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座)勾曜:你所熟知的世界已不复存在,你究竟如何才能将它复原 (24)忠义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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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分秒间流逝,江水变的更加急促,山变得更加高耸,雪茗知道,这是快到了的表现。
前些日子,勾曜在江里钓上一条大鱼,重新吃上了比较丰盛的餐食,但这些日子清减的让人恶心,雪茗不止的去冥想:襄陵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不远处的轻烟已经升起,淡紫色的夜空下,渔船的烛光一闪一灭幻似精灵的眼睛,又似坠落的星星。
“阿雪,是你吗?”太史的声音回荡着。“是太史,太史在江口!”勾曜突然间一慌,身上的蓑衣破旧的已经开始抖落出灰烬般的渣子。“慢点,小心脚下!”勾曜拉住了险些跌入江里的雪茗,船是经不住这么大摇晃的。“抓紧时间上岸吧!”勾曜紧紧的抓住雪茗纤弱的胳膊,好像一旦放开就会消失的一样,一种活生生的占有欲望传遍全身的细胞,只觉得浑身热乎乎的。
太史连忙赶来迎接二人,数日的寂寞使他灵魂变的空虚,又因空虚而疯狂。
“怎么样,没想到你们竟也这样顺利,上岸休息休息吧,熊府的人已经给我们安排了住处,所以不用担心。”“那真是有劳太史大人了。”“别再叫什么大人了,毕竟都这么熟了。”“那也不能错了礼节。。。。。。”雪茗身体虚弱,在一瞬间晕倒在地上,有幸太史反应快扶住了雪茗。
“她怎么了?”勾曜站在一边。
“你跟了她这么久,连这也不知道吗?亏你还是一国之君。”“你这是什么语气?”“没什么,只是
在船上待了太久,不适应陆地而已,女人的身体是很娇贵的东西!”
“说的就跟你懂多少似的!”“如果你愿意承认自己的无知,我倒是求之不得!”“别太得意了!在众人面前我叫你一声长辈,全是因为我比你晚生几年!”“原来你还知道,这样也好,省了我提醒了!”太史故意挑衅的花语激怒了勾曜,使他感受到自尊心的不忍。
下水时还是水涨船高的夏末雨季,等到了这里已是簌簌枯黄的初秋。一种心酸的心情如涌泉般涌向心头:明明在这些日子里都是自己陪着雪茗,为什么却被太史令占了便宜。
忐忑和不安和嫉妒往往出自无奈的感情,对于恋人是如此对勾曜也是如此。
太史面带温顺笑容的抱着雪茗一步步走进安排的房间,勾曜尾随其后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头。
“没什么大碍了,多休息就好,郎中说是营养不良,不过也难怪,你们那里能有什么吃的?”过了些时候,太史出门,看见勾曜正坐在石凳上。
“你快去换身衣服吧,我都闻见你身上死鱼烂虾的臭气了!”太史装作讨厌的神情,撒娇的语气,让勾曜始终攥拳无法松开,但碍于对方是长辈而无法还口。
襄陵的气候,大概是因为接近亚热带的原因显出无比的炎热和潮湿,勾曜身上的水的气味蒸发出刺鼻的腥臭,四周围绕着苍蝇但无法驱散,更要命的是万一让雪茗讨厌。。。勾曜不敢多想,屈尊问明白了可供洗漱的池子在哪就连忙赶去洗了,有幸襄陵不是缺水的地方,相反,雨季水量极其充沛。
“没什么问题,仅仅只是水土不服和营养不良所致,多休息就好!”之前太史请来郎中,郎中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襄陵由季风的影响,已经有了湿漉漉的寒意和黏糊糊的潮感,在这种感觉下人是相当清醒的,至少对太史来说是这样,但勾曜却不这样想。
在雪茗的梦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自从那次服毒之后,雪茗就常常做这样一个梦,梦见远在中原的王和他的小伙伴们的各种遭遇,却常常在醒来之后忘得一干二净。
果然如乾所说,用心思考却不经大脑的人,在感情上相当健全但在记忆上却不怎么可观。
“跟我走吧,你似乎忘了自己初来乍到时的使命了,不过也好,这样我这个灵魂也不会在另一个世界孤单了,至少我有的是事可做,而你呢?我告诉你不要和太史令还有勾曜走的太近,可你们都拜堂了,这让我如何是好?”
雪茗突然一惊:“抱歉,可是,勾曜确实是喜欢我,我不能辜负他。。。”“真无能,如果是我,当面拒绝不就行了吗?”“只能用大脑却没有心脏的灵魂,是理解不了人性的吧?人也有好的一面啊,不能说的那般绝对!”
