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蝎座)幽冥:哀伤湿润了金瞳与红羽,不再陨落的铁翼再搏天日 (71)分歧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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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求和平之人,为沉寂英魂献上祈愿,哪怕背负诅咒,以生命作为交换,也将不再回头。——题记。
等到将象征性的泥土隆重的捧回了赤陵,并重修了一座太庙将泥土供上,并制作了十七个牌位,象征夏朝的前十七位君主。
“我大夏的英魂啊,愿赤陵的土地和荥阳的河水能伴随您的沉眠,永远庇护这片安详,直至这永恒的尽头。”
白绸掩盖了木屋的大部分本来色彩,远远看去,只是清一色的涂了漆的白似的,金属的铃铛,摇曳在呼啸而柔和而暴躁的暮春之风之中,吹的白绸猎猎作响,像是召唤灵魂的旗帜,钟古说,在这里,越是风越大越是证明你的祈祷有了回应,将得到先人的保佑,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那条道路上愈走愈远。
行为也将如同这肆意而任性呼啸的春风吧,在无遮掩的路上盲目的飞速前进,在错过之后也抱有不再留恋的心情,淹没在后悔的心泉之中,直至那心泉最终成为如冰般的海,淹没掉自己的一切。
雪茗不知道,被赶鸭子上架似的坐到这个位置上,到底于今是福是祸,历史的车轮,总是晚一些给那些真正做错的人惩罚,甚至是惩罚他的后人,而却放过他自己,雪茗担心的是,是不是姒履癸因屠杀而犯下的罪孽,数日之后会由自己来承担。
“你们是?”“第十八君主,左丞相大人。”“啊大人在上,请受小的一拜。”“彼此彼此,何须用小人之称委屈自己,你我平起平坐,无冤无仇,仅仅只是职位高低涉猎深浅而已,不足为敬。”“要通报一下吗?”“不用了,我们像平常人一样来祭拜先王,可有一个空闲的时间能将祭堂腾出,希望不要错过仅剩不多时的吉时。”“现在就可以,要准备吗?”“当然,先谢谢了,银子照付,不能乱了规矩便是。”
朱紫色的墙壁上,镶嵌着碧绿与鹅黄的水滴状的宝石,白色的绸缎像棉花一样搭在房梁上,落满被余晖所青睐的尘埃,连空气中的浮尘都在闪烁着寂寞的浮动纤光。
窗外,野蔷薇略带魅惑的香气如流水般浸透了窗关窗卡门缝,直挺挺的透进来的略带酸涩的香气,如同橘子皮沾了松香般的让人留恋与沉醉。
小屋内斜斜的射进了最后的金黄色光芒,如同沾染魔力的刷子一般将阴暗的厅堂重新照亮,屋子设计的也很巧妙,虽然外表看不出来,每到一个时辰的整点,屋里便会与太阳倾斜的角度正好吻合,继而屋内变的亮堂开来,但最灿烂的瞬间,也只能是瞬息的凝聚,最终还会散去重新被尘埃所玷污所埋没的吧?也许,那些尘埃并不是有意埋没这一切的,而是一种无心的行为,相似是魔族的心态,但仅仅是人类的理解,也许对魔族来说,会想的更加实际一些吧?
一旁的侍者在每一次磕头的时候敲打一下最大的铜铃,数一数约莫是敲了九次,钟古才允许雪茗起身,然后,二人才缓缓走了出去。
出门走了不远,与小卡和伊芙利特碰上了。
“小卡。”“女皇陛下。”“抱歉,这样叫住你们未免过于粗鲁,但,我以我的名义,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道,太史令,现在到底在哪里?”
