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女座以赛:禁忌的爱恋柔软满溢,含泪啜饮这过分迷人的香甜 (309)雪白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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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邯郸出发向西北,不出几里就到了驿站,再往北,正如胡彻所料,是一片殷红之地,数百年来,汉民与满军就是从这里进行了数不清的战争,可以说,这里就是南方与北方拿刀剑说话的地方。
阳曲关,边境区,放眼这片广饶大草原的此头,是一座渺小的木屋和一块界碑。
明明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有着清澈的蓝天和没马蹄深的草地,然而界碑上却刻着醒目的红字——绝路此处。
“你们是哪里的军队?”驿站的守军打开木屋的门,问道。
“赤陵援军征北先锋队,代号云沧。”以赛掏出令牌,道:“以令牌为证。”
士兵见此,立即倒枪分列两阵让出道路,齐声道:“阳曲欢迎您的到来!赤陵人!”
木屋里有人生火,透过窗户纸依稀可见里面橙色的光,以赛跟在驻军的后面,推开门的瞬间,一阵血腥味很浓的钻入鼻孔,腐烂,黑暗。
木屋里,数不清的流血的伤者被安置在地板上,阳曲是边境的关卡,医疗设备也简陋到几乎没有。
这时候,包扎止血的手段无非就是拿草叶粗略绑一下然后扔在某个安静的地方看造化,这样,伤口往往会因不卫生而感染,更危险的是满人时刻可能追逐而至,这样,这些伤者就会在迁徙的路上被拖累到流血身亡,以赛记得,自己就曾发现过这样的尸体,抓起伤口一看,那血管都是干瘪的。
以赛行至木屋别室,看到领路的士兵向一位中年男子鞠躬,他知道,这就是阳曲关的守将了。
“欢迎你们,来自赤陵的胞泽兄弟,在下姓林,单名一个琼字,是这里的负责人,今后,我们将一同作战,直至挫败满人的野心扩张!”
守将念完欢迎词,以赛环顾了下简陋的办公室,问道:“那些伤者是?你们首次交手的结果。”
“是啊,五十多名兄弟,瞬间被涌出山谷的铁甲重兵斩首,只是因为我们碰了他们的牧场,而这,仍只是为侦察而作的骚扰性游击,若是他们主动对我方发动攻击,后果不堪设想。”守将擦了擦汗,一名士兵走来帮以赛倒上茶。
“那,那些士兵被铁甲吞没的速度,有多快,若是知道的话,就可以猜测出敌人的虚实来了。”以赛冷静说道,守将的眼神在那一刻突然惊恐了起来。
“咳,他们,他们的速度很快,而且都杀红了眼,在号令时,我的人和往常一样拼命冲了过去,可就在眨眼之际,天地间陡然升起一阵绿烟,而化为烟的铁甲敌军,在瞬间将我的人全部吞噬,另有数十人被不同程度的击伤,但濒死时的那一刻,幸存的人告诉我,他们感觉不到丝毫的伤痛!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四肢被撕开的样子……”
感觉不到丝毫的伤痛?可怕的死,满人有这么厉害的武器?不对,这不是武器,是,萨满邪术!
“这,恐怕不是普通的敌人了,您知道,传说中的五千阴兵吗?”以赛沉下脸来,这是最坏的猜测,因为传言中说,任何与阴兵为敌的人,都会在瞬间诡异的死去,感觉不到丝毫的伤痛,一阵青烟,这该不会真的是……
“阴兵,哦天呐,怎么可能?我一直以来都以为那是老兵用来吓唬新兵蛋子的,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守将有些不相信,苦笑着说。
“那么,青烟,红眼,身披盔甲与在瞬间将敌吞噬的能力,又到底是从何而来?”以赛放下茶杯,敲桌子问道。
“难道,难道是真的?传说中鬼兵符的能力,难道真的存在?”守将林琼将军慌张叹道。
“一个叫朽翼兰哲的棺材商将兵符摔成了九块,每一块兵符都有着其独特的能力,若是有人将兵符吞下,就可召唤出一定数量的阴兵在世间作乱,守将先生,这,就是我所知的阴兵,若是有人想变成地狱恶鬼的指挥官,那么,他就会这样做,这个人,也许就是……”
以赛和守将同时说出一个名字:“恒基里卡塔尔?”
