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秤座)邓兰钦:永远的忠诚印刻于女皇之冠冕,携胜利之名生辉熠熠 (254)海岸线的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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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公司,卡弗罗尔·维克多在地堡工厂中的控制室里,跟远在商洛的雪魁通话。
“雪魁,你额外的订单,我们已经同意扩大生产了,现在工厂很快就会动工进行扩建,预计三个月之后第一批提速成品会从红鹤——商洛线实现运输!”
“按照你们的计划进行下去就可以了,不过,有科尔雅的消息了吗?”雪魁好像更关心科尔雅的下落,因为她自从十天前从赤陵六港坠海,后再无音讯,雪魁的处事方法,是研究每一个人的走向,此时他表现的比科尔雅身边的人更关心她。
“之前在港口,我扮作商人(详见245花落忆河)问得了她铃铛精灵的下落,却怎想利欲熏心之下,她竟也毫无心动神色!枉我口舌费尽!”卡弗罗尔一拳捶在公文桌上。
“你只是个商人,又不是通灵术的传人,你哪里能左右一只二百年狐狸精的内心?当年死亡前辈的悉心教导都无济于事,你这点口舌,还能指望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雪魁笑着嘲讽道,他抖了下肩,再次抓起通讯器,道:“商人要有商人的样子,你这样倒是更像某位整装待发的武将,总是焦躁可不行啊,毕竟这生意还得继续做下去……”
话说到这里,雪魁突然听见话筒另一端传来‘轰隆,叮嚓——’的声音,他赶忙双手攥紧了通讯器,道:“卡弗罗尔!你那里出什么事了吗?”
卡弗罗尔从倒下的椅子上爬起来,抓住桌子支撑身体起立,舒出一口气,无奈的抓住通讯器道:“没事,雪魁,只是某个岛上的精灵又开始闹抗议了。”
雪魁抹了一把脸,咬了咬牙:“抓住送去作奴隶还是处死都随你,不过你知道我不喜欢听这种话,你们不是有很多厉害的不得了的武器吗?放开了用吧!”
卡弗罗尔知道轰隆一声代表着什么,但为了保证经营以及保护外交上的友谊,他只能对老朋友隐瞒一些。
雪魁松了松衣领,抬手搅合着桌上的热茶,卡斯特的幻象就在他对面的圆柱形容器中,雪魁轻抿一口茶后,恭敬的食指相握放在腹部,一本正经的倚在椅子背上,摆出对上司的仪笑来,道:“那些人类可真是舍得下血本啊,牺牲这么多劳力建立了为我们服务的工厂,不过,你说就凭他们的实力,到底能不能让我们看上眼呢?”
卡斯特在试管容器中冷笑道:“呵呵,实力这东西,打打杀杀惯了,就当是看场戏吧!这些我想变多少就有多少的金属币子,就可以轻松迷失掉他们的原则与心性,并让他们忠于我们,甘心为我们的奴隶。”
雪魁陪着卡斯特笑,在笑中蔑问道:“奇了怪了,就算我们魔族,也不可能做出疯狂到这样的行径,他们不知道这等于是在自我毁灭吗?”
卡斯特的笑声听起来尖锐的有些刺耳,他摆出无奈的手势:“唉,打打看嘛,无论是那些精灵抗议者赢了,还是人类最终守住了工厂,最终得益的,可都是我们啊!”他眼中那一抹殷红的血色浓郁的像是红糖水,浑浊着尘埃变成的杂质在情绪里稀释。
雪魁捏着茶杯底盘,放到唇边轻抿一口,嘴唇闭合时,一丝邪恶的坏笑在牙缝里挤出来,他将手绢贴在手掌上,放在唇边拭去水渍,道:“真不知道这个世界被他们毁灭了之后,他们还能留着这些废铜烂铁能来做什么!”
海岸线上,死者的骨灰蒙蔽了幽静的绿色,带着残余火焰的火精灵的遗骸被人类丢弃到荒郊野外,它们非正常死亡时,血液中泌出一股恶臭的物质,污染了一片热带的雨林。
两个士兵正在合作在装满尸体的马车上将尸体一个个扔进丛林,在休息时,二人就坐在倒下的橡木树干上聊起家常,这时候,青璞寒的身影一闪而过,其中一个士兵立马察觉到了不对,赶忙用颤抖的手指了指前面的丛林:“有……那里有……”另外一个士兵诧异中捎带点不解与愤怒的从木干上起身,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瞟了几眼,皱了皱眉头:“有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士兵愤愤的踢了几脚沙子,稳住树干正准备坐下去的时候,突然也感觉到了不对,但就在那一瞬,从黑暗的灌木丛里伸出一把飞快接近的钳子,一下夹住了旁边士兵的脖子,这个士兵也感觉到不对,他正想侧身逃跑时,青璞寒就从丛林中利用蟹钳扎在橡树上的点,从灌木中荡了出来,他右手持刀,一把刺穿逃跑的士兵的脖子。
血色溅射到了灌木叶上,也喷到了被蟹钳夹住的士兵的裤管上,青璞寒身着棉质水蓝色汉衫,粗布线裤,一双短靴,士兵定睛一看,那蟹钳正是他的手变成的,士兵看到这里,立马尿裤了。
青璞寒的怒意没有因为这一趣味性的怯懦而减弱分毫,他的目光像是能喷出火一样,两侧的鼻翼向鼻脊紧贴,两脚岔开,摆出稳定的姿势,一手化为蟹钳,一手持刀自然下垂在腰间。
“肮脏的东西,这时知道害怕了是吗?”青璞寒逼问道,士兵挣扎着,喉咙很快被掐出了血丝,他捏着蟹钳回答道:“是……是……”青璞寒脸色陡然一变:“你们在毁掉整片雨林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丝毫,像现在这样的犹豫吗?”