“目前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只是知道他有可能已经背叛。”“这绝对不可能,太史令这样好的人怎么可能叛变?”“也许也说不定,你这样实在是难以以帝王之名作为自己的通行证,有几分强作的做作在里面。”“你们不是有能力做到吗?那为什么,难道是你们在逃避什么吗?”“人类对我们说这些话,才是最可笑的,逃避的,永远是你们人类的行为,魔族有自己的担当!”“既然有担当,那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太史令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去向,所以没有为什么,倒是你,不要再问类似无知的问题了,我有权不想回答。”
钟古及时制止了雪茗和伊芙利特的争论:“好了,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里?”“趁着今天的吉时,去先祖的祭堂。”“哦,魔族也需要进人类的庙堂吗?”“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那个资格咯?”“好了都别吵了,圣上,走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交融在夕阳落尽的初始,连影子都已经重合在了一起,可谁知会在瞬间分开,并且不知去向,我仍旧记得他的体温,那是太阳的温度,可如今却隔着无法逾越的障碍一般,天各一方,生死未卜,太史令,你到底去了哪里?我不想相信,更不会相信你的背叛,朝代和平了,可你又在哪里。“我有预感,在那份体温没有被遗忘之前,他并没有死。”“我也希望,可这又有什么意义,我们只能一遍遍欺骗自己,等到真正明白了这一切,看穿之后,才会知道那不过就是一种遮掩而已。”
只是遮掩吗?如果这样,也许真是一种软弱的逃避,但在短暂的承认之后,又变的焦虑并不承认了,我始终不敢相信,爱一个人,也必须欺骗自己,深深的悲叹,于沉溺冰海中的时光,已没有任何意义。资格二字,成为了不祥的谶言,坍塌成漫天的灰烬焚毁了内心的童话堡垒。
即使你始终不愿相信,你也必须相信,眼角的泪水已抵近真实。
傍晚之后,勾曜提出今晚在金陵宫一聚,说管家张廷龙请到了最富盛名的当代“歌唱家”广陵的一名奇女子,据说诗书礼乐无不精通,众人很快就答应了这一点,草草准备之后便用瞬空符去了金陵。
鸢尾的香气在主要大道上铺开似的将香气强制性塞入每一个人的鼻孔,已经浓密了的梧桐树叶,也带有魅惑的感觉让行人无不陶醉。
“官人,请出示请柬。”“在这,需要什么手续吗?”“呃这倒不用,你是。。。太守大人吗?”“不要声张,我和普通人一样参加歌会。”“遵命大人,需要侍卫几个?”“不用。”“您身边的这位小姐,可是您的?”“我。。。”“啊啊啊,陛下?”“不要太大声张,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没有这个必要,为我们保密,这是命令。”“遵命陛下大人,太守大人。”
免不了的,在走了几步之后:“那是太守大人和天曜皇上吗?”“嘘,你脑袋不想要了?不要扯上我垫背啊,皇上的名讳也是你可以叫的吗?不过,太守大人也真是幸运,能抱上这么一条大腿,而且还是一条大粗腿,可真是一生无忧啊。”“是啊,有皇上撑腰,还有什么是做不好的吗?”“舞会结束以后,咱哥几个去讨好讨好太守大人,看看能不能提拔咱哥几个。”“好好好,一定一定。”
“那些人在嘀咕什么?”“没什么,这是我家族的宫殿,他们都是我邀请的贵宾,不过,用这个身份在这里还真是麻烦,下次一定要恢复庶民的身份。”“可在金陵,你可是众人皆知。”“你不也一样。”
通体斑白的大殿上,清冷的空气夹杂着隐约的花香和泥泞质感的脚步,拖拖踏踏在那被迫穿梭的人群之中。
“阿雪,那边有个好位置。”“我也看到了。”几经喧嚣之后,众宾客列位就坐,只听铜锣的声音过后,一唱腔圆润的女子走上了台。
那女子一身黄绿交织的丝绸长绸,在自然的徐徐春风自窗外不断吹来的时候迎风而舞。“:
我意类焦土,故人如甘霖。相思隔万里,何能润寸心。
想思燕山峻,相思越水深。燕山越水间,中有明月临。
不照合欢被,独照孤桐琴。盘中双鲤鱼,袖里双南金。
清泪掩离绪,悲喜交中襟。书中多箴规,古道良足钦。
花前一展读,空阶凝碧云。”“:
发岁徂北征,江路纡上游。俶装被霜雪,驾言发皇州。
历览岱峄阳,涉乱淮湖流。飞云傍转毂,皓魄随行舟。
观涛海门出,采华京口浮。潺湲弄湖水,棽丽扬翠斿。
阅军战舰罢,击汰棹女讴。侧闻东海神,具礼倾十州。
嘉哉静姝子,不字非其畴。翩翩金马彦,养疾栖林丘。
相逢话离索,迨此东风柔。”
“你在想什么?已经完了,怎么感觉今天你一直都怪怪的?”“我没事,只不过。。。”“欲言又止,更证明一定有事。”
“我意类焦土,焦土,是的,我又何尝不是那片焦土,而太史令,就是那滴甘霖吧?不知去向何处,比万里还要遥远,如此广阔的焦土上,又怎能被一滴甘霖所润湿。”
燕山,本是夏与商的交界之处,却因为战争失礼后的偏安政策,夏的国境线后退了何止万里?
等待丈夫归来的妇人,日夜相思在燕山的丘陵之间,望有朝一日能够望见他的身影,却只有明月还在那里。
想不到,三千多年前的人们,竟怀着这样的伤痛,可又何止是那个时代,更是中国从古到今的所有历史,统统如此。
“嘀咕什么?”“这是舞会是吧?”“是的,怎么了?”“也就是说,酒菜可以随便吃喝?”“瞧你说的,就算不是也随你。”
“那,我可否喝一点?”
心中的苦闷像是被撕裂一般,无法遏制的思念依旧在回忆着与他相逢的点点滴滴,无法释怀无法解脱,连耳畔喧闹的回音都变成了寂静的一片,耳根发烫,心跳加速不止,喉咙像沉睡中干涸的焦土,期待她的“甘霖”降临,可“甘霖”却至今生死未卜。
几杯痛饮之后,雪茗逐渐体力不支并支撑不住了,勾曜闻讯跑了过来,看见雪茗一只手抓着侍者的衣角。“你在做什么?冷静一点!”“太史令,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怎么样,我说的对吧,你会来的,让我看看你,看看你啊!”“满脑子,满口的都是太史令,你可曾念叨过一次我,哪怕只有一句属于我的名字,我的称呼,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就这么难以让你接受吗?为什么,太史令那个叛徒到底有哪里比我强,我配不上你吗?哪里,哪里?”
