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从这天起你全盘介入我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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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梯对我一进暨大就松开他的手表示十分不理解。
他是不会明白的,在这个严谨的社会,我拉着他的手在学校里走一圈相当于我握着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走一圈,并且这个炸弹还是个不受控制的炸弹,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跳起来亲我一口或者抱着我欢快的摔起跤来。
我说:“炸弹啊,不是,安小梯啊,在我们学校,是不允许男生手牵手的。”
我话音刚落,那对阴魂不散的小贱人就手牵手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相遇即是缘分。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啊。”矮个子警察贱兮兮的说道。
“……”我转头看向安小梯,他果然是一副“你快点给我解释”的表情。
我说哈哈哈今晚没星星没月亮连只乌鸦都没有你们两个手牵手跑到大学校园这种神圣不可侵犯只可吃饭的地方来干劈情操你们也是够调皮的嘛哈哈哈哈。
“……”矮个子警察显然被我的能言善辩给震住了,老半天才愣愣的说:“我们是这儿的学生。”
我说哈哈哈别闹了J大又不是老年人大学你们两个老家伙是来兼职当保安的吧哈哈哈哈。
“我们是暨大毕业的。”高个子警察言简意赅。
我说哈哈哈你们慢慢聊,说完我拉起安小梯就跑。安小梯一边跟着我跑,一边奇怪的问道:“小楼,为什么你每句话都要哈哈哈呢?”
“你难道听不出来吗?”我严肃的回答:“我那是暗藏杀机的冷笑。”
“……”安小梯说:“哈哈哈。”
我说你笑什么。
“我有点热。”他一本正经。
无数事实证明,不要妄图去和一个智障沟通。智障就是智障,给他一个美男子的外表也掩饰不了他脑子瓦特的事实。我们要学会无视他漠视他忽视他,以此达到收服他的效果,安小梯我叫你的名字你敢答应吗?!敢答应吗!!应吗!!!
然而半个小时后,我就改变了想法。我突然觉得对待这种不知廉耻的社会毒瘤,就要采取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彻底清除!无论他好看的眼睛是如何懵懂而纯净,无论他抿嘴笑的时候是多么无害而窝心!
事情是这样的。安小梯在路灯下苦苦等了我三天,这三天里他取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终于在一个和平而宁静的早晨由一个凡人变成了一个臭人。他的臭,不是普通的臭。这臭融合了香蕉皮卫生叉蚊子血没喝完的饮料变质的酱油和无处不在的灰尘,集生活垃圾工作垃圾可回收垃圾不可回收垃圾于一身,融合分解发酵升华,最终变成了一种称霸银河系将太阳踩在脚下的“超级无敌臭臭臭”!简单的来说就是……
“安小梯!!!你给老子迅速的滚去洗澡!!!老子不想让别人从我的寝室闻到卫生叉的味道!!!”
而我得到的回应是安小梯颇为委屈的声音:“可是小楼你又不许我和小管子说话。”
“你要和莲蓬头下面的管子说什么啊?亲亲小管子,你愿意为我奉献出你火热的内心吗?哦~亲亲安小梯,IdoIdo,让我身体里洒出的热情来温暖你的肉体!”我在胸前画出一个十字架,深呼吸三次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脱衣,站好,放下莲蓬头,让我来。”
十分钟后,安小梯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红痕,皱着眉问道:“小楼,你为什么要掐我?”
“不,那不是我掐的。”我语重心长的抚摸着莲蓬头:“这是你家小管子对你似火般的爱。”
“可是你身上都没有。”安小梯指着我,提出疑问。
“别闹了。”我说:“我对自己还下不去那么狠的手。”
安小梯肯定觉得这个理由很不好理解,他穿着内裤坐在我床下边的桌子前,双手撑着下巴,表情凝重而高深。我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想半天后才发现他这个姿势这个表情和逛发廊被抓的潇洒客简直一毛一样。随即我又觉得我不应该这么想,因为假如是这样,那我就成了被潇洒的那一个。毕竟我刚刚才和他洗了个鸳鸳浴,虽然事实的真相不过是我帮一个智障洗澡顺便自己也洗了个澡而已。严格来说,我这属于公益活动了,是应该受到政府表彰并且授予“公益劳模”称号的。
但相比起事物表面下隐藏的真相,大家似乎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比如当安小梯终于得出结论并高兴的说出那句“意思就是那不是小管子似火般的爱而是小楼你似火般的爱”时,正好推开门的两个小崽子当即就愣在了寝室门前,两具巍峨的肉体将门口卡得严严实实。
我说:“安小梯,麻烦你火速的把你的胳膊给老子收回去。”
安小梯说:“为什么?这里,这里,这些都是小楼你似火般的爱啊。”
我说我爱你一脸你再把你那手伸出来信不信老子分分钟把你的手你的腿折一折串一串串一串血肉模糊串一串骨肉相连啊?
安小梯打了个寒颤,默默的把手缩进了内裤里。
“……”我转过头满脸是笑的对小崽子们说:“你们还不进来是在等我去拿刀吗?你们想几分熟啊?”
寝室门瞬间被关上,两个小崽子同时咽下一口巨大的口水。
我说:“如你们所见,我带回来一个美男子,他叫安小梯,暂时就住在这里了。你们可以问任何关于他身份的问题,我只会告诉你们他脑子有问题。当然,我们的宿舍,是一个善于吸取多方建议的宿舍,你们可以提出任何意见,我保证不对你们痛下杀手。”
崽子们犹豫了会儿,问道:“这是孩子的父亲?”
