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秤座)邓兰钦:永远的忠诚印刻于女皇之冠冕,携胜利之名生辉熠熠  (250)木棉丛中升起的星星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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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陵城东旧城墙附近,自三年前以来,这里一直是全城最乱的一个地界,人龙混杂,商铺散漫,战争中留下来的坑道此时成了黑市的仓库……据不可靠消息称,那里可能是某种热带岛屿的香料的囤积地点,被资本家垄断了的生活空缺奢侈品——东谷莺煖被人群挤在墙边的角落,黑压压的人群让她就算抬头也只能看到肩膀,她寻找着那些人腰部曲线的空隙,往外看去,看清了人类丑恶的欲望与几近癫狂的膨胀私心。
    东谷莺煖背着的那个包裹,很快被流氓看中了,其中一个略胖的粗糙壮士跺脚冲前,一巴掌打在墙上,挡住了东谷莺煖最后一点视线,用另一只手从腰包里掏出骨刀,旁边的小弟给他点上烟卷,这男人抽开手,肥胖的身体轻轻一斜,转脸抽了一口烟,再转过头来将烟雾吐在东谷莺煖的脸上,呛的她一阵咳嗦。
    “如你所见,闲话就不多说了,想必这包裹里,一定藏着非常多的走货,小妞,别以为你是妞我就不敢碰你,告诉你,在东墙区所有的囤积物,都是我们帮会的私有财产,即使是官府,也必须礼让三分!”
    东谷莺煖小拳头一出,男人赶忙吐掉口中的烟,轻轻松松抓住了她的小手,东谷莺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以前的记忆残余,猛然说出了:“我又没有拿你们的东西,放我走!不然……”男人的手掌攥的更紧了,他可憎的满脸胡茬的微笑贴近了她无意识的傲慢,他无赖的口吻将她曾经不可一世的面貌又再度撕开了冰山一角。
    “小妞,不然什么呢?我好像没听清楚呢!再说一遍好不好哇?”男人的嘴唇外藩着,腮部**,像是烂透了的柿子堆在烂泥里。
    是啊,不然什么呢?又到底是为什么,每一次危机的关头,都会蹦出一些不由自主的,厉色的话?东谷莺煖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的壶口,在失忆后再一次在冲动的时候回想起了那些事情的点点滴滴,她试着冷静下心神,却怎想,一股莫名的自信的微笑在她意外发现自己读懂了眼前的这两个流氓的心后泛了出来,在她心中,人类的欲望果然在魔族眼中是丑恶的,她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去想,大概是因为之前面不改色的屠戮,这种听到丑恶的异能也就成为了她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以及阴影,当然,她自己是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的。
    一束淡淡的暖阳从人群摇头晃脑挤挤攘攘的时候扫下来,照到她毫无惧色的脸上,她一抹轻松自在的冷笑,与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思想在慌忙的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强三,你的那笔黑碎银子还在吗?”东谷莺暖眼神析出一股寒芒,面色稍稍沉凝,额头微微下压,眉毛自然,却强力输出了一股鲜活的杀意,她的嘴角抿起,皓齿在唇红的包裹里竟顺流而下似的流露出一种刚正不阿的女子自尊,那一刻,两个流氓真的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个萝莉不是被鬼附身……
    被叫做强三的混混一愣,眼神像疯了一样的狂瞟了下四周的景致与人,不忘将刀子横过来,时刻显示着自己的虚伪的厉害,他认为这样配合他脏乱不堪的羊皮马甲后面凌乱的胸毛,更能让女人向自己低头,可他错了,他忘了眼前的这只就是曾经杜旗的勾魂魔鬼,被魔族称之为“情感收割者”的同时,也同样被人类在惊恐之余称作为“恐怖夜莺”。
    强三当然不能直接认同自己的软弱,只见他慌张地用刀子将自己的疑虑遮遮掩掩,横在身前不断的在空中划砍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强三越说,语气就越是类似奸诈的狡辩,说话声音愈发像磨光了的锥子扎入石眼里般的刺耳。
    最靠近东谷莺煖的那个胖男人赶忙回头眯起眼问了一句:“她怎么会知道你的代号,真奇怪,你之前认识她吗?”说着说着,那强三的嘴唇已经开始发青了。
    胖男人刚想回过头制止她,她便开口道:“真可怜啊,志福,从江滨跟到现在,一分黑钱也没有拿到,反倒是还被自己的兄弟耍的团团转!”此时,强三的面色已如榨干了的罐头菜一样土黄,他的嘴唇上下打颤,舌头却像黏住了一样,那种流氓才有的盲目自信早就丢的无影无踪了。
    被叫做志福的胖男人转过身去,推开围上来的人群,一把揪住强三的领子将其提了起来,扔掉刀子挥起拳头比划起来道:“好哇!竟然骗我说钱丢了,怎曾想竟是你一个人私吞了!我们之间友尽了!”