“停止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在天亮之前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等看完之后,我保证你无话可说。
关龙逢“之前用剩的药剂,还剩多少,小心点,一定要一并销毁,不要留下痕迹,否则是杀头的祸患。”“丞相大人,我不懂了?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害大王而要害娘娘?”“大王见多识广,什么样的毒药能瞒过他?到时候不光说脑袋不要了,就连家族都可能被一并摸消!”
关龙逢与几位宫女和男仆走在背阴的庭廊中,夏末的一缕光阴照在阴暗的墙面上反射出暗色的金黄,照的众人的脸阴沉沉的。
“害你的人,正是你的干爹关丞相!”乾用画外音的口气说道,说的雪茗呀然一惊。
事情败露,关龙逢被卫队捆绑着带到了大殿上,姒履癸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不甘心,你,是怎么发现的,没有证据,难道仅仅凭借猜测就能决断吗?”
“你想要证据?”姒履癸轻轻一挥手,一个贴身侍卫端来了一只手。
“这是你最优秀的仆人的手,一个指缝里沾着肉桂,另一只却沾着丹砂,粉刷墙的话,恐怕不至于让男仆将粉料藏在指甲里吧?”
关龙逢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正在找理由反驳。
“肉桂和丹砂都是无毒的东西!再说仅仅是丹砂有什么错?”
“错的正是这里,肉桂和蜂蜜是清凉解渴的佳品,丹砂是涂刷墙壁的优秀染料,二者常见而无害,参合在一起,却正好合成最致命的迷咳粉”(红色硫化汞加上肉桂本身的酸性能够作为硫化汞的载体入口,突破口腔的保护直接渗入咽喉,轻者失声,重者可能会感染肺部的炎症,导致当时最可怕的肺结核的萌生,在当时,肺结核染上就是听天由命)。
“不错的眼神呢,你想杀了我?不过,你没有那个机会,而我却有,不要以为我会留情,像你这样不死心的刺客我一样杀过千千万!”
“说起来,本王还得感谢你饶本王不死,不过,你害得我的妺喜数月来情绪颓靡,此罪乃诛,无当辩解!”语毕,数十名甲士将关龙逢与其随从绑下了大殿。
“哼,赵梁说的没错,这个本该走到终点的王朝,请把我的头颅绑在城墙上,我要亲眼看到它的覆灭!那一天,我会笑的!”一声声狰狞的笑声让姒履癸也为之一惊,这,真是曾经的那个关龙逢吗?
“住口,赵梁绝对不会说那样的话,赵梁是忠义的公士!”姒履癸还不愿相信赵梁已经叛变,依旧以为赵梁是忠诚的勇士。
“看到没有,这就是你忽略的使命,但现在,这已经是数月前的事情了!”雪茗只觉得脑海中隐隐有一根线在撕扯着,摸不出,却清晰的感觉的到,那种背叛的心痛。
“寻汇,是谁?法器,又是什么?你,怎么来的呢?”“想起来了,不过。。。”雪茗在叹息中感受到自己错过了一切,早在时空隧道里被分裂出了灵魂,便逐渐失去了理智的思考能力,却在感情上更加健全。
“我竟是,又一次把你忘了,对不起寻汇,这一切,还能否重来吗?”“当然不行”说完,乾便消失了,留下雪茗一个人在原地驻足观望,没有言语的表达,只有自责和后悔。
当赵梁的阴谋最终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葛伯,卫离,皆以身殉国。
姒履癸在赵梁的家中翻出了成堆的木片,每一片上都烙印着忠臣的苦口婆心,但自己却从来也没看过,在瞬间明白之后姒履癸手刃赵梁。
太史令及钟古联名上谏:
“臣闻天下无事,则公卿之言形如征蓬,而今大夏城劫如麻,数千百姓失所如织,则三鼎之言势若千钧,自中原丧乱,痨咳之血红泛滥,王命宣扬之地,皆苦不堪言,然即消灾,立汝新主,黎民视王乃曙光之晨曦初展,乃开天之壮举再现,民之财乐奉君之三军乃效命永恒,立复黎燕晋中齐淄之千里沃野,至于今日,已五载有余。
昔汤之淫乱,于黎之九地燎原生非,自发行刺并立宏图,实为轻王之率力乃参谋之惰也,而汤之不力乃壮吾军士之勇,兴哉吾民之志,实为中兴之意志再续之光辉,子义之死,破商之斗气,汤堕成囚,灭燕之民生,民生之颓乃赵之不勤,禀言之虚,实为赵之歹也。
今王命之虚置,而边陲之自理宾要之自治恐添乱之一重也,一重不安则不治,则二重不安则丧乱则不治,则三重天怒则不治,则四重阻噎则不治,则五重国破则不治,则六重军溃则不治,则七重覆亡则不治,则八重灭祖则不治,则九重之无存颜以祖宗之面刺矣,则愧当贤德之明教,则愧习圣书之苦学,则愧座九鼎之众尊,则愧居夏天之君子,请恕臣言之所及,文之所指,实乃放任之无不安,实乃赵氏之所孽,愧当左丞之贤卿,然王之所赐,实为蒙蔽之受之心神,不复五载之初立之勇。
臣望有生之不限之日,夏之曦月所披之弥乱消减于无形,回指中兴之日民之幸甚而欢歌为王。”
葛伯,韦城告急檄文:
“沧海桑田,吾唯独难忘情于汝,由是汝执掌吾众之及大夏,乃民之所安之乐哉也,自痨咳丧乱以来,民生不安,殊道滞塞,讯息难及,更况粮之用度,械之锈损乎?
