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物语:鲜血滴于玫瑰永不凋零的爱,皎皎冰辰,披上子夜祈色的沉默 (343)雅典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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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里,莘宁一直与伊奥科斯待在一起,几乎是形影不离,每天伊奥科斯会将她放在自己在西庭的别墅,然后爬山去上早朝,傍晚会带着一堆猎物回来,陪自己度过这漫漫长夜。
从长江草民到酒馆伙计的草芥民女,突然成了每天跟一国之君过夜的人,这小心脏跳的要不要这么刺激……
这不,比赛日一大早,一帮穿着吊带装的古希腊女仆七手八脚的将还在打盹的莘宁拖到银镜前,然后一阵捣鼓,抹粉描睫,涂腮喷香,满脸的花粉彻底把莘宁给咳嗦醒了……
咳咳,艾玛,这雅典王的家私真的不一般耶!满墙墨香的山水风景少女画像,翡翠的镜框银晃晃的大镜,地面上还铺着世界第二地毯制造工艺保加利亚地毯,要知道保加利亚的地毯可仅次于当时的波斯啊!
更重要的是,每个女仆的尺码都跟妓院里刚赎出来牵走似的,被这么一群大波围着莘宁深感压力山大。
“看看满不满意。”
“哦。”莘宁歪过脑袋,瞬间抓狂了,“妈呀,女鬼啊!”
脸上涂了好厚一层珍珠粉,就连眼影,睫毛都被染上了这种蛇蝎女人般妖媚的灰黑色,皮肤却用了相反的一种,简直白的没了人味,据说这是当今最招男人的……婊子妆……
这也恰巧说明了这些女仆以前的生活节奏是何等……
“哪里有女鬼,明明是女神。”“是啊,莘宁小姐,主人对你可真是好呢,哪里像我们这些下人,羡慕都来不及呢!”“当主人看到现在的你,说不准你就会成为哈瑟三世第一个王妃了呢!”
莘宁心中一阵微寒,这古希腊都什么审美,动不动的就扯到在一起这一方面,莘宁呲牙咧嘴的松了松脖子上的网巾,侧目一眼一堆想促成自己和伊奥科斯的婊子。
如果这些名流的思维能被翻译成中文,那文字太美我不敢想象……
“请您不要动,我们将在你神圣的身体上涂抹蜂蜜香粉,好祛除您的,呃,腋臭。”女仆凑近道,接着抓起莘宁的胳膊来。
“不用吧。”莘宁深呼吸一口,就快三伏天了,涂蜂蜜不找着挨蚊子咬吗?
“这可不行,您看那些画中的贵人,他们都很喜欢蜂蜜的味道。”
贵人吗?莘宁抬眼瞧见了那些翩翩礼貌的贵妇和绅士。舍弃自由与自我,只为追求欢愉一夜后飞黄鹏达,在攀高拥富的世俗面前,在利欲熏心的一厢情愿面前,谁又会在意身上的爬虫呢?
“可我不喜欢,我不合适。”莘宁摇摇头,咦,呼吸怎么一下子那么困难?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一根羊毛织成的丝带(经过某些化学工艺变得非常有韧性那种)正缠在自己的腰上。
“快,快帮我解开!长绑这东西的话会死人的啊!”莘宁招呼道,女仆赶忙给她解开了丝带。
虽然丝带有一定的韧性,但对身体的危害也会日益明显。
可怕的美,可怕的代价。这就是雅典肉欲世界里的女人,一群可怜又可悲的牺牲品,此时也正陆陆续续完成一年又一年的牺牲。
自古君主制下,内有怨妇,外有旷夫,这些女人,全都因为那个混蛋的伊奥科斯。
“陛下。”莘宁只觉背后一僵,怎么这货今天没急着出门?
