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秤座)邓兰钦:永远的忠诚印刻于女皇之冠冕,携胜利之名生辉熠熠 (251)凤眼莲的子夜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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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鹤岛港,水面摇曳着激流闪急靡丽的弧光在倒影里斜织着流星的璀璨,依稀的礁石在夜雾中模糊成了洒满白霜的山脊,清丽的月牙在岁月里旋转,带来潮汐的余波,起拴过锚,紧锁在石台的仙鹤纹石柱上,靠岸的船只在不断拍击着石岸的海浪上飘摇。
巴赤鸢扶着挂满船桨的栏杆,带着时而冷淡时而不食人间烟火的笑意一步步踩到潮湿的船舱中,再跳下最后一层台阶,然后挨着桨手流汗的座椅坐下,从腰间掏出瓷瓶盛装的汾酒,从舷窗里向外望去,蓝紫色的星辉辗转在一望无际时空的海。
铁铎在上层甲板上,将捧着的文件递给士兵,点头默许后目送士兵们离开,他转身摸着扶手走下一半楼梯,手掌托着另肘,眼神泌出一丝崇敬之情,月光透亮,从甲板上方照了进来,像晶莹的雪花打湿了铁铎的脸,映出闪烁的辉明。
“您担忧的事情我已经帮您尽数安排下去了,现在,您可以去岛上休息一段时间了。”铁铎从背包中掏出黄色的丝巾,捏着两角,走下楼梯,走到巴赤鸢的背后,将丝巾给巴赤鸢披在肩上,后退两步,单臂按于心前胸,鞠躬行礼。
巴赤鸢子夜般漆黑利落的短发,折射了银华的鲜亮,冷艳的光泽散发出幽静孤寂的鼻息,他握着酒瓶,手垂下时用膝盖支撑,扬起脖子,凸起的喉结与突出的青筋,与一点米粒似的,在无月时是黑灰色的胡须。
“休息啊,我何时才能真正去休息呢?”巴赤鸢仰天叹道,星海般的蓝光,披风的影迹分割了月留在时空的痕,七色的斑斓在舷窗后被涌泉般的月光包围了的世界里滚流,巴赤鸢遥望舷窗外,海上飘来的一朵水葫芦叶子,他那淡的像是看不见的微笑,突然浓了足以盈溢的欣喜。
“铁铎,我要去接一个人,一个重要的客人,我相信,有她的帮助,我军的实力再不会落后于陆地上的懦夫!”他那淡橙色的眼神中,是凛冽的寒风亦是在冰层下觉醒的岩浆烈火,铁铎静默在一旁等候。
海上风,毕竟是初夏时节,带着一股冰与海鲜的潮气毫无保留的钻透陆地人的汗毛孔,无形的张力扩散到船上每一处干燥的空间,不多时,一圈圈钻石光芒的小水珠在琉璃舷窗上析出了晶莹,巴赤鸢并没有在意这一些,他遐想般长远的目光好似那星夜下直勾勾着扩散锋芒的灯塔,仿佛能照亮粘稠似的不断变化着的海平面。
这一切,可都是魔法的余波,巴赤鸢熟悉海况,他感受到了那种波动,他的决心在动摇之前便一遍遍的告诫自己这一切终会来临,当然,他等到了他想等到的,只见月色倾斜,水葫芦的叶子沉入海中,一道涟漪轻轻张开皱纹,在不断旋转的水中央,一朵水葫芦花在初夏时绽开水中,轻展羽毛似的粉紫色的花瓣,一朵似蝶翼,三朵以上时,就好像孔雀开屏了,那金色的花蕊球在紫色花瓣的屏风内显示出朦胧的金影,像金发的美人在透明的屏风后婀娜身子那样。
巴赤鸢斜着身子,靠后的手握一柄巨大的浅金色仪仗,荷花状的仗帽,荷花叶的仗底基座,巴赤鸢挺身向前,胸膛稍向前倾,道:“水中的使者,您愿意加入我们吗?”