这时,烛光突然破灭,灯的影子在地面平移,以赛惊讶的看到,木板上,影子形成一个圆形,渐渐立体起来,一个邪恶的声音传来。
“说到我的话,我就在这里啊!”影子像果酱一样凝成了人形,化为漆黑的盔甲,一名男子蹬着黑色的铁靴重重的迈出了黑暗。
恒基里卡塔尔,正白旗的首领,天知道他怎么会来的那么快。
“正所谓,有光之处必有影啊!以赛,我兄弟哲拜的事多蒙你照顾了,来啊!”他一声怒喝,一道青烟刺穿玻璃,在地面上散开。
“咳咳,耍什么把戏?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林琼挥手开散雾气,两名士兵冲上来迅速将恒基里卡塔尔架住。
“哦,真没想到,你就这点能耐吗?”林琼笑道,望着被架住的恒基里卡塔尔,吐出一口唾沫,蔑说道:“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了吧?今天,就让我以正白旗统领的血,祭我三百邯郸好儿郎的在天之灵!”
林琼掏出腰刀,气势汹汹的向恒基里卡塔尔走去,卡塔尔冷笑一声,林琼怒问:“死到临头了还笑什么?”
“如果我只有这么点能耐……”卡塔尔双眼一睁,眼睛发红,林琼只感觉脚下一软,有些晕,后退几步,环顾四周,数十名身披黑色铁甲的红眼士兵从烟中站了出来,准确的说,他们是从地狱里回到人间的那些阴兵!
“红色的恶魔眼,原来那个传闻是真的……”林琼后退几步,不过那两名士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阴兵拔刀,瞬间两颗人头落地。
“不!”林琼怒吼一声,“不能再有更多的人死了,绝不!”他提刀冲向卡塔尔,被两名红眼阴兵拦下。
“真当我们不敢跟你们决斗么,这口我曾祖父留下的祖传宝刀也绝不同意!领教!”他抬刀架在眼前,高举,冲锋上前,被以赛一把拽回。
“你对付不了他们的,再接近一点你就已魂归地府!”以赛对林琼喊道,“还不快点走!”林琼愣了,那阴兵一砍刀下来就将桌子斩碎,锋利夺目,他们连滚带爬开了后门。
二人夺门而出,恒基里卡塔尔站在门前,笑道:“不用再追了,任那些汉人逃命去吧!现在,占领阳曲!向库伦传信,声称我已大捷!将择日对邯郸发动总攻!”
“统领,那这些伤员该如何处置?”某个亲信行礼道。
“哦,按照我们对懦夫的惩罚,把他们带到拒朽崖,绑到石柱上,剩余的,让秃鹫来解决好了。”恒基里统领下了一道残忍的命令,而被俘虏的这些断胳膊断腿的汉人伤员,则被要求站成一队,在战马和砍刀的吆喝声中艰难向北方走去……
郊外,以赛疯狂的像在这里停留的自己的手下们跑来,那些歇息的人见状问道:“先锋官大人,需要我们效劳吗?”
以赛从腰间掏出权杖,说道:“向东北,抄近路赶在我们敌人的前面,救下那些伤员,从现在开始,听我一人指挥,每五公里休息一个时辰,每走十五公里一扎营,吃喝拉撒一律从简,现在,前进!”
转眼就到了这日临夜,以赛一行一百余人走到了渤海边,潮湿的空气扫去燥热,同时也带来疲惫,众人就在沙滩上开始扎营。
一朵大丽花似的红色骄阳,在泛滥的沧海间翻滚,一缕缕金辉化为藕断丝连的炫金色泡沫,最后的盛放如此如火如荼。
青蓝的极光像时间的齿轮,蓝宝石般夺魄的清光像蓝墨水染蓝了礁岩与银色的海滩,放眼洁白的海鸥在海面掠过白银的剪影,又反复消迹在绛紫色的星空下。
“先锋官大人,营帐已经足够,需要蜡烛吗?”军需官问道。
“知道了,让下人去尽早休息吧。”以赛坐在海边,淡淡的回答道。
此时此刻,沿着渤海海岸,夜行在波涛汹涌的一岸,耳边涌入的是大海的轰鸣声,心情实在难以平静。
喔,好像是嘉启好带我来的地方,那么嘉启?你又在哪里?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熟悉,仿佛心中沉甸甸满载着誓言的重量,静静的伫立在海边,被一片蓝的纯粹的海所包围,星辰乱照,仿佛眼底冰雪的光辉。
记得那些辉煌的岁月里,过分幸福的那些相遇与晚宴,如今已悉数凋零,在永劫天地苍茫之下塌陷的黑暗里,真的还有我所期待的光吗?