“都免礼,我来看看我的莘宁,今天她将与本王同乘一辆马车。”一阵革履声扫堂而过,清脆的让人心颤。
“莘宁小姐天生丽质,我是说,有些打扮并不符合她那可笑的审美……”女仆一阵阵啰嗦在走廊上嘟囔完后,咔哒,门开了。
“无所谓,我的莘宁不用被任何虚伪所束缚,因为她对我最真诚……莘宁?”伊奥科斯一进门,莘宁正努着嘴站在窗前。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和你同乘一辆马车?借此上位,成为你三宫六院里其中的沧海一粟?”莘宁一甩手,羊毛丝带飘到了地上。
“莘宁,冷静点,莘宁!”伊奥科斯利索的攥住莘宁的手腕,拉入自己的怀中,“谁告诉你我有三宫六院?我哪里有!如果有,也只是想拥有你!”
“你……”莘宁上下唇不住的打颤,“我误会你了吗?”
伊奥科斯紧的一抱,郑重一样打趣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权利那些,我也可以给你,全部权利都可以给你,只要把爱留给我!”他晶蓝的眼神里仿佛幻出了沐浴阳光的爱琴海港,明亮而庄严,只是过度承诺的热情往往让人无法承受,毕竟物极必反。
莘宁愣在那里,高举的手好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只能无力的搭在伊奥科斯的肩上,“我何时奢望过那些,自从与你相遇,与你交谈,与你来到雅典,我的一切究竟给了谁,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伊奥科斯微叹,浅金色的蕾丝卷发一层层淌过黄金般的耀眼,他从她的身下抽开双手,捧起她的热颊,“哦,那,后悔么?”
“该不该后悔当初的决定?这个答案,我曾问过自己无数次,可哪一次不是以泪洗面,但是时间没有留给我后悔的资格,我的人生,也只剩下一厢情愿仍在支撑迷茫的躯壳通向无法料想的境遇。”
“所以。”伊奥科斯点点头,“我会出现在每一次你流泪的时刻,当你疲惫的不能再擦泪的时候,我会帮你拂去忧伤……你与我的相遇,真的是天意要促成这份跨越种族的姻缘。”伊奥科斯轻轻,抱的却依然很紧,“哦,不,不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希望全天下的人们放下隔阂,放下信仰,结束斗争,因为生活与繁衍不该因时间而改变。”
“嗯。”莘宁欣然的点点头,眼前的这个雅典之王,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之子,但他平凡甚至低贱的出身,使他拥有了那些神之子永远具备不了的仁慈与体贴。
因为他的体内,终究流着的还是腓尼基的血,是大家眼中贱奴的血。
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去改变去团结,而非单纯野蛮的占领。不惜做大家眼中的异端,为多数极端人士所敌视,或被不轨小人攥住把柄。
但这一切,终究是他必须为心愿付出的代价。
“其实,你很无奈,只是这深宫高墙,永远不会给人哭诉的权利,你总而言之的改变,最终不过主张了阴谋加固了囚禁。”莘宁倚在伊奥科斯的臂弯之下,呢喃道。
“所以。”伊奥科斯清冷不凡的呼吸穿过了她的睡衣,一话烟雨般平缓朦胧,又似有鸡鸣的黎明精神的恳切道,“莘宁,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王妃,留在雅典,留在哈瑟三世的身边,做雅典的王后,做神圣雅典的贵人。”
“为什么?伊奥科斯,你明知道我只是……”莘宁皱了皱眉头,心里慌的像是地震。
“是的,我也是,我们都不是真正的神之子。”伊奥科斯的睫毛微翘,闭合氤泌间道,“但有时,努力往往能够战胜幸运,所以……”
他顿了顿,捧起莘宁的脸蛋来,再开口道,“我会等你,等你认同我,留在我的身边,做我哈瑟三世的王妃。”
王妃吗?选择或者不选,虽然全凭自愿,但两者都有一半的可能后悔莫及,前者夫君兵败则陪葬或殒命,后者错失良机,再落草便浮生已矣……
见莘宁迟迟不做决断,伊奥科斯便再道,“也许,我会用一生的功名,一生的辛劳,来等你的一个答案,请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他跪地单膝,再度执手落吻,双眸含情,在恳切的眼神沁出泪水的时刻,电的她不知所措。
“对不起,伊奥科斯。”莘宁低头道。
“什么?”伊奥科斯乍一抬头,摊手笑道,“我的雅典王妃,什么样的事能让你如此困扰?我不知道。”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刚烈,你知道我们之间一个生在长在最西边一个生在长在最东边,所以,不能……呃,因为我们之间的隔阂,所以,长老们会刁难你的。”
伊奥科斯深呼吸一口,用手捋过她滑如绫绸的瀑布黑发,“哦,我的王妃,你何必如此紧张,长老那边,我会帮你摆平的,好吗?”
