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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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儿打了帘子在外面问道:“小主,皇后娘娘身边的落青姑娘来了。”
“快喧。”芳玫很是感激皇后娘娘的仁德,特允了她独住清荷榭,对落青也很客气。“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劳烦姑娘特意跑一趟?”
落青落落大方,有礼道:“皇后娘娘并没什么吩咐,不过是嘱咐奴婢通知小主后日皇上在茗香殿摆宴,怕别人过来说不清楚,扰了小主肚子里的皇嗣,特意让奴婢问一声,小主是去还是不去。”
芳玫笑意漫开,喜上眉梢。“当然去了。”
湘筱道:“哪有孕妇挺着个大肚子赴宴的,你也是够乱来的。”
我瞥一眼落青,她不言不语站在那儿不说话,只是听着芳玫的回话,我有心劝芳玫不要赴宴,却碍着之前与芳玫决裂的假象,不能做的太过,便冷冷哧笑道:“统共宫里面就芳温人你一个有孩子呢,好好养着不就得了,何必再和我们这些没孩子的争,挺着个大肚子晃谁的眼呢!”
芳玫愣一愣,湘筱暗暗捅了她一下才会过神来。“槿贵人你嚷什么,有本事自己也怀一个,朝着本小主发火算什么事儿,本小主也奇了,又不是本小主让你过来的,你偏要来也罢了,还在本小主的清荷榭大闹,不知所谓。”
“你以为本小主想来吗,不是看在湘筱的份上,谁高兴来看你。”
“不高兴拉到,本小主也不想留你,慢走不送。”
饭饭没下了逐客令,我气愤地挥着袖子,大步流星地离开,湘筱急得直跺脚,看看芳玫又看看我,咬咬牙追着我离开了。
湘筱快步追上来,拉着我的袖子道:“当着皇后娘娘的人你也太大胆了。”
我委委屈屈道:“你想叫我怎样,如今我都已经这么倒霉了,还会介意别人的眼光吗?想当初叶卿的事情本不是我的错,却硬赖在我头上,叫我顶着个杀人凶手的名字,叫叶卿和我生分了,皇上也冷了我。李芳玫那个自以为是的。。。。。。我可再也人忍不下去了。”
湘筱连忙拉着我快走几步,眼见四周无人才放下心来,向着身后的人使个眼色,向南、眉黛都是聪明的人,放慢脚步和我们拉开距离。
知道只有我和湘筱两个人,我才收了脸上怨天尤人、自哀自怜的神情。
湘筱似笑非笑,淡淡轻柔的口吻有几分嘲弄。“真是成王败寇,昔日的王爷,今日的阶下囚,人生真是如戏。”
“有这样的胆量做这种事,就应该有心理准备承受后果。”
“你说皇上是有多么痛恨景王,明日处斩,后天就要摆宴庆祝,若不是为了堵之天下悠悠之口,怕是恨不得明日就要痛快畅饮。”
我叹气道:“景王之罪罄竹难书,天下之人人人得而怒之,谁会为一个逆臣贼子去苛责皇上,皇上没有在景王当日摆宴,已经是全了他的面子,更何况皇上甚至于没有剥夺景王的封号,让他能够死后葬入君陵,已是格外开恩。”
“连皇陵都进不去,也是,他怕是没脸面对先帝,不过让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只能埋入早殁的皇嗣、小主们的君陵,也是一种耻辱,倒不如挫骨扬灰来的痛快。人都死了,还要死后哀荣做什么,不过是留着叫活着的笑话。”
“挫骨扬灰岂是那么容易的,细数炎朝四百年以来,从未听闻有人遭此严酷对待。”
“人之将死,多说无益。”湘筱似是嘲弄又似哀悯:“他死了一了百了,却留着他的家人白遭罪呢。”
“景王妃若是聪明的,让孩子一辈子单纯无知也许能活下去,若是存了报复的心,也只是害了她自己。”
如此边说边走,也到了皎星阁。皎星阁里热闹得很,问南和白薇正仔细收着赴宴的衣服。
白薇正碎碎的说着要“艳压群芳,一举夺魁什么的。”
问南道:“槿贵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漂亮,你不用担心,不过我们小主可就麻烦了,不喜欢打扮,也不肯穿鲜艳亮丽的衣服,全年都是蓝色的衣裳,每次给小主打扮都叫我操碎了心,就怕一个不好,打扮得俗气叫别人笑话,落了咋们皎星阁的面子。”
