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手座卢清宵:不归的永劫撕开时间的缝隙,青鸟的血羽奏响挽歌的旋律  (278)皇星泊影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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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7日,邯郸城,一批援军和物资通过铁路顺利抵达,胡彻的将军府变成了外交战争上的第一前线。
    “我是夏国援邯郸志愿者部队的领头人,协同我的团队向大商四世问好。”首相披着狐裘走下车站,月光打在他清冷的面孔上,伴着哈出的白雾吹起银丝。
    “好的,这边请。”接待人员鞠躬道,在恭敬之余不断揣摩着这支志愿者组成的魔法军团的骨干,当初为避免敌人细作的泄密,只好用志愿一词来掩饰可怕的军力。
    当接待人员被跟随在首相身后的贺兰嘉黎的侧颜惊的忘神的时候,贺兰嘉黎淡淡的一笑却让他感到寒入骨髓,他知道对于这些人只能远而避之,除了应有的礼节之外,他再也没有跟他们有过任何的接触。
    胡彻的府邸中,之前来的那些人和后来来的,都已经列席,伊尹坐在首席,雪茗和子杜仲在左侧的一边,贺兰嘉黎暂时陪着首相坐在客席,两排是外交精英和兵种代表。
    之前,因为匆忙和长程的疲劳等缘故,他们并没有仔细的欣赏这里,邯郸的很多宫殿都喜欢建在水池的北边,水中是芙蕖与一簇簇的黄花鸢尾,在宫殿的地基上,有仿生的矿物土壤,磷让那些火焰般的牡丹开的势头大旺。
    一座桦木的木屋,有旋梯和圆形天窗,天窗形状的月光,拼凑在屋中氤氲的雾气里显得正好够亮。
    迟来的丁奉和与孙正碑摘下礼帽,说打扰打扰,月华的碎影拂去他们羊绒围巾上泛起的尘埃,整日的风尘仆仆被淹没在香甜煮酒的空气里。
    雪茗将手搭在子杜仲的椅子背上,平静的看顾着身后的壁灶,里面是咕噜咕噜的炖锅,有金黄的光焰在锅身留下锈迹作为亲切的吻痕,榆木的屏风上雕刻着孔雀与兔子之类的动物图案,烛火照着油水的清澈,暖意模糊了色彩的鲜艳,突然变成了灰黑色的水墨画跃在屏风一侧,桌上刚刚烤制出炉的凯迈特无花果曲奇正到火候,羊奶与红糖在热茶中旋舞。
    这真的是最后一日的情景么,满桌的人,都静静的在烛火中沉下脑袋,思考着未来必经的毁灭的路,明天,就是猜测中的满人发动进攻的头一天了,所有的人都像约定好了似的,在一张桌子上再一次翻看自己序列中的手牌,他们都要与命运对赌,说好了,没有人可以换桌重来。
    “城墙上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异样,平静的好像从来就没有过战争一样。”丁奉和叹道,疲惫的皱纹在烛光中泛起黄橙橙的苦茧。
    “是啊,太安静了,从来没有过,白天我跟丁先生去城上巡视了几个时辰,直至太阳落山,都没有看到满人的影子。”雷毅铁伸出布满剑茧的老手,摊话道。
    ‘啪啪——’伊尹拿出鞭子打了打藤编成的椅子框,响声让大家安静下来,伊尹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这是满人设计专门用来迷惑我们汉人的,安乐意识永远是我们的病根,他们表面撤军,甚至让我们吃掉他们的先锋,这些奇怪的现象,只能证明了敌人已经待命,等我们松懈下来,城破可待。”伊尹沉下的目光,像子夜里最深邃的星辰,商国的铁血丞相之名,可绝非浪得虚传。
    “诶诶诶,大家这是怎么招来的?”胡彻带着醉意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将一瓶白酒磕在桌上,笑道:“顶好的日子到你们这怎么给整犹豫了呢?来来,今天咱啥也别管,使劲喝,到了你胡司令的地盘来了,还怕啥?”
    胡彻踩着凳子,拿起丁奉和的杯子,丁奉和诧异的伸过手去,“诶,老胡,明天还得值班,我……”
    胡彻好像根本不在乎他的意思,深度痴迷于烛光的气氛,将酒杯斟满,边斟边阂眼享受着酒气,“白酒葡萄酒高粱酒苹果酒无花果酒,样样咱都玩的转,喝不倒,哈哈,别一个个的愁的了不得,别坏了两位皇上和两位丞相聚集在今日的盛意!”