    正在挥拳猛击之前,志福突然脖子上一冷,回头看去,身材娇小,只有一米五的东谷莺煖竟抓起那把匕首对准了他的脖子,冷笑道:“现在都给我老实一点哦,不然的话,吃掉背叛法律的东西,也算是公民的正当利益了!”志福和强三在那一刻,还在不断的质疑着:‘她到底是不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对匕首的锋利熟视无睹,还能如此自信的对阵两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敌人?若不是职业杀手,简直无法想象这女孩的家人到底是怎样的身份……”
    其实,东谷莺煖的行为也不过仅仅只是出自于条件反射,在过度惊吓的时候催醒了心中的魔驱使了意志前进而已,其实,她本人从志福掏刀开始就已经吓的半死了。
    东谷莺煖还魂之后,握刀的双手已经开始支撑不住了,强三躲在志福肥胖的身后,就在她开始出现动摇的下一瞬,强三一把攥住她的手,将刀反握,逼其松手然后一脚将掉下的刀子踢上来,用手接住,再用肘子一把顶中她的两锁骨之间的气管,一脚踹中小腹将其摁倒在地,用刀在脖子及眼前晃悠,东谷莺煖脸色从还魂之后就一直煞白了,此时更是冷汗直冒,而强三面皮上的那种菜色已经被一种无耻欲望的红晕所掩盖了。
    “小妹妹,你家人没告诉你在坏人面前动刀子是不乖的行为吗?跟哥哥去河边玩玩怎么样,玩的好的话,哥哥不会告诉你的家人你不乖的劣迹哦!”强三的手势软了下来,变成了肆意的挑逗,就在他即将用沾满口水的刀尖划破她的衣服的时候,邓兰钦一个权杖抽中他含着唾液的颧骨,他本能抽开手撑地的时候,邓兰钦的皮靴一下子跺中他的手腕骨,狠狠让鞋底转动,就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鞋底下生成,强三扔了刀子专心去顾解救自己手的同时,邓兰钦再度抬起另一只脚一下踏中他的腹部,然后猛踩胸膛,直至他的身体开始蜷缩并发出哀嚎声为止。
    随后,邓兰钦从强三的身上跳下来,从一旁的地上拉起噤若寒蝉的东谷莺煖的手,搂在怀中,另一只手将刀子从手中攥紧,待那志福扒开围观人群冲上来的时候,邓兰钦背身向后一刺,瞬间洞穿心脏,冷眼转视,志福连面色都没有改,便狰狞的躺下了。
    强三揉了揉掌心,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道:“老子,老子不怕这狗官,来啊,来啊!”邓兰钦擦了擦刀子,闭上眼松手,刀子瞬间刺穿强三的下阴,强三炸了似的撕心裂肺的呼喊传遍大街小巷,被邓兰钦一把踹出去老远。
    随后,持有长枪的宪兵轰散了围观群众,将所有痞子从地道里拽出来暴揍,沈精兵监督他们围住事发现场并收缴一切漏税物资。
    “什么时候竟能容尔等贱民于市井胡闹,来人!凡冒犯军官之地痞,凡垂涎良女之盲流,一律挑掉手脚筋络,就地阉割后送去奴隶谷等死!全家充军北方前线!全家财产一律充公!”