在人类的眼中,青璞寒才是恶鬼,然而青璞寒却认为自己是为了守护这片雨林而战,之前分配任务的时候,他得到了直接捣毁工厂的使命,自然,这些地面上的人类也是他的目标。
“你的名字,我会帮你刻在墓碑上的呵,用来世来憎恨我,或是……死灭,灵魂在炼狱中化为虚无!都可以!”他将钳夹一松,几乎就在同时间用手上的匕首一下子插入士兵的腹部,因引力而下落的人,肉体下滑时被匕首如切培根一样从骨头上剥离,直至划开心肺,士兵终于气绝身亡。
青璞寒在橡树上将刀片蹭干净,转身投入下一个战场,就在跨出尸体圈的时候,卢清宵从灌木丛中窜出来,张开双臂拦在他的面前,道:“已经够了,璞寒哥!人魔两族之间的杀戮已经够多了!不要再火上浇油了!不然,你这是白白便宜了中立的商人和战争贩子!”
青璞寒刚刚还冷漠的杀意眼神,在此时化为了一种犹豫,他放下刀,问道:“你,没有死?”卢清宵走到他的面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侧颜对他耳轻声道:“不然你以为呢,难道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灵魂?”
青璞寒退后一步,将左手上的蟹钳指向卢清宵,道:“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投奔了政府工厂!”声音凌厉,快速,不留一丝友情的余地。
卢清宵正想解释,贺兰嘉黎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拉住她的手,道:“你身上有伤,由我来跟他解释好了。”贺兰嘉黎将卢清宵推到身后,昂起脖子,四十五度角凝望杀意仍存的青璞寒。
“你是什么人?”青璞寒厉声哮道,贺兰嘉黎也毫无惧色的回应道:“与你同族,杜旗山桐柏县桂花精!”
青璞寒收拢了一点杀气,蟹钳也稍稍后撤,他说道:“同族之间依法而无法互相伤害,这点我心知肚明,但战争年代,叛徒唯有走向灭亡,谨记这一点!”杀气虽然减弱,但那丝冷酷却依然存在,他几乎是在用眼睛说话,他叹出一口气:“我希望你不是。”
后来,待双方情绪都渐渐缓和了下来,贺兰嘉黎给他讲述了昨晚赤盔跋率起义军焚城行刺外交大使梁寂的事,梁寂在早已写成的遗嘱中,就已经声明请求执法者对卢清宵往开一面,既往不咎,每次说到这里,卢清宵都能泣不成声。
好在科尔雅早就料到事情会如此展开,被许可之后变回原形藏在水晶灯雕的不透明罩子里,在梁寂的座位下面暗地施展冰魔法,在梁寂倒地时迅速施法让梁寂的伤口结痂,致使昏迷,所以,并没有因失血而导致的生命危险,在卢清宵切腹时,科尔雅用的也是相同的办法,随后包扎等醒过来就可以了。
说着说着,青璞寒突然体力不支,蟹钳缩小,身体缩小,随即倒地变回原形——一只青色的螃蟹。
在他倒地时,贺兰嘉黎发现了他胸口不大的伤口,即螃蟹的盔甲上,这会导致肺积水,必须送医,然而,岛上又怎么有这样的技术,当晚,经过首相特批,贺兰嘉黎与卢清宵便带着螃蟹用瞬空符瞬间回到了赤陵。
赤陵城中,灯火依然璀璨,彻夜川流不息,各色名流贵贾,多余的就不说了……在市立中医院里,贺兰嘉黎与卢清宵请求老先生给螃蟹止血,在用了一些白药和消毒药水之后,用糯米加粽叶敷在螃蟹壳上,可帮助化瘀,至少医生是这样说的……
“还好送来的及时,若是伤口沾了风尘,一旦感染,怕是只能回家等死咯!”医生说道,贺兰嘉黎抱起螃蟹,鞠躬后拉起坐在椅子上向窗外看个不停的卢清宵,向门外走去。
医生赶忙拉住了她,道:“二位,请把医疗费结了再走吧,药品、看护、人工费合计一两零四钱!”贺兰嘉黎脸色突然变的难看了,卢清宵疑惑不解的问她:“一两零四钱?什么东西?你有么?”贺兰嘉黎苦笑道:“我差点忘了赤陵这种地方就医是要钱的啊!”