是否是做了太长太久的美梦,醒来时,命运已仓皇打开了归途?宿命难为,就像天上星辰起落的轨迹,注定永远无法被人为更改分毫。
一次次迷失,一次次瘫软,难道直至两鬓斑白时才能明白一切都不过是命运的玩物,在这样一个悲剧的背景下,难道真的连小小的幸福都无法容忍,而命运,到底又要创造多少类似这种的无奈?
堤坝上,是白成一片的白三叶,都一致的开着水晶色的花朵,质地温和,层次复杂,细腻光洁。三叶是命运的强者,往往生于最坚硬的石头缝里,迎着东风绚丽盛放,花语是希望,祈祷,爱与幸福,瓣瓣都宛如饱吸月光的晶莹剔透,正如希望爱情的祈祷之心,沉浸在爱意里迎击命运的风。
他双膝一软,倒在疏松的沙堆上,独品这漫天三叶花海,与星河更迭的轨迹,笑容就迷失在这缭乱花海的春风里,偶尔揪起掉落的花瓣,用鼻尖嗅着,心底就荡起一丝海潮般的苦涩滋味。
嘉启,你说过,在你心中的我,是永不破灭的希望,你的善良,你的泪水,你的喜悦,你的一切都让我如此向往,但这份在夜幕下更加闪耀的笑容,因烽火蔓延而注定无法迎来下一个希望的白昼。
我是斯巴达人,我所肩负的使命,注定比月下的灰烬更加灰暗,也正因此,我们注定无法产生交集,如果有,只能比月光更冷。
‘斯巴达人的腿会引导他们的主人迈向战场’我们生于希望,死于战争,为国家无怨无悔,我曾发誓,终有一天坦然战死疆场,仿佛一道虚伪的光,注定无法面向最真挚的希望。
也正因此,在我们的信仰中,男人只能与女人在新婚之夜与归来之日见面。
然而你无邪的笑容,无意识的绊住了我走向战争命运的脚步,让我蜕变,让我渴望,让我明白灵魂真切的希望。
灵魂在战场上无助的徘徊,眼底满是猩红色的河水与荆棘捆绑的躯壳,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是我错过你太多。
脑海里只有你的倩影,你金色闪耀的双眸,你飘逸的长发,你泪水中洒满清澈的祈祷,正如黎明前的光辉与希望,嘉启,在黑暗弥漫的异国,你是我唯一的光,假如战争结束,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真正的心意,假如战争结束,我会向你求婚……
以赛仰望着星空与一侧满墙银色的花朵,微微发苦的思念仿佛滚烫的热茶涌入他的心灵。
嘉启,等到战争结束,我们一定还能相见!他攥碎手中那瓣白花,从此下定牢不可破的心之关系。
邯郸城,皇宫,兼展示情报总局,胡彻打电话去问林琼战争进展。
“什么?阳曲关被满人占了?几百人被俘?死伤不明?我草他妈打的这什么烂仗!真该把擅离职守的人统统吊死!”胡彻骂道,喝了口白酒润了润嗓子再抓起话筒。
“你说什么?满人距离我们脚下站的位置还有十五公里?没有,我不接受任何投降的条件!绝不!邯郸不会投降!撤离也别想!都得给老子好好待着!”他怒摔了电话,在大厅里发泄了好一阵子。
幽家宅,铁铎怀揣公文敲响门铃,幽冥开门,铁铎抢着进屋说道:“夫人,形势不妙,您的女婿自打到了阳曲就已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幽冥惊恐的捂住了嘴,低声道:“我的老天,以赛,不会的,他绝不会投降,任何一个汉人,都没有理由投降,怎么会……”
铁铎安慰道:“我们往好的地方去想的话,也许先锋官他只是去解放别的城池了,阳曲只是个小地方,根本无关紧要的,好了夫人,不要瞎想了。”
幽冥坐到椅子上,示意铁铎也坐并给他倒上茶,说道:“小声点,不要让嘉启听见……嘉启?”她回头,看到嘉启就在卧室门前,显然,她也听到了。
“铁特员,您刚刚说,说什么?”嘉启紧紧按住衣角,金色的眼睛里满是茫然与一丝胆怯。
“我……”铁铎语塞。
“说啊,说啊!”嘉启抓住铁铎,强逼道。
“以赛在阳曲,失去了踪迹,联系不上。”铁铎将视线撇开她燃烧的目光,回答道,“我们已做好了两极准备,你也要。”
“嘉启,相信妈,他没事。”幽冥安抚她道。