“弄不好你会因来路不明的我而下台。”莘宁轻轻摇了摇头。
“那样不是更好,你我从此忘情山水,无依无挂,远离战火与种族隔阂,你不知道我多想到那种地方去,真像天堂一样的生活,而你是我一个人的天使,使我时刻感到快乐与安慰。”伊奥科斯出神的描绘道。莘宁笑了,原来史诗一样的雅典王也会有这样年轻这样活泼可爱的一面。
“如果那样的话,人生就圆满了。”莘宁感叹道。
“也许,会有……”
“陛下,雇来的御马夫已经催您很久了!”闯进来的仆人将伊奥科斯含情想说出的话又硬生生给噎了回去,伊奥科斯不爽的站起身子,“叫他再等一下。”
“可他……”
“莘宁,很快我就将昭告天下,你将是我哈瑟唯一的王妃。”他凑近说,“也是永远的。”
“你不是在开玩笑?”莘宁这才突然恍然大悟。
“当然不是。”伊奥科斯的那微微一笑,从最肤浅的温柔中透出神之子的魄力,恍如在雪山的尽头划过一颗璀璨的极星,在光华如战旗披靡的华发间游离尊严的变数,仿若沉沦化为永恒就将天地永劫……把斗转星移……
他从腓尼基歌妓那里继承来艺术的天赋,而混血的诞生则注定他生来与歧视与权贵为弈,一双西亚人般深邃迷人的大眼睛里,弥漫着蓝色玫瑰般忧郁典雅的欧式气息,一头孔雀一样金碧辉煌的发绿的波浪长发垂在两肩,仿佛清澈的碧海下色彩斑斓的珊瑚,在早晨的阳光最明亮的那一刻,如大多数爱琴岛的竖琴童话般,冥冥之间,使浪漫与妖艳并存,使世俗与不羁沉沦,使信仰与妒意两极相吸。
美的能让天理都失去威信。
“抓住我的手。”伊奥科斯先上了马车,拉住随后莘宁的手说,继而一把力,一下子将莘宁搂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断开这双紧握的手,因此,我要永远记得,她今天早晨曾握的这么紧。”
车轮在扬鞭与粗鲁的口令后缓缓开始了滚动,一圈一圈,仿佛心跳却也不止,抬头望见窗外被阳光照成五光十色的空中楼阁,圆尖神殿,陌生的就仿佛遇到了传说中的奇迹,在奇迹面前紧握他的手,就好像完成了一次领悟与祈祷。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握住我的手,是否答应我,做我哈瑟的王妃?”伊奥科斯转过头来,将手盖在她的手上,仔细揣摩着上面一根根纤细的血管。
“我当然不会放开的,因为我也像那样,爱着伊奥科斯,爱着雅典。”莘宁生硬的咽下了拒绝,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动她再进一步缩小这使人发毛的亲密。
感情是一种来不及品味就会消逝的东西,好比是无垠的细雪消融在月夜露华绽放的瞬间,即便如此,也愿意接近,接近这个自始至终与自己截然相反世界的男子,即便这会是一场美丽的错误,即便这只是一遍人生的彩排……如今我却觉得,或许只是直觉宣布了倾斜向他的轨迹,我也依然,愿意笑着直面那个人,他是伊奥科斯,是雅典的王者……
——by:酸与莘宁。
一个很奇怪的复姓不是,起源于大禹封禅登基,册封百侯其中一候酸与,而灭亡于东周末年。
大禹封的几百诸侯的姓氏基本上都很奇怪,偏偏秦昭王他还就专挑这些少数姓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