    邓兰钦头戴一顶亚光黄色宽毡军官帽,身披金色立领横金章棕色呢子风衣,他用戴着黑手套的手拉过东谷莺煖,用平静安慰的语气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军部喝杯茶?”东谷莺煖此时已经记不起之前那些流氓到底是怎么受到伤害的,只是觉得,当时有一道银色的光,包围了她的眼睛。
    时已近夜,星光在街道上空平移着角度,径直打在玻璃上发散成银色颗粒状的碎屑,将闪光的圆圈投射到屋子里的红棕色大理石砖地板上。
    邓兰钦办公室,金色漆粉刷的墙面贴满了金箔,翡翠的大雁雕塑在屋子一侧角落的檀木基座上展翅高飞,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摆了牛皮的沙发,而正对着门的对面,是凸出楼房部分的一个白色大理石的圆弧弯,凹进去的大理石雕刻了雅典娜祈祷的石塑。
    邓兰钦就坐在石塑下方的椅子上,前面一张不宽的红木桌子上,摆着一盏琉璃镜子,雅典娜雕塑的眼睛是十二面体的透明度极高的玛瑙,月光照在玛瑙上,蓝色的宝石闪烁的光辉投在琉璃镜子的上面,琉璃镜子特殊的镜面成像将整个房间照的散发出清冽的幽光。
    他在等东谷莺煖的到来,在月光挂在天空的正南的时候,她便敲门了,邓兰钦笑道:“进来吧。”东谷莺煖披着一根橘粉色的围巾,头戴一顶白色帆形高帽,帽子后方插着一根淡蓝色的羽毛,帽子下端,粉红色的宝石珠子和她的刘海轻轻将那种浮躁的气息压在华丽之下。
    邓兰钦沉稳的站在窗边,吸一根烟,透过玻璃的透明度和镜子的反光,他在窗外霓虹灯交相辉映间欣赏着她依稀的镜像,见她身穿一件露肩白色丝绸连衣百褶裙,内衣稍比外衣更长,多出来的部分皆缀满银色镂空蕾丝的花边,穿着一双高跟浅黄色筒靴。
    待她的脸在繁华中渐渐失去了笑意,他在一声轻叹的呼吸后淡淡开口呢喃道:“真美啊,是吧,这,人间的世界。”他乐于看她的反应,在确认她并没有过激或者激灵之后,他转过身来,身披一件低领白色羊绒内绒外丝衣,一下身褐色的布裤,一双牛皮圆头皮鞋。
    屋里的角落,是排满了木棉花丛的草坪,木棉花瓣含苞欲放,像是一点点莹莹的烛火,销蚀着岁月赶场般的离歌,绿叶似铺天盖地的青色石板路,在人的脚下,在人的心中,在人的眼中,脑海中……
    邓兰钦陪笑着请她就坐,将一杯果汁递到她的面前,在几句寒暄之后,他的脸色也随着月光的消散而变的渐渐阴沉下来。
    “东谷莺煖,你以前受过一定强度的训练吗?”邓兰钦严肃的问道,东谷莺煖镇定之下,想必早已被窗外的风景所吸引,他的眼睛,好像在繁华的霓虹中升起的星星,闪烁着激流碰撞苔藓的黑色清光。
    “那个,我也不是非常的清楚,总之,在每一次意外遇险的时候,总有一种银色的光照的我晕了过去,然后,醒来之时,敌人皆已经倒地。”东谷莺煖躲闪着他的视线,邓兰钦却朝着她的脖颈看去,他迫切想要知道,到底有多少值钱的秘密从那里被阻断了。
    “还记得在山神谷,在失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吗?”邓兰钦垂下头,这似乎能让她感觉到轻松一些。
    “我哥哥说我是没有记忆的孩子,说我只要记住这些美好便足够了,知道吗?每天在一种似乎是炙热的癫狂中经过浴火重生后惊醒,每一次危机时刻突然失去意识,又往往能化险为夷,我虽然不知道,但我简直快因为这种日子崩溃了!”一滴滴泪水从她的眼中落下,邓兰钦一颤,拉开抽屉将抽屉里的纸巾扔过去,再用手托起下巴,道:“再继续。”