“希望是这样,我去一趟。”嘉启将手伸向衣架,披上一件羊绒的浅黄色风衣。
“你要去哪里?”幽冥揪住她,问。
“索罗雅尼德先生那里。”她边戴粉色的绫缎围巾,边回答道,并将一顶锅沿软革帽戴到头上去。
拜日神殿,拉蒙的雕塑高高立在摆满羊油蜡烛的灯架后面,苍老慈祥,金色的光焰照出朦胧间由衷的盛意。
已是深夜,月光的庄严,在天空在地面,都无私而一致冷寂。
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索罗雅尼德祭司大人就在那雕塑的左侧整理柜子,见到嘉启,他直起身子,一身带补丁的白袍是那样简单而又亲近。
“嘉启,太晚了,神殿里已经没有礼拜活动了,明天你可以来这里帮助翻译楔文经,但今天不行。”祭司说道。
“索罗雅尼德先生,我想为我的男人祈祷,神会帮助我吗?”她望了一眼座椅一侧下方满池的白莲,那些莲花在幽幽锃焰下闪着淡紫色的微光,像命运的颜色。
“只要你的心与情谊纯净,那么神会将最亮的光照亮你追寻的路。”祭司说道,将一碗清水端到她的面前,她抓起那朵白莲,搂在心胸前,双手交握于两肩,沉默祈祷着。
祈祷中,嘉启问道:“呐,索罗雅尼德先生,您难道不思念您家乡的亲人吗?这么远的路,语言不通,没有人理解……”
祭司笑了笑,说道:“只要有太阳的地方,就有我们的神,有我们神的地方,我们就在一起,我所思念的,只有我的神,我及万物的造神——拉蒙……”他神情淡泊如水,内心却早已如太阳般炙热。
有太阳的地方,就有我们的神吗?以赛,你听得到吗?我思念你,因你被同一份阳光照耀,所以,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双臂交握,胸口很暖,仿佛真的感受到了太阳的温度,不久之前,也有一位青年像这样从背后支持着我,以赛,你在哪里?
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若有若无的歌声。
当我们被彷徨击中,
或失去方向的时候,
总会有一束,来自故乡的风,
在我们的身后,永远有一个,
可以安全回去的地方,
它庇护着远游的孩子,
孩子的所有先辈也是它的孩子,
直到他们终于回去,
或在异地扎根生长,
再把它带去新的地方,
正如我们,一愿你们平安……
……
深夜凌晨,圣殿前的路灯在黑障中一点一滴的收拢,光束像思念的线因闪耀而拉直,因破灭而破灭,仿佛这冰雪中飘逝的宿命,美的脆弱……
虽然仍处同一片夜空下,眼前的一切却早已就物是人非,不久后,就会有马革裹尸的英灵被送往他们日夜思念的故乡,到时,愿他们能再看一眼漳河之水吧。
街上没有行人,只有那些巡逻的士兵站在桥上哆哆嗦嗦的抽着烟,其他人,恐怕都在悲叹这埋葬一样的黑幕吧?生在这样的时代,充斥离别与泪水,谁不会有很多的无奈?
“嘉启。”熟悉的声音,令她转过头去,祭司捧着一朵白莲站在她的身后。
“索罗雅尼德先生。”她看到他,并不奇怪,这位祭司给人的感觉是很亲切的。
“嘉启,你要是想去找他,请带上这朵象征洁净的白莲,这是给予勇士最好的赞誉。”祭司说道。
“那个,好几天的路程,到了那里,怕是花都会枯萎了。”她低声叹道。
“但精神永不枯萎!这花的每一片花瓣,都承载着日神最真实的希望。”他递上莲花。
“好吧,谢谢你。”嘉启笑着,接过莲花,深吸一口,道:“哈,我该走了,我想我会找到他的,因为神,只要有太阳,就仍有希望。”
“以赛就在你下意识出现的那个地方等你,那里亦开放着与这一色的花朵,记住,花语是希望,祈愿,爱与幸福,你会找到他的。”祭司笑着,挥手消失在桥上。
幽嘉启握着白莲,从此坚定了守护的心愿,是的,正因为这样,我应该去找他,因为有资格守护他的,也只有我,以赛,等着我,我不会让你死,只要太阳还在,我们的希望就绝不灭亡,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