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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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宏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景王闻人祁私藏武器,谋乱造反,勾结鞑虏,侵犯疆土,于德宏十一年八月初七伏击祥王军队于齐坂隘,重伤我国将士,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于德宏十一年十一月三十日立斩不赦,其亲眷子女贬为庶民,押送大理寺,一干奴众没收官奴。
祥王闻人佑歼灭鞑虏,战功显赫,加封祥安王,其母淑和太妃加封贵和太妃,其子闻人修加封祥安王世子,其妻杜氏封正二品国夫人,修葺祥王府,资从国库出。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祥安王受了封却交还兵符,辞去官职,当上了白领朝奉的挂名王爷。如此一来,祥安王意图拥兵自重,举兵谋反的传言不攻自破。皇上对于这位四弟很是看重,特意要将祥安王府建造的盛大以作补偿。
自此,祥安王、景王二人手里的兵权全部交归皇上,兵部尚书府查到贪污不少,兵部尚书自请乞骸骨,帝允,赐兵部尚书衣锦还乡,提拔其子兵部侍郎沈越玮继任。
中书郎赵卫儒升从三品右散骑长侍,尚书左丞升为从三品左散骑常侍,御史大夫升正三品工部尚书。于贪污案中有功之臣酌情封赏,不正官员依情处置。
除了前朝,皇上觉得除去外患,拔出内毒瘤,应该普天同庆,故而大赦天下,官员可休沐三日,后宫大封。前几句话都和她们关系不大,但最后一句着实让所有宫妃兴奋了一把。
后宫众人依律升半级,除了兰妃封号丽,容妃封号和,周涴艳家族有功,直接从从五品修仪升为从四品婕妤。芳玫怀有皇嗣不曾晋为,也从正九品选侍晋为正八品温人,皇后仁德,为了补偿芳玫怀孕还受到罚跪之苦,特意让她另迁居清河榭养胎,整个清河榭只她一人独住。至于良媛媚雪,贬为采女,禁足惊华馆。
德宏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后宫大封。
正一品皇后-柳颍元(长信殿,长女长景公主)
从一品皇贵妃
正二品贵妃-沈德妃(昆德殿)
从二品妃-丽妃(兰妃,宜景殿),和妃(容妃,永延殿,次子闻人睿)
正三品贵嫔-宜贵嫔(永秀宫)
从三品嫔-言嫔
正四品昭仪
从四品婕妤-慧婕妤(蒋素闻,静彬院),珍婕妤(周涴艳,惊鸿楼)
正五品良媛-路良媛(锦墨楼)
从五品修仪-卿修仪(赵叶卿)
正六品贵人-槿贵人(世鸢槿)
从六品良人-婉良人(星辉轩)
正七品美人-歆美人(林歆穗)
从七品才人-清才人(乔晚清,怡菊园)
正八品温人-湘温人(宁湘筱),芳温人(李芳玫,清荷榭)
从八品采女-姚采女(戚梦姚)【雪采女(惊华馆)】
正九品选侍
从九品官女子
后宫大封为死气沉沉的后宫注入活力,后宫再一次热闹沸腾起来,如果从天上俯视这巍巍皇城,可以看到属于后宫的一块地方十分忙碌,来来往往的宫婢太监端盆送水,有的捧了几匹鲜艳明亮的布匹出入,有的择了精美可爱的鲜花插入花瓶,有人上上下下做着大扫除,口里念着“尘去、尘去”,整个屋室焕然一新。至于内间更是精彩纷呈,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
宮里的人是兴奋的,她们寂寞等待许久,突然有个大馅饼从天而降,每个人都喜不自胜,然而这样的快乐也是有些许不满,想到害她们提心吊胆、苦苦空等的罪魁祸首还过的好好的,这样的欢乐也要打上折扣。
媚雪的处置引得不满,在皇后娘娘恢复身体安康,妃嫔再次拜见的时候,婉良人恨恨道:“下作女子何不一死!”媚雪是合宫所有女子眼里最卑贱不过的存在,而这样的人却让出身高贵的婉良人迁居避让,婉良人深以为耻。许久不见婉良人,让人奇怪的是她这样的个性居然一直没有闹起来,反而销声匿迹,我暗忖她莫非也得知其中一二缘由,故避而不出,可见她如今的神气,倒不像是知道什么。