只见那水葫芦的花瓣轻轻向前抖动,他的话像是一阵风,引得寂静的波光中荡起清脆恳切的声音。
那金色的光影淡淡散去,疲劳让眼前一望无际的蓝紫色出现了模糊,然而金色的光影在空中经旋转而一步步清晰起来,散发出十字般耀眼的金光,光芒推进,在夜空中行走,最终落于船板,精灵的身影在金光散去时渐渐化为实体,那种高贵的冷,也第一次回应了他迫切的热度。
金光完全散去时,只见一精灵女子立于舷杆,着一袭透明度极高的淡粉色水纱,内饰淮南丝绢白纹露肩连衣丝裙,她一头淡金色披肩前刘海缀珠长辫秀发下,一双蓝紫色瞳仁的水汪汪的眼睛仿佛月与潮汐那轻柔的明澈,微微上翘的鼻尖与白皙的等腰三角形的鼻梁,以及略尖的鼻翼下,是肉感深陷的人中,与一张看似乖巧的嘴唇,鲜嫩的唇纹散发着动人的草莓色鲜嫩的光。
肌肤如雪,手指如长筷般整齐而不突兀,她的四肢上带满了镀金的佩环,皆纹着葫芦花麽样的纹理。
“水葫芦妖族族长之女,兼红鹤岛第十三任酋长卢清宵,愿接受这瞩目的仪仗,为大夏的海军献上,永远的忠诚,永远效忠于自由的使命,直至永恒生命的,那个尽头……”她双膝跪地,在背靠海风时,接过那杆巨大的权杖。
天曜3年3月31日,红鹤岛君主立宪者同意放权于彼岸军政,同意无墨认署(不识字)并率全岛二百余岛民自愿加入锦江公盟,同年四月一日起生效,届时锦江九国公约正式更改为锦江十国同盟会,盟主国出于尊重各国信仰的前提考虑时,同意不置统一盟旗……
当晚,在海军将领巴赤鸢和海军二副铁铎缺席的情况下,梁寂在外交府邸举行了盛大的晚宴。
当然,将军与又一女妖精月下私会,这一谣言在渔民口舌相传之后不胫而走,不少的看客,便拿将军原配夫人科尔雅打趣道:“您为何不跟去港口呢?”“是啊,难道您能放心将军这样做吗?”他们的目的,无不在于打垮将军的威信,如果科尔雅像普通女人一样归国之后在市井上大吵大闹的话,那巴赤鸢离解职也就不远了。
但毕竟是修炼了二百年的老狐狸精了,科尔雅懂大局,虽然日常有时有点小神经,但稳住性子的时候,示人的也是十分冷峻的面貌。
露天观赏喷泉周围,是一些由瀑布汇成的泉池,斜落的月华像油漆似的,那一抹无缝隙无遮拦的银霜,落在了拐角平静的泉水中,喷泉中间是用水晶罩子罩出来的空间,猪油蜡烛就摆在水晶罩子下面纯金堆砌成的平台上面,好水的水生茉莉,就开放在一些散落水珠的水中的涟漪之上,十二根对等但迥异图案的图腾大理石的柱子,围在这个长方形露天喷泉的周围。
科尔雅披着凌津振的水军黑呢子制服,坐在躺椅上,默默欣赏星月投映于清泉的美丽,她银色的眸子微微阂上,那一头飘逸的及腰银丝擦过红梅浆果的酸香混合了莲子的苦感淡雅,散发出迷人的迥异甜蜜。
宾客采访她的时候,科尔雅似是呢喃般弱势的话语里,多半是夹杂了一种酸味的心理。
“不,我不着急,他啊,有他的事情,他认为,命运只会眷顾强者,尊严只会属于胜利,然而赤鸢呢,那经火焰淬炼般的猩红之羽,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飞向更辽阔的蓝天的吗?”
科尔雅困难抿出的一丝笑意,也瞬间被怀中的冰凉所冲淡了去,宾客退而告走,还门而出,科尔雅望着那石柱上缀满的金色的丝绸,她抚摸着自己心胸中那份捂好的炙热,与周身不断变化的寒冷,这一切,都纷纷化作一缕自嘲的微笑,随风而逝。
“如果,我真的可以理性到那样的话,那为什么,我至今还在孤独里,不断的渴望以至于快要疯了似的,为他稀有的爱意,感到无法满足的苦闷呢?这股涌泉般的爱,是在心中沸腾的烈火,可究竟何时,你才能打开它,让烈火围绕我们的身躯呢?”
‘阿鸢,我好想你,今夜月色好美,能够回来吗?’她的话音降低,眼神中那抹清澈的哀伤,今夜在辉明之中,也将独自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