    “那胡将军难不成已是成竹在胸,稳操胜券?”幽冥陪笑着说道,胡彻睁了眼,面色微醺的扬起脖子狂笑道:“那是自然咯,满人来多少我就给他打回去多少,来来来,别说咱胡彻放不开手笔,来人,将七十年老窖高粱酿给我搬上来!给咱赤陵的贵客们接风洗尘!”说完,两个奴隶各抱着一罐陈酒抬上了桌,酒气像凛冽的北风般刮在鼻孔上。
    “胡彻将军,您这样英明的将军,真是人之英才,树之帽天啊!”幽冥在桌上磕了下杯子,起身敬道:“兵精粮足,日平月曜,我敬您一杯。”说完,碰杯饮下,幽冥将杯朝向众人,尖声呼道:“诸位,今日小室荣幸之至,应允而临胡府,愿黄天在上,漳土为鉴!佑我邯郸上下带来繁荣!”说完再度豪饮,搏来一片攀枝奉迎。
    在喝彩声中,幽冥再度应声饮下第三杯,饮后对众人表示道:“我今天呢,也有一份厚礼,带上来吧!”幽冥挥手,一个壮士扛上来一个银色的铁箱子。
    “那么,敢问夫人,这是什么稀罕物呢?”丁奉和摆了摆手,嘴脸凑近。
    幽冥走到箱子旁,就将拉开箱子,她认真的说道:“这是我要送给邯郸城的,由我精心挑选的最好的材料组装成的电台,不仅能传音百里,更能发出刺耳的嘶鸣的次声波,马听了受惊,人听了痉挛,而且绝对无孔不入!”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变得尖锐刺耳,神色愈发狰狞,眼神里遍布血光。
    贺兰嘉黎慌张的跑上来按住箱子,对她说道:“我的天,你可别打开!伊尹那老家伙最讨厌噪音了!这可不是我们家!”
    幽冥得意的抄着手,耸了耸肩,“天真的姑娘,你真以为我的目的这样单纯?只是为了傻乎乎的拿出来炫耀自己的本领吗?大错特错,我真实的目的,是让邯郸开设广播站,让绵延十里的大都市都能听到政府真实的声音!”
    幽冥望着席上将信将疑的众人,对雪茗招了招手,道:“不妨让锦宗陛下来试一下功能。”
    幽冥调整好频率,按钮指向漳河南岸的邯郸民区,指向繁华的商业街,很快,幽冥的声音就通过魔法扬出数里。
    “诸位邯郸的公民,战争悬而未决,苦难萦绕在每个人的命运,宛如被一条黑漆漆的锁链所捆绑的心脏,在这样一个幽深的月夜,请允许新晋广播站向您播放,愿您漂泊无依的心能在这炙热的柔声中寻到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我们虽不足以分担您丝毫的忧伤,但请,永远不要向命运低头。”
    雪茗抓起传音的法器,在匆匆赶来奏乐的胡府妓女的伴奏下,让词连上了曲,呢喃跟上了节拍成为乐音。
    梦无他的尽头,悬在夜空,
    溢满苦难的伤痛,
    甘美的夜露嗫嚅逼促,
    将我们的心脏紧锁在禁锢,
    无声的泪水再也听不见便冻结,
    摧毁它,哭泣下,
    星辰萦绕在苦难的终点,
    却怎样也无法到达,
    吟诵它,祈祷时,
    让一切蒙盖在惧怕,
    却怎样也无法倒下,
    残屑遍野,虚幻的美丽,
    伸手也挽不住,
    一万倍光速的曦霭,
    最后一瞥,是凄凉是孤寂,
    是大地是呼吸是残翼,
    我已精疲力竭宛在流沙,
    **的贪婪是宝山,
    永远也填不满。
    ……
    人注定随风沙降生,
    像风的痕迹永远不会停,
    而那些,
    现实从未曾出席过的童年梦啊,
    仿佛不用刻意的目光,
    它已在于我心底每一寸希望,
    灵魂的坚毅之所,
    一阵呼吸让怯弱更加发颤,
    守护这份许诺之爱,
    像灰烬的影迹撕裂了宇宙,
    众生的亡灵搅动着时空的洋流,
    繁华都已然冷场,红颜了却在白眼,
    只剩雨点的叹息持续冲刷着祖先银灰色的坟茔,
    月夜依然,
    上千万个百年,依然如旧,
    照亮恋人温热的前额和茫然的目光,
    瓦解黑暗的欲望是这份永不变质的心之挚爱,
    那片曾近在咫尺的冰冷童话,
    仿佛从未销声匿迹,已经在我的心底永久留存,
    深刻的烙入我的心脏,
    成为了我的归依。
    ……
    船起航,向前冲,
    所有的梦想都已经放飞,
    停下祈求之手,