“……”我回头看着依旧做出把双手放在内裤里这种清新脱俗举动的安小梯,说道:“不,这是孩子。早产了九个多月,大脑发育不健全,小脑全部瘫痪,智商就像罗大佑那首耳熟能详的歌曲《童年》——话说有没有一首歌叫《胎盘》?我觉得这个可能更贴切。”
崽子们悲痛的说:“小楼不哭,现代医疗技术这么先进,一定可以治好的。”
我说别傻了霍金还没站起来呢况且他这不叫病叫先天营养不良后天娘不营养。
崽子们说:“他娘是谁?”
我说居里夫人知道吗?我是居里夫君。
崽子们恍然大悟:“那他一定是居里少爷了。”
我说你两是不是把头在火锅汤底里泡过了?说了他叫安小梯。
崽子们:“……”
我说你两也别愣着了,有钱的捐点钱没钱的借钱来捐点钱,这孩子可是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你们就当积阴德了。
崽子们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趁着这个空隙,我终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安小梯的双手从他的内裤里抽了出来(……)。督促他洗完手,崽子们已经把所有适合安小梯穿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我的桌子上。
他们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擦着床头的水果刀欣慰的想到。
说起衣服这件事,其实我内心对女娲是有些不满的。宿舍那两个小崽子都是搁东北铁岭那旮嗒来的,往上数八辈祖宗没准还能和白云黑土扯上点血缘关系。他两的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浓眉大眼的,浑身都透着一股“你看老子不爽也不敢来打老子”的野蛮人气息。而我往往要用上水果刀啊钱包啊这些小工具才能保住我在寝室的地位。虽然说在智商上他们不可与我同日而语,但不得不承认,当他们靠近我时,那种“闭上眼就是天黑”的感觉着实不太好受。我深刻的觉得,女娲往下边扔我的时候一定忽略了空气阻力,我本来应该有两米八的。
安小梯对这些新衣服很不满意,在我解释了无数次我的衣服他穿起来可以直接跳肚皮舞肚皮舞就是一种要在肚脐眼上打七七四十九个洞穿九九八十一个环的优美舞蹈后,他终于委委屈屈的接受了现实。
我们宿舍是上床下桌,我不能让安小梯睡地上,又无法委屈自己和他挤着睡,于是只好让两个小崽子挤着睡。睡着睡着就感觉有些轻微的动静,我第一反应是闹鬼了,第二反应就是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这两个小崽子”。
安小梯估计也被吓到了,他把头伸出来小声的问:“小楼,为什么我的床在动?”
第三张床上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少爷你不要搞错了,那是我的床!”
我一个袜子就甩了过去:“大半夜的你两集体发疯啊?春天来了,又到了母猪配种的季节了吗?”
另外一个小崽子嬉笑着说:“小楼你不要生气嘛,今晚那几个小学妹吃完火锅就回去了,我们两一腔热情无处发泄,只好执子之手与子白头了。”
我嫌恶的撇撇嘴:“谁知道你们白的是哪个头。”
那边没了声音,只间或传来几声沉重的喘息。我在这喘息声中变得心绪不宁,翻了个身后,却刚好对上安小梯漆黑的眼睛。
月光像一块香软甜腻的奶酪,自半拉开的草绿色窗帘后边柔柔的渗进来,扩散,蔓延,绕上高床,灰色的金属阶梯被稀释成一片温暖的光亮。这光亮映在安小梯迷茫的眼睛里,浅浅的,又深深的。从迷茫到迷离,时间融化在月光里。那时光静静的,月光静静的,他的微笑也静静的。他看着我,懵懂的眼睛仿佛在呼唤,又仿佛在诱惑。这诱惑也融化在月光里,盈盈的飘过我和他之间一米半的距离。我的心跳在这一米半的诱惑里,振振如佛寺响起的钟鸣,恍恍如耳边沉重的叹息。我看着他,他皱眉,呼气,天蓝被子里悸动着不知名的感情,隐隐约约,悉悉索索,无声无息。他看着我,我眯起眼睛,嘴里吐出微暖的气体,它们聚集,蜷起,慢慢的暖红了薄被边沿绣着的一枚枫叶。枫叶炙热的红在我的眼前弥漫,那月光冷冷的白色也变得温暖。温度在枫叶里升华,悸动在月光里牵连,一切都晕开了光圈,朦朦胧胧的两种色彩。这过程缓慢得如同春日早晨一颗晶莹的露珠滑落在乳白色的梨花花瓣,又迅速得如同夏日午夜亮白的闪电伴随着轰轰的雷鸣淌过平静水面的那一瞬间,轰隆隆响彻我和他的世界。
然后是大雨过后的平静,我闭着眼,安小梯低低的喊我的名字,我听得清晰。
“少爷,床头有纸……”一个略带忧愁的声音说。
“小楼,这是不是老师常说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另一个声音说。
“少爷你们也忒亲民了,话说你们是对着墙乐的吗?”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他们明显是看着对方乐的,没听到少爷刚刚那声荡漾的小楼吗?”
“哎哟喂……”
“都给老子闭嘴!”我咬着牙说道。
“小楼……”安小梯看起来很想插一脚的样子。
“你也给老子闭嘴!否则老子立马就把你塞马桶里去!”我翻过身,默默地扯着被角。
孔子曰:“吾日三乐吾身,小苍,小泷,和小泽。”可老子怎么会对着一个弱智产生乐的想法?!一定是憋太久了,看来明天得去见见我的女朋友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