医生一脚将两个人踹出大厅,卢清宵身手倒是不错,翻身扑救了即将摔碎的螃蟹,挽回了一条生命,二人起身,拍下灰尘,医生大声吼道:“没钱的穷鬼还装什么大小姐玩什么视觉系?知不知道浪费了我们多少药品材料?”刚刚那种殷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卢清宵沉下面孔,一双清澈的紫色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医生的脖子,贺兰嘉黎仿佛能听见她磨牙的声音,她拽着卢清宵的衣角,道:“走啦,至少它没事不就行了嘛,再说是我们有错在先……”贺兰嘉黎尽量避开光的直射,好像为这一件事情感到惭愧一样。
“滚啊,不然我叫捕快来了!”医生的老婆还在跳脚大喊着。
卢清宵愤恨不解的转身跟她离开了,她是土著,她并不能理解一两零四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感觉,人类,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恶心,到处弥漫着虚伪的铜臭味!
几个时辰过后,首相府的天台上,贺兰嘉黎抱着螃蟹坐在上面,刚刚卢清宵说要去方便一下,没过多久,她回来了,手中捏着纸包,她抖抖牵系纸包的绳子,道:“这是愈合用的中药,明天早上等他能变回人了,煎药,再给他喝下去应该就没问题了。”
贺兰嘉黎接过药包,道:“啊,谢谢,等等,你该不会是……”她突然意识到卢清宵是不是做了某些放肆的事,卢清宵很自然的坐在了她的旁边,道:“我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钱,能比上尊严十分之一的价值么?杀了这些奴性种族,都等于是脏了我的手,以前在岛上,偶尔有偷渡者上岸淘金,被我们用面具吓跑了之后,我们知道了人类怕的东西是什么,在这也一样,随便扮个什么红脸绿眼的东西,他们就跑的比什么都快,对了,他们好像把这种东西叫做‘哎呀妈呀’到底是什么意思?”卢清宵一脸迷茫,贺兰嘉黎哭笑不得。
“那个,清宵,人类世界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肮脏啦,至少在这里,如果没有人类,就太寂寞了,知道吗,一个只有寂寞的世界,可是会让你厌世的。”贺兰嘉黎笑着,卢清宵环顾着周围一堆奇异的民房。
“我怕我在厌世之前,就先厌人了!”卢清宵叹道。
“真是奇怪,明明我们都属于一个种族,却新鲜的像打开了另一扇门一样,你在为自由牺牲,而我在为幸福奔走,可是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鼓起与刚刚向自己求过婚的男人同归于尽的夙愿呢?”
卢清宵一抹难过的神色,伴随着苦笑浮现在颊上,她轻叹道:“没办法,岛上的世界,我们赖以生存的自由,很快就要被人类崩溃掉了,我们已经别无选择,只有战斗我们才能有将来,只有他们的牺牲,才能驳回我们的尊严,我知道你们都在恨着我,我也从不奢求你们的原谅,等工厂从岛上移除的那一天,我会在战士们的墓前结束我的生命,当是为一切悲伤与枉死的谢幕与罪启吧!”
贺兰嘉黎轻闭双眼,摇头道:“有了死的勇气,为何不能用来思考挺过这场危机的方式呢?活下去,更好的爱着你所牵挂的人,不比什么都强?”
翌日黎明,赤陵住院部,某一双人病房内,梁寂在病床上醒来,护士赶忙走过来,向他报喜:“梁外长,恭喜你回到祖国,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另外,您在这里的一切花销,都将由首相府报销!”
梁寂因这份意外的惊喜而发自内心的笑了,他捏起床单,坐起身子,对护士说道:“看来她一定也还活着呢!你,诶,去给我整几瓶葡萄酒,弄点点心,有肉的话最好是牛肉,鸡肉也凑合,下午把这些花销全部打到首相的账上,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谢谢护士,去忙吧!对了,早安!”
护士捧着梁寂亲笔的潦草的菜单走出房间,心中不断默念道:“什么人啊这是!”
此时,梁寂正在翻着对面床位下的姓名牌,他好奇的自言自语道:“以赛,谁啊?好久没呼吸土壤的香气了呢!我相信这位室友也一定是这样吧!”
护士出门没多远,就被院长顾霜霖叫住了,院长说:“下午你去花园里值班吧!三号房的那两个人不用管了。”
“可是院长,梁外长伤口距离心脏不足几寸远啊!没有人照顾怎么能行呢?”
院长拍了拍护士的肩膀:“因为他有了一个处女座的室友,你懂得,不用我们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