    拥抱灼烧着眼帘的滚烫挚爱,
    守护到世纪的所有岁月殆尽,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我愿意一直思念你到苦难的黎明,
    世界的泪水其名为爱,
    回荡在宽广却没有光亮的深海,
    不要流下眼泪,瞧他们多么坚强,
    而如今,银灰色的雨点吹乱了瓦砾,
    真实的心,却依然无从改变,
    天空中的,那颗我所珍视的启明星,
    仿佛在我的生命中永久留存,
    不用刻意,我愿意永远追随你,
    所有的童话都已经成立,
    不会再有流星,不会再有流离,
    我会把它——
    那在黑暗中拖着沉重而缓慢脚步的东西赶走,
    我会把它一切的兄弟——
    惧怕幸福,温暖阳光及一切食物与水的怪物赶走,
    我会把啜笑从他人的难堪上赶走,
    我会把冷漠从他人的哭泣上赶走,
    我会把啼哭从婴孩的嘴唇边赶走,
    我会把闲言和碎语从树洞里赶走,
    我会把怯弱从软弱的心灵里赶走,
    我会把心悸从乍醒的梦魇中赶走,
    让那些夺不去,你我心之间联系的人就此彻底远离,
    依旧希望,彼此心有灵犀,
    我愿意永远追随你,
    你的笑颜已烙入我的骄傲,你的话语已存在于我的每一粒细胞,
    永远追随你,思念你,
    到黎明……
    ……
    起航吧,向着春日的海,
    所有的希望,都如海鸥一样放飞,
    吟诵在命运的崖颠,
    金色的蔷薇是多么新鲜,
    你的眼睛也一样坚强,
    给我指引之光,暮望,
    所有的蓬草都已经高飞,
    给我翘首之望,起航,
    所有的蓝天都蓝的没有了悲伤,
    是漳河的泊影,
    瞧他们多么坚强,
    爱在永不灰暗的蓝天,
    许下的诺言有多么铿锵,
    从此以往,我会跟在你的身旁……
    幽冥的魔法,让雪茗的吟唱通过电台传入高空,在空中让磁场的震动凝成金色的星星,悬在漳河之上,照着深夜归家的满载的驳船,与那一道道月下粼粼的泊影。
    散会后,首相答应了伊尹的美意,拿到了贵宾券并成功入住了漳河酒店,估计是皇宫太小,没有腾出那么多的房间,不过这倒也是清净的不二之选,住在皇宫的话,就等于要陪着主人继续喝了,这群河北人喝高粱酒都挺猛,对于一个喜欢细细品味果酒和米酒的南方人来说确实不适应。
    首相摸上了二楼,掏出房门钥匙,他将大衣搭在胳膊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叹道:“刚刚跟那些老家伙们喝的太欢了,果真不适应这种应酬的生活呢!希望房间里有热好水的澡盆,不然又要沾着一身汗味熬一整天了。”
    他揉着肩膀推门而入,突然烛光一闪,就看见数名衣着暴露的露脐妓女张开双臂围了上来——
    “大人……大人……大人您回来了!”变了调的亲昵此起彼伏,首相有些转不过神来,紧接着被一群女人搂在了中间。
    “这些女人是?”首相想要挣脱,却好像身陷流沙,暗处,一个身着鲜艳纱衣的老鸨点着蜡烛迎了上来,说道:“这些是漳河给您的谢礼,怎么样,喜欢的话挑几个吧,价钱好商量。”
    首相的心立刻沉在了肚子里,他那股火气越来越大,大半夜的,有人打扰自己睡觉,放谁谁不烦呢?
    “都滚开!讨厌死啦!”首相一甩手,从妓女堆里抽出身来,老鸨笑道:“哎呀,不要这么粗鲁嘛,莫不是因为本店的女人都不够您的眼神?”
    首相将衣服放在床上,叹道:“我这不是找着弹劾么?大军当前,我可不想闹出什么绯闻。”
    “真是可惜了呢!胡将军给每间客房都安排了妓女陪护,您这样严肃,真是让老身心寒呢!”
    首相突然意识到,隔壁,是以赛的房间,艾玛糟了!
    “啊!谁让你们碰我行礼的!没洗手别碰我!你们这些肮脏的女人!”某处女座人神经崩溃在即,首相叹道:“果然如此,他没疯了就算不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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