芳玫和媚雪积怨已深,亦是不满媚雪仅仅只是被贬为采女。“如此恶毒之人,我等深以与其为伍而耻。”
言嫔道:“这景王心怀不轨,媚雪难保不是什么探子,这样的女人留在皇上身边,嫔妾真的很担心啊。”
皇后威严道:“该怎么做皇上自有打算,你们就别瞎操心了。”皇后只是用这样的话搪塞过去,并不多言。
无法从皇后哪儿下手,很多人都只能借着给媚雪使小绊子出气,例如克扣饭菜份例,迟到晚送,跑到惊华馆对她冷嘲热讽之类,皇上都不斥责,皇后也视而不见,于是便更加肆无忌惮,送过去的饭菜都是馊的、坏的,后来逐渐连馊的饭菜也没了。
雪采女过得极为痛苦,乃至身不如死,而芳玫过得却很是安乐,她安心养胎,拿着雪采女的事情当乐子听,每天都很悠哉。她脸上的伤痕逐渐淡化,肚子却越来越高。
蓝儿讲着雪采女的事情逗芳玫开心:“那雪采女可惨了,言嫔拿着馊了的馒头给她,她不肯吃,被按着硬塞进去,险些不曾呛死。”
芳玫笑得很是快意,随着笑容牵动脸上的肌肤,倒叫粉嫩伤痕更明显了。我打趣道:“人家都是读些经诗子籍修身养胎,你倒好,拿着这些琐碎的事情听,也不怕教坏宝宝。”
芳玫冷哼,指着脸上的伤痕,硬声道:“只要看到这伤疤,我便时时想到自己曾被一个微贱的舞姬折辱过,实在难消心头之恨,如今她落魄如斯,我不去踩她一脚,只拿她的事当乐子听已经是很仁慈了。”
我道:“瞧着周太医的医书倒不错,伤痕淡了好多。”
湘筱抿唇笑道:“若是芳玫知道忌口,不去吃什么螃蟹海鲜,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疤痕啊。偏偏她管不住自己的嘴,这疤痕时好时坏的,没的叫人家周太医手忙脚乱。”
我道:“青黛刚走你就犯了忌讳,可见光是一个蓝儿是管不住你的,不行,还是得叫青黛留下来看着你。”
芳玫按着我的手又是咬牙又是拍手:“哎哟哟,可别叫那位小祖宗过来了,我都快被她管死了,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吃。风略大些就不准我出门,时时盯着蓝儿生怕她偷偷塞给我肥油鸡鸭,我每天嘴里面淡而无味,这才忍不住偷吃了螃蟹。”
我道:“青黛做得好,你瞧她照顾你的时候你一点差错也没有,我回去要好好赏她。”
“你怎么赏她我不管,只别叫她再管着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嘴角含笑,轻轻用帕子拍她的头,她也不躲,咯咯直笑,如一朵美丽娇艳的鲜花盛开在曼妙年华,此时的芳玫无疑是美的,即使脸上有了些许瑕疵,也难掩她幸福的神情,她的肚子已经七个多月了,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生命即将破土而出,怎么能不高兴呢!
我的目光垂落在她隆起的小腹,又是高兴又是羡慕。有了孩子做依仗在皇宫里必然能过的更加遂意,芳玫也算是有了托付,然而我又不免暗自神伤,不知何时我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我曾想着,若真的有这样一个小生命托付给我,我必然竭尽所能去给他最好的一切,可是一切也只是空谈。
湘筱一向敏锐,我的神色落寞没能逃过她的眼,她柔声道:“芳玫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以后时常来看看,倒是少了很多寂寞。”
芳玫笑呵呵道:“那是自然,我们是好姐妹,你们自然就是我孩子的姨,这以后有什么好的,你们几个姨可要紧想着他。”
叶卿微笑道:“还没生呢就想着给他搜罗好东西,可劲儿压榨我们,这以后怎么了得,咋们还是掂量自己的身家,这当不当得起姨。”
芳玫的话叫我想起初入宫的时候,在永秀宫前说过的话,婉良人挑衅,叶卿也说过一样的话,我心下触动,拿眼看叶卿,可巧她也在看我,眉目如画,荡漾波波潋滟,她的嘴角凝住一缕笑意,漫开脸上,我亦回了一笑,也许有些话不必明说,即使一个眼神交流就足以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