子倒是不小,就不怕神谕找他治罪?”
    “我不明白。”吉恩叹了口气,“我只是一个医者,我受雇于他,我有我的工作,请不要让我为难,陛下,我不是心理医生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哦?”伊奥科斯蔑了他一眼,“那么我阿提卡几百年的辉煌,究竟有没有被这个乱臣贼子放在眼里?”
    “这就不得而知了,陛下,最后奉劝您一次,这样剂量的药物打上不死也是个不能自理,所以,还是请您考虑一下,选择一条活路给自己吧。”
    “王位不是儿戏,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通牒,如果就此作罢,神谕仍会给你们往开一条赎罪的路。”伊奥科斯严词反驳道。
    “我的工作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为您注射毒药,如果您实在不想配合那么很遗憾,遗憾我身份卑微,不能保您……”说毕便掏出了爪链,这是一种用铁铸成的爪子形的刑具,使用时通过一支渔枪将铁爪射出,铁爪会抓死对方的肌肉并强制控制其行动。
    就在即将动手的时候,周遭突然起了次声,吉恩紧忙捂住耳朵,毒针掉在了地上,这时从他的脚下突然生出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一个身影自火焰花丛中脱颖而出,捡起毒针,一下扎入了吉恩的后颈,吉恩全身在瞬间瘫痪……
    随着吉恩倒下的时候,伊奥科斯看见了背后站着的女子,白皙到有几分冷艳的面颊,如夜间灯塔流泻出依稀的光,被海水冲刷的净似绝尘;流苏一色,绸缎化形的披肩金发犹如乌鸫的洑水之羽,划开深冬让早春的太阳撒进死寂的端详;一只湛蓝的明眸在深邃的眼窝深处,犹如圆月沉浸在了化不开的浓浓夜色。
    为什么只有一只眼睛,因为伊芙利特,爱琴的公主,相传她右眼的蓝色纯净的为大海所妒,为了得到她,大海之主波塞冬甚至以此之名发动了一场海啸,为了为人民赎罪,公主只好献出了她最美丽的东西,那是一颗曾让波斯王子都曾跪倒在其裙下的眼睛。注定只要哪里得到她的美貌,哪里就会饱受几十年战火的侵蚀。
    完美的东西是不被允许存在世上的,所以,神只好给人间降下竞争,所有兄弟反目,宾朋激舌,归根结底只为一眼……伊芙利特。
    当海伦的容颜苍老伊芙利特的右眼被挖去之后,世间也就只剩下鸦鹫饥讥,残城砾里……
    当你看到那种残留的蓝色时,就不难想象当年波斯诸国混战只为欢缘的因由。
    经过数十年风沙的沉淀,就连伊奥科斯这样博览群妓的王者都未曾幸免会为那抹扑朔的蓝色而动贪念,就更何况是那些牺牲的蛮将与武夫……
    雅典的海伦与爱琴的伊芙利特,可是被合称为古希腊两大公主级婊子,传说中只要一副海伦或伊芙利特的画像,就可以让好几百斯巴达勇士在瞬间丧失战斗力……
    可以说希腊文明基本上毁就毁在这两个妖精身上。
    如今,海伦的美已经化古,世人却依旧记得伊芙利特,只是右眼那抹世界上最美的蓝色,已如爱琴海上淘不尽的水雾须臾在人们的咏诵里……
    “伊奥科斯,你就是伊奥科斯?”伊芙利特赶忙解下吉恩身上的爪链,丢出窗外。
    “是的,真实的伊芙利特,传说中海皇的新娘,当真比诗中记载的更加美丽。”伊奥科斯轻轻一笑,“总要有个人在这里应对尼米修斯。这样,你先到雅典城里告诉我的部下,我一切都好,叫他们来围剿尼米修斯这堆愚蠢的东西。”
    “那您怎么办?”伊芙利特问。
    “留在这里,因为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才有份量。”伊奥科斯假带上手铐,装出一副囚徒的样子,伊芙利特就在那一瞬又消失在了曼珠沙华丛里。
    “能让波斯王子与海皇都倾倒的女人,我以为会怎么样,原来也不过如此,也是,伊芙利特只美在她的右眼,
    倒是莘宁……你有着我从未见过的肤色,从未见过的头发,以及,从未见过的像黑色大理石一样的眼睛,而你的美,会不会也和这荡气回肠的史诗一样,成为第三位倾倒整个巴尔干的王妃?当然,前提是是我的王妃。”伊奥科斯不饮自醉的笑了,只要一想起莘宁的样子,伊奥科斯多日来积攒的不悦以及被深囚的屈辱,都会如浮云一样消散。
    因为她身上的黑色,是能理解他的夜色,自从看到她那双黑的璀璨的双眸,空无一物,却又正好能将他塞满,他认为那黑色的轮廓简直是再符合不过的避风港,事实上,作为一个顶在风口浪尖上的王者,最需要的就是有个能在永生寂寞的一半时间里陪伴他的人。
    “伊奥科斯?”许久之后,伊芙利特再度与他搭话道。
    “怎么了?”
    “你丈母娘来劫狱了。”伊芙利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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