自赵之上位,北地一带粮路多断,联络通怠,不复问焉已多岁矣,更况士命死伤难记,伤残退守者乎?此赵与群臣之惰也,望有幸檄文送予王之亲手,览得边境之略要,定短途之方针,议谋路之佳话。
粮道之时断,岁享难接,士气枯落难以负荷,然赵之亲例之督司要人,不教励耕,唯操兵马,言倍日后,殊不知饥寒之所及,饱食之不至矣。
械道之时劫,以期押扣,赎金难酬无异添疾,然赵之守城之司命豪吏,不教通商,唯赎厚礼,才乃通途,殊不知边防之士气,兵械之所至矣。
边陲苦赵之暴政久矣必生大乱,望王之言赵政之治缓,停亦可,万不可及先日之治,吾唯可保夏室之一方安定,难保天下之永远。”
数言所指之人,皆是赵梁,再多的蒙骗最终换来的也只能是愤怒,姒履癸对赵梁已经忍无可忍,如今,欺诈的心火终于一并发泄,他如奔雷般的暴走,在这个已经走向末路的王朝的最后一个黄昏发出呼唤。
明天的黎明不会为自己升起,明天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那些人的面容在脑海里逐渐模糊,声音沙哑不清。
姒履癸谢绝了妺喜,转身投入战场。
而妺喜好像有什么事情似的一直难以开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想让姒履癸走,但说不出来。
姒履癸眼里的血色跟天空一样浓烈,草草准备之后便准备出征,但他十分清楚,这是最后一次了。
恐怕事情的进展还没有这么简单,当姒履癸在鸣条撤退的时候,侍卫的一句话让姒履癸改变了策略。
原来,早在出征前的几个小时,侍卫去找了妺喜:
“妺喜娘娘,您叫我?”
“侍卫长,我是个坏女人吗?”
“请不要这么说,这个时候,大王只能这样选择,这是意料之中的,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侍卫故意隐瞒商军马上要打入首都的事实,但妺喜接着一句话让姒履癸彻底改变了。
“可,我有大王的孩子了啊!”“孩子?”
语毕,妺喜便将自己略微拱起的肚子掀给侍卫长看。
“不娘娘,这可不行,这是杀头的过啊!”
“怕什么,只有你我!”
“没事的话,臣下告退,大王还在等我们,我会留下亲卫队来保护你,但我们必须要走。”
妺喜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疯狂了起来,点起了屋里的家具,整个王宫在几个时辰之后也烧了起来。
“我最亲的心腹,你后悔吗?”
“为您,我甘之如饴,我的王。”
“那就好,我们要调转矛头,杀回去,直至我们的身体遍布伤痕体力殆尽,方可倒下,否则,一律处死,严惩不怠!”
众人连声诺诺,但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这一趟,是必死的。
“大王,您去了,妺喜怎么办?”
“那就一起死啊?”
“那孩子?”
“孩子?”
“您还不明白吗?妺喜的肚子里有了您的孩子啊!”
“孩子,是无罪的,所以,全军将士,听我命令,回头向南,沿途不准停靠,撤军阳夏!”
“遵命我的王!”贴身的几个人跟随姒履癸一起撤回阳夏,不过,大部分人正在无主的跟商军厮杀,听不见主子的命令,直至死亡也不明白。
“乾,因为这样,姒履癸最终选择了跟妺喜殉情的吗?”“非要这么说,是这样!孩子,是无罪的,不应该死。”雪茗看到这里,只觉得即使作为一个旁观者心口也在隐隐作痛,为什么,这个暴君也会这样让人心疼,不,不是因为他的英姿,而是因为他背后的一切,那即是这个世界。
姒履癸和妺喜殉情之后,画面无声消散,雪茗猛然惊醒,眼前,竟是一处陌生的地方。看来,这里是襄陵没错了,估计又是太史令,将自己抱到了这里,他经常这么做,之前在艾陵的时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