我在问南身后道:“湘温人真是不好伺候,可亏了有你这个大管家在呢。”
“可不是,怎么说我也是宁府出来的……”问南高兴地转过头继续道,直到看见我,嘴巴顿时合不拢,看到我旁边的湘筱,嘴巴张得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问南结结巴巴道:“小、小主,你们怎么回来了,好快啊,呵呵,嗯,我,我是说奴婢,奴婢在给您选衣裳呢。”问南捧着一件虎蓝色百褶裙晃晃悠悠跑到湘筱跟前。
湘筱看了衣裳一眼,满意的点点头,问南得意道:“奴婢就知道小主喜欢,这可是奴婢一眼就看中的,谁能像我问南这么好的眼力,简直是……”问南眉飞色舞,还欲说明一回她得天独厚慧眼如炬,被湘筱不咸不淡的眼神轻轻一瞟,立刻止住话头,乖乖跟着走进屋子的湘筱进去了。
到了宴会那一天,湘筱果然穿着问南选的那件虎蓝色百褶裙,发饰扁鸦束枝成对银簪,用暗黑色小琉璃夹子夹住两边的头发,一溜烟排过去整整齐齐,一丝不乱,米黄色三连缀珍珠耳环,最显眼的只能是玉颈上剔透的红木珠对排链,连手上也只是白皙的玉镯子,毫不出彩。
我暗暗点头,顿时有些明白问南的苦处,这么简单的首饰能将湘筱点缀的平凡却不失气度,绝不是易事。
最晚到的应该是周涴艳了,只见她深红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里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腰间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飞蝶搂香碎花华胜,搭上雪羽肩,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更显肌肤如雪。
丽妃瞥一眼周涴艳,虽不以为意地整理自己的衣服,时刻关注自己的发髻是否有一丝凌乱。
沈德妃郁郁坐在一旁,只维持着客气地笑,这也难怪,因为自己的父兄白白错过这一次后宫大封,整个后宫就她一个没有晋位,如今有了两个有封号的从二品妃子,与她这个无封号的正二品沈德妃也相差无几,恰如刚刚丽妃过来的时候也只是向她问声好,甚至连行礼都没有,这也不算僭越,沈德妃也只能忍了。
我默默饮茶,垂下眼睑。她不服气,焉知皇上心里没有疙瘩,沈德妃父兄在景王一事中毫无贡献,一味强制招兵引得民怨,后来又抄出大笔贿赂,皇上想来十分震怒却还是将兵部尚书的位子给了沈德妃的哥哥,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沈老尚书做了十几年的兵部尚书,自然有一套手段,说他是仅次于柳老丞相的老狐狸也不为过,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想来他必定是采取什么手段让他儿子做到了尚书的位子,既然儿子在前朝得意,女儿自然要为了哥哥委屈一下。
这样的冰冷抑郁的神情在皇上出来的时候如同被吹散的乌云消失不见。
翊的心情很好,过去脸上的苍白也逐渐被红润取代,看来这个月太医院人仰马翻为皇上调理身体不是没用的。
如今的周涴艳已经是珍婕妤了,她落坐在离皇上不远的地方,翊看见珍婕妤旁边是路良媛,转头问皇后道:“慧婕妤还是没有来吗?”
皇后道:“听说事前几日感染风寒还没好,朝阳公主已经去探望好几次了。”
他沉吟道:“朝阳还是坚持要住在静彬院吗?”
“母后思念朝阳,留朝阳住在仪元殿,朝阳只是平日才去看望慧婕妤。臣妾想着母后于朝阳许多年没有好好聚聚,不如就让朝阳留在仪元殿陪着母后。”
他点点头:“朕平日里忙于朝政,很少陪伴母后,如今有朝阳常伴母后膝下,朕也更加放心。皇后安排的很好。”
“这是臣妾该做的。”皇后又像想到什么,又道:“不仅是朝阳,如今慧婕妤也时常陪伴母后,慧婕妤是个贴心孝顺的,想必母后也很欣慰。”
此言一出,不少人看向婉良人,她本来是太后的侄孙女,可太后却不是很待见她,朝阳公主也就罢了,慧婕妤如今也在太后身边,只其中滋味,婉良人怕是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