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手座卢清宵:不归的永劫撕开时间的缝隙,青鸟的血羽奏响挽歌的旋律 (283)如今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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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朽城中,雪魁基地,库伦萨卡及其部下来这里接收一批印有维克多公司徽章的成箱茶叶,午饭之余,库伦萨卡与雪魁谈起了那段过去。
“我出生在一个富庶的小国家,绿洲周围是无尽的沙漠,本是这样令人羡慕的家境,怎曾想这竟是噩梦的垫脚,从腐败的政权中衍生口若悬河的虚伪,为进一步的玷污作罪恶的昭彰,那些日子,各地的**将整片河流都当成了战场。
陨石从恒河的上空降落,崩毁山林,繁荣形同孤岛,在噩梦中漂泊无依,人们开始互相猜忌,形成对立的两派并展开一场愚蠢的厮杀,这是我最后作为人类,在一天之中所看到的东西,没有信仰,只有金钱与欲望的繁荣的终章,我憎恨那些官僚,憎恨那些腐烂的食物,垂怜饥饿,如今却叹息那毫无意义,面对堆积如山的尸体与食物在不同的地方腐烂,我最终选择了在骨灰被扬入恒河之水的那天,从人类的世界消失。”雪魁倚在沙发上,神情淡泊如水,一丝淡淡的伤感在每一个字眼中都流露的出。
库伦萨卡两点发灰的小胡子在疑虑中颤上颤下,他伸手将杯子放下,悬在空中,做出邀请的手势插话道:“您是来自天竺的贵族吗?您真是深藏不露,等攻下邯郸之后,库伦骑军会跨过山涧和草地,帮助你解决那里的问题,这也算是,我们库伦人的报答了,要知道,库伦人绝对不会亏欠他族人的恩惠!这是一个男人的原则!”库伦萨卡声音很硬,短而有力,说起来,库伦的人确实不能和那些战争爱好者放在一起讽刺,他们淳朴,厚道,勇敢奉献,无私为族,尊重妇女和老人,但雪魁冷下心来,执意要将库伦人全部葬入仇恨的深渊,卡斯特交给他要冷若坚冰,至今他依然将此奉为真理。
“您是因为灾难才到此来的么?巫师大人。”库伦萨卡换了尊重的语气,他不会再像过去那样盛气凌人的称呼他为‘小巫师’了。
“是的,印度死丘大爆炸唯一的幸存者,我本名亚丹·赛莲阿涅,不过,这只是我作为人类,由父母所起的善良名字,我早就不记得那些事了,也不想记得,现在的我,叫雪魁。”雪魁冷的毫无温度,这让库伦人都由衷敬佩,他们本身就很喜欢意志坚定的人,但他们不知道,雪魁意志坚定,但是个疯子,疯子是没有理由不坚决的,因为他们自认为自己是绝对。
“邯郸人想让我们望而却步,面对老鼠洞马蹄的确毫无用处,可汗,我们要引老鼠出洞,改变方案,给那些汉人一些小优惠,他们就会蹬鼻子上眼,然后,就是我们彻底打垮他们的时候了,可汗,万万不可鲁莽,我们要的是胜利!想想邯郸这份厚礼,你会发现一切牺牲都是值得。”雪魁眼中仿佛闪映着暴雨疾雷,紧闭的双唇透明而刚毅。
“我会按照您说的去布置的,巫师大人,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您是我们未来国家的丞相了,您有这样的资格,应该得到重用,届时,一切富裕都将属于你!”库伦萨卡已经在憧憬未来了,而雪魁露出的,只有阴森似坟墓似的牙板。
港口,库伦的战士和妇孺们抱着成箱的茶叶,将这些维生素装上牛车,他们很久都没有见过如此新鲜的绿色了,自然感动的不得了。
“巫师大人千岁!巫师爷万福!”人们欢呼致谢,男人们与他碰肩互饮,然而一切,最终都将虚无成灰烬,这是雪魁与卡斯特的冷血计划中的微小计划,却是很大的跨越,因为称霸之路,将从吞并一个个国家开始。
单纯的人们并不知道有这样一场阴谋正在等待着他们,在这里,成百上千的男人愿意为他而战,妇女们向他献花送谢。
对于雪魁来说,所有的效忠都代表了他奴役的成功,这种趋势最终会遍及整片大陆,然后,噩梦会在平息了十年的战争的大地上卷土重来……
人类的腐败欲望让我心中仅存的一点怜悯也不剩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战争与泪水,既然如此,那么就将一切都化为虚无,为之努力,将一切都继续摧毁下去!等到世界化为灰烬的时候,再让他们按照卡斯特的意志重新选择!
“巫师大人!让我们用男人的誓言来发誓吧,我们是兄弟,是一条心!这个垂涎了太久的城市,终于要敞开城门来迎接我们辉煌的开始了……”
邯郸城,当伊尹听说了昨晚潼关城的副总兵大人逃脱了一场浩劫的时候,连饭局都推脱掉了,在门外披上大衣就去匆匆赶往胡府。
蓝英显按照个人的认识尽可能的给伊尹解释清楚了那些战报的内容,这让伊尹放松下了那紧张过度的老筋,他抚息连呼:“这就好,这就好了……”
午日的阳炎穿透灰色的云彩,在雨后的晴日像糖霜般洒满太行山下的邯郸城,这片富饶的城邦系统。
胡府中厅,摆满了昨日夜宴的残余狼藉,仆人就便收拾,作简易的擦拭,那些陪伊尹前来的护送官僚和伊尹一样瘫软在宽大的皮沙发上,摆开两腿,在茶水的氤氲中礼貌的攀谈着,微风抚动紫色的纱帘,帘幔上有银色星星的花纹,为微醺的醉意附上安谧的感触。
“丞相先生,既然,事已至此,只要没有邻邦的援护,我们就绝赢不下这场战争,除非调用军队,否则满人两线包抄,结局是必然的灾难。”蓝英显伸手谈到,语调激烈。
“我们决不能丢了邯郸,潼关也不可以,关键是,由谁去夺潼关,还有无法处理的一系列舆论问题,比如,当人民得知了潼关城被尽数屠杀,这对他们会造成怎样的阴影?”
