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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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向皇后请安,见我已经在,言昭仪口含酸意:“槿良人最是勤劳,每每总是在妾身前面到,叫我等好不惭愧。”
兰妃道:“听说皇上昨日去了槿良人处,槿良人今日又一早来,可真真是辛劳呢。”
皇后满意地看着我,点头微笑:“槿良人谦恭守本分,无怪皇上会喜欢。”
沈德妃不觉冷哼一声,熘金的簪坠反射她冷然的目光,显出一丝暗色。
回到皎星阁,进门便看到屋里摆了两个大银炉,比起之前送的两个还要大,且银炉分层,可以调节火的大小,这次是小顺子,他道:“咱家奉皇上口谕而来,小主接旨吧。”
我跪地:“妾身接旨。”
“良人世氏,谦恭和顺,甚得朕心,赐红玛瑙手串一条,镂空银质大火炉两个,棕熊皮披风一件,以嘉其表,钦此。”
“妾身叩谢圣恩。”
早有几位小主前来向我道贺,芳玫道:“皇上赏了你好东西,你可不许藏着掖着。”言罢目光扫过众人,很有炫耀之意,我见她如今还是不大稳重,心里摇头。婉美人、清温人等皆侧目而视,又看看我,眼里闪过了然,她们大概将芳玫的话和用意想深了。
我也无奈,此刻不拿出来倒显得我做作。
叶卿道:“旁的也就罢了,这棕熊披风乃是皇上亲手所猎,你又生性怕冷,正是物得其所。”
婉美人不以为意:“棕熊皮质粗劣,远不及狐皮柔滑轻软。”
清温人道:“如今槿良人得到皇上亲自捕猎而来的棕熊皮,宠爱可见一斑,未来一披狐裘也未可知。”她笑语吟吟,却已含暗示我未来身居高位,身披华服,即是恭祝了我,也为我拉了仇恨,婉美人刺骨的眼光看着我,直叫人不舒服。
我淡淡一笑:“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呢。”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既不承认显得轻浮,也不否认叫人看轻。清温人嘴角含笑,眉眼弯弯地看着我。
婉美人随手拿起红玛瑙手串,脸上闪过一丝阴郁,转而又笑道:“这红玛瑙手链触手光滑,颜色也很通透,红得滴血,如同鸽子血一般,想来众位姐妹中也只有慧修仪的燸冰种墨色佛可以一比吧。”又见歆才人林歆穗看到手串有几分艳羡,眼底闪过不屑,略带讥讽道:“歆才人喜欢不妨拿去好好看看,省得你眼馋肚饱的。不过你就是看出朵花来也没用,这是皇上赏给槿良人的,可没你的份。”
歆才人被她一顿排喧,面色紫胀,“我不过看那红玛瑙手串颜色好,多看了几眼,哪里就要婉美人这么一顿说。”歆才人出身不高,父亲乃是正七品门下录事林澄远,若非此次太后恩准正七品以上官员之女皆可参选,以她的身份是绝不可能入宫的。
婉美人哧地一声冷笑,不耐烦道:“给你便给你,你看这就是。”说罢将手串丢过去,歆才人不料有这么一招,慌忙用手去挡,手串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婉美人惊叫一声,责怪歆才人道:“你怎么不好生接着,这可是御赐之物,摔坏了槿良人可要心疼了。”
歆才人委委屈屈直掉眼泪:“不,不是我。”
婉美人变色道:“不是你还是我不成,这红玛瑙手串虽是难得,我想要未必弄不到,何须如此,倒是你,见识短浅,皇上除了开始的时候召见过你两次,赏了你几盆花,就再也没召见过你,偏偏你还把那几盆花当宝贝,以一介才人的身份邀请我们去赏花,也不笑死人。不过我倒是可怜你,刚入宫便失宠,也是无奈,用几盆花聊以解慰。”婉美人说话夹枪带棒,轰得人插不进话。
歆才人泪珠滚落,抽噎的说不出话来,清温人不忍:“那日是我劝她请众位姐妹过来的,邀请人也是以我的名义,婉美人若是不快,便冲我来,何苦拿歆才人做筏子。”
婉美人不觉失笑:“你觉得我在故意为难她?是吗!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她离我那样近,我怎么会知道她接不住手串。”
歆才人断断续续道:“你、你这样突然……吓我一跳,所以、所以我才……“
婉美人面容有些薄怒,瞪着歆才人:“你居然敢陷害我!瞧你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机!”
歆才人无声流泪,众人都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她,婉美人怒气更盛:“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才解了禁足,难不成再来一次吗?”一怒之下,她口不择言,连上次禁足一事都拿出来,众人见她如此,也有了怀疑,纷纷看向歆才人,看她一副柔弱的样子,若真如此,既摔了槿良人的手串,又陷害了婉美人,那么此人当真可怖。
清温人维护道:“你是什么身份,就算摔了手串也不过是禁足了事,可歆才人不同,她要受的苦可比你多多了,她何必冒险做这样的事,只为出一口气?”婉美人是太后的亲戚,也是皇上的堂妹,即使犯错也不会过分苛责,但是歆才人不同,她出身不高,人又怯懦,如何做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于是两方各执一词,众人也不解谁是谁非,叶卿捡起掉落的手串,细细检查,终于轻舒一口气,对我道:“还好还好,并无任何不妥。”说罢将手串交给青黛,“好生收着。”
我道:“既然无事,本小主也不愿意无事生非,日后大家小心些就是。”说到无事生非,我不经意地打量着在场的众人,很多人都是在幸灾乐祸,婉美人似乎松了口气,清温人低下头,歆才人后退一步,然后又上前对我恳切地说:“是我不好,没有接住手串,槿良人不怪我就好。”
她这样哀伤,倒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叫人心生不忍,婉美人想到刚刚的事,眼里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一甩袖子,道:“我走了,告辞。”
歆才人擦擦眼泪:“此事我也有过,实在愧疚,先告辞了。”说罢与清温人一同离开了。众人也纷纷告退,姚选侍走过我身边,转似不经意:“槿良人可要留着心眼,有人呐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微微一笑,并不理会。