“可。。。”“不要再说了!在你清醒之前,我希望你能离我远点,并冷静冷静,我不需要一个满口都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与我天天在一起相处,我他娘的讨厌这个名字,立马给我改口!”
勾曜离去的脚步轻快中夹杂沉重,沉重中夹杂混乱,满脸都是细密的汗珠,伴随着点点泪水流下,而背后,雪茗恍惚之间竟也没有起来,她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去承担这些压迫,凌乱的发丝下面是那颤抖的手,手上的伤口被浸染了泪水的盐分而变得生疼,那疼痛来源于自己,来源于自己曾盲目,而如今已经无法清醒的选择,但此时她不会后悔,她依旧认为自己没有错。
“诶,你有没有觉得太守身边的女人有点像是女皇陛下啊?”“开玩笑吧?这种狗养的婊子也能是女皇陛下?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可她真的很像。”“怎么会,女皇陛下这么出色的女性,怎么可能是这样一个连狗都不如的白痴,分不清男人还把好心的太守大人给得罪了,这够她全家吃一壶的了!”“我们看好戏吧?”“那是当然。”
太史令,你到底在哪里?如果能够再次见到你,我宁愿放弃我的皇位,像那等待甘霖的焦土,而我的心是那样一颗小小的种子,已经等了自己意义上且并不知道的多久。
不远处,一双金黄色的眼睛正在远远注视着她的一切举动,好像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似的。
等人群都散去之后,暗地里的人才终于伸出援手。
此时,广陵望江塔:
“你来了,奥契狄索斯?”“为什么断定是我?”“不然还能有谁,愿意理我?”“我们应该是同病相怜才对,能在阳台上一个人喝闷酒的男人也只有你了,波吕克斯。”“还是叫我太史令吧,这个名字至少现实一些。”“那你也直接叫我九婴算了。”
几句常见的寒暄之后。“很孤独吗?卡斯特陛下近来很高兴,听说是仇恨收集器重新开始运转了。”
“他的高兴,对我来说又能有什么呢?表层意义上的家,终有伪善者面具破碎的时候,卡斯特这个活了千年的老鬼果然如我所料,是信不过我的啊,到那个时候,我们又将何去何从?你可曾考虑过。”
“这。。。”“无所谓,卡斯特有他的计划,我有我的,而且,一定会是出好戏,并且,我目前依旧有满满的把握。”
“陛下允许你出去了吗?”“只可惜啊,还是不允许,把我像一个犯人似的关在这里,除了喝闷酒,我可找不到娱乐活动。”“至少比饿死冻死或是被捉去当奴隶要好的多吧?”“那倒是,不过,也有例外。”“那我尽量帮你争取一下吧,看看卡斯特是不是肯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你出去,我去求卡斯特。”“成功率会很低,不过还是祝你成功。”“如果不祝贺对我来说没有损失,所以你必须要祝贺的吧?”“这倒是,不过,还终归是要谢谢你了。”“哈,继续喝吧,不过,不要喝太多明天误了事就行。”“能误什么事?我寸步难移。”“明天可能就不一样了。”
奥契狄索斯走后,太史令突然发现了窗外的一片红色的蔷薇,此时正是蔷薇最繁盛的季节。
满是油亮的叶片,像沾满月的光华一般抬起泛着莹莹光斑的枝条,在眼底流转的睁闭之间,形成了勾勒远方的银色弧线。
凝结夜空色的紫红花瓣如同高粱酒的颜色,在杯底沉淀着像尘埃一般的苦闷,太史令独品月光缀结的银色光点。
“今晚的月色,也是个美景呢,不过,很抱歉无法与那个人一同欣赏了,不过,我终究还是会冲破这枷锁和牢笼,等回到你的身边的时候,再为之前的一切,向你道歉吧。”
半夜,太史令还是失眠了,不过,奥契狄索斯的突然间推门而入却带来了好消息。
“卡斯特同意我们了,要求我们明日就借助瞬空符前往这个地方。”奥契狄索斯拿来了地图。
“这个被称之为落日边缘的国家吗?好的,我明白了,是要一个人去吗?”“不,我跟你一起,别忘了,我可是水妖啊,有避水的咒语,而你则没有。”“明白了,我想一个人再想想,你先回去睡吧,明天会是很大的精神消耗。”“知道,这不用你劳神费心。”
奥契狄索斯走之后,太史令依旧一点倦意没有。
“未来,我们与他们,终会有一战,而能够存活下来的人,恐怕也只有两成吧?而他们,又是否能在这场,无时无刻都充满了血腥,分歧,背叛,仇恨的毫无仁义的生存之战中,走的更远,恐怕一切,还仅仅只是未知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