一阵沉默之后,伊尹从沙发上站起,雪白的衣袍衬出他崇高的威望与凛冽的气质。
“丞相,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您大可坐说,这等小事,全部交予卑职操办便是!”胡彻前倾身子,探声道,他惊慌失措的看见伊尹抖了抖袍裙,竟后步撤而身跪,摆出作揖的手势,这下子,周围的人该如何是好?丞相向自己下跪,以伊尹的威望而言,他有什么话是可以直接要求出来的,根本犯不着这样。
“诸位,愚臣蒙先帝错爱,自二十岁入官为经场,为尊阁,为学士,为丞元,今已六十年众生过矣,臣自知,生无余几,这大商的基业,还是要交予在座的年轻贤士所握,国主年幼,今尚不能自治,老臣死矣,不能谋略之处还望海涵,请各位纳愚臣一拜,这接下来的,多谢照顾了!”伊尹作揖时说道,语毕,下跪叩头,大概是因为身体各功能衰竭的原因,做出这种动作让他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丞相,注意身份,您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孙正碑几乎就要冲上去搀扶他了,胡彻吩咐丫鬟递上托盘,在托盘中垫有湿布和一杯热茶。
“咳咳,我不在乎,各位,真的没事,如果皇上不成器的话,你们一定要鼓起信心来……”伊尹掩面咳嗽道,丫鬟插过椅子走上来跪下端杯给伊尹送饮。
伊尹喝了一口,颤抖的接过杯子,再饮一小口,张了张嘴,口中冒出热气,他长哈一气,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孙正碑问道:“好点了没?丞相?试着发音,慢点,您真的不必这样……这样的礼遇,我们该如何受用,您真是难为您的部下啊!”蓝英显狠狠的挑了下眉,孙正碑挽手道:“丞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伊尹清嗓,示意众人安静,在午后静谧温暖的阳光下慢声说道:“我感到大限之期已经不远了,我一糟老头子,没什么好奢望的,唯一希望的,就是能为皇上寻到一位贤才来接替这丞相的位置,无论身世,无论曾经好坏忠奸,只要肯为我大商出力,皆可为我等所用,不论才德,不论品阶,只需一心一意的为皇上好,照料皇上,辅佐皇上,便足够了。这是对你们的希望,亦是恳求,皇上十岁,还太小,如果就这样撒手而去,恐怕长眠时间我也不会合眼,对不起,蒙先帝错爱,老夫未能将国力恢复到大盛之朝,但求你们,能为我圆这样一个心愿,我在这里先跪谢各位了。”伊尹再度叩头,孙正碑冲上去一把拉起,道:“丞相,我们惭愧,不能为丞,论才学,我们还是您的后辈啊!”
胡彻也坐不住了,他前倾着身子说道:“哪里有长辈先跪的道理,您老不要再这样贬低自己了,都是皇上不治经纶,国家仅凭您一人的努力根本是杯水车薪!”
蓝英显起身,收拾了茶杯放到丫鬟捧起的托盘中,侧身道:“说那么多不过只是奉承,到了什么时候,还想借机升职么?”他眼中那雷一般闪耀的慧光在阳炎中亮晶晶的,他一语道破了其他人借机殷勤的起因,这让胡彻和孙正碑有些下不来台。
幽冥扶着伊尹去休息了,留下蓝英显在中厅里渡步,坚韧的皮靴踏在汉白玉的地板上发出皮革的摩擦声。
胡彻和孙正碑倚在木椅上有些羞愧,胡彻指责蓝英显道:“你为何不当着丞相的面说明潼关的真正残酷程度,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想着怎么隐瞒失败么?”
蓝英显抄着口袋转过身来,冷眉接道:“潼关沦陷的时候我正在休假,伊殷在投降确实不对,但又怎能怪在我的身上?关于城市目前的惨状,我只知道那么多了,再说丞相老了,身子承受不起,你也看到了那是怎样的羸弱之态!”蓝英显甩着手吼道。
“倒是你们,机会主义者,只顾自己向上爬!”蓝英显顿了顿,接着叫道,那姿势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抖手上了。
“既然这样,那也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早点找到合适的人领命才是,我们迫需一场胜仗来让丞相欢心,让战士们鼓舞,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情景,我邯郸缺兵吗?缺鼓舞吗?你可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八百死士,上万的民众,都在恭候着一个能指挥战争的能力者的出现!”蓝英显急躁的说完这三句,系紧衣领,披上水獭皮衣,抓起帽子往头上一扣便要出门,“恕我不奉陪了。”说完离开了胡府,留下胡彻和孙正碑在中厅渡步,他们有足够能维持一个下午的香烟,但恐怕战争不会给他们再多余的时间了,其实,优秀的将领也有,只是他们碍于男人的面子,不想让一个女人带兵而已,殊不知,幽冥在这些天来,所做的事就是笼络所有邯郸军营的军心,那些原胡彻的部下,原蓝英显的部下,甚至是丞相近卫军,都在向幽冥的宣言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