    “好像,每一次失去意识,我的耳朵也像聋了一样,只剩下几个词,比如;恶魔、罪子、天谴、收割等等的词语,我并不知道这些词到底代表什么含义,总之,这种狰狞越是去回想,在记忆中就会越来越模糊。”东谷莺煖轻轻晃动脑袋,好像是逃避他凛冽似北风的视线,邓兰钦紧了紧嘴唇,手心竟也出了汗。
    “东谷莺煖小姐,根据我们的猜测,你可能是能力的先天性持有者,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不便敬告,但是,请不要欣喜,你知道,能力意味着迫害的关系吗?相同的例子,一百五十年前,这片大陆上活跃着数以万计的炼铜铜匠,那时候的铜,是廉价的艺术品,是无私而非如今黑市垄断的必需品,然而,夏八世夏芒帝,认为铜鼎无须限制,便开启了用铜鼎扔到黄河里祭奠先祖的纪元,然而,谁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辛辛苦苦炼制出来的铜鼎如同被尸沉大海一样永不出头呢?
    于是,大陆上的铜匠组织了罢工,夏芒帝派武装势力进行镇压,数次交锋,铜匠们终于决定与政府决裂,夏芒帝一怒之下取消了对铜鼎的保护法令,改为铜纳重税的严法,然而,这对铜匠来说却是灭顶之灾,因为资本家们不会赔钱来投资这些艺术品的,铜匠们带着愤恨将大量珍贵的铜鼎一起捣毁,将制作方法付之一炬,并发誓后辈生生世世,永不为冶铜师!然而,时至今日,铜的冶炼方法稀少而不经济,极少数的古籍也被大家占据,黑市兴起在赤陵城东,如你所见,你的能力,其实就如同那些掌握了尖端技术的铜匠一般,如果不加以节制,不隐藏好自己,等待你的,将是无尽的迫害。”
    繁星灿若冰晶珍珠,光亮穿透几亿年的尘埃,毫无保留的绽放着最亮丽的星光,东谷莺煖起身离开,邓兰钦想做挽留,他站起,手撑桌子道:“将军府,你哥哥和你嫂子都已经去了岛上了吧?现在,府上大概是一片黑暗,你这样的女子,又怎么能住在那样的地方呢?跟我来吧!”邓兰钦招手道,东谷莺煖好奇的跟上去,走廊尽头的一间,挂满珍珠项链的琉璃灯罩,黄金镀在酪素漆皮上面,整个地板是用紫水晶与大理石砌成的,东谷莺煖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床是用丝绸缝制的,内里是天鹅绒的软垫,铺在一块光滑的榆木上面,十分舒适。
    东谷莺煖起身,对圆弧阳台上抽烟的邓兰钦道:“那个,真的好谢谢你,我以后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
    邓兰钦将夹着烟,愣了一下,从阳台上跳下来,缓步走入卧室,温柔的笑道:“当然可以,祝你好梦。”
    东谷莺煖坐在床上,望着邓兰钦走出门的背影,清咽一口唾沫道:“抱歉,我想,你所说的铜匠,应该是你的父母才是吧?”
    邓兰钦手握着金属门环,正要开门,突然就被她的话惊了一下,重新冷静时,他呢喃出一句:“是的,说的没错,不过,人心难测,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又一次铜鼎之难,发生在我身边的人身上,请允许我用任性的方式,将你留在我的身边……”霎时,群星充满了他孤独的背影,走廊上的烛光皆已熄灭,他的半个